32.夜会.扎坦娜.2
“你的眼睛...”
在弗瑞的办公室里,梅林皱着眉头,盯着眼前的局长。
弗瑞当年因为逗橘猫咕咕,而被抓伤了左眼,这件事在神盾局内部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弗瑞一致对外宣称自己的左眼是在战斗中瞎掉的。
尽管戴了黑色的眼罩,但弗瑞眼睛上的疤痕还是掩饰不住,那被抓出来的疤痕显得非常狰狞,贯穿了弗瑞的上下眼皮和眼眶,让任何注视它的人都会感觉得心惊肉跳。
梅林也见过弗瑞不带眼罩的样子。
他的左眼因为被咕咕爪子上携带的某些东西感染,而导致眼珠出现了类似于白内障一样的雾霾,但这只眼睛其实是完好的,视力并没有受到影响。
当年卡罗尔离开前,告诉梅林,弗瑞还可能因为咕咕那一爪子出现其他能力,毕竟噬元兽这种东西真的很难以常理度之。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弗瑞一直维持自己普普通通的人设...直到今晚,这个人设崩了。
此时,在弗瑞那左眼中,在苍白的眼球中央,一团黑光在萦绕跳动着,它并非是固定的,点状的光芒,更像是在眼球中无规则旋转的一种力量。
在盯着弗瑞的眼睛看了好几秒之后,梅林感觉自己的意志就像是面对着一个诡异的漩涡一样。
他眼中的光芒,就好像要将梅林的思维都汲取一样。
“自带的精神诱惑,还有意志与思维的引导,就像是那些成年魅魔们的‘自然诱惑’一样的天赋能力,无须额外激活就能维持...配合语言诱导使用真的是绝了。”
梅林轻声说:
“就和你的人一样,你连能力都这么讨人厌,弗瑞。”
“彼此彼此吧。”
弗瑞乐呵呵的将自己的眼罩重新戴上,他靠在椅子上,从手边拿起一本心理学的书籍,一边看,一边对梅林说:
“我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但有了这玩意,和其他人聊天的时候总觉得顺利了很多。”
“呵呵,也许我以后该叫你‘说服者’?”
梅林轻笑了一声,他站起身,对弗瑞说:
“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希尔有没有把我的话传给你,弗瑞,关于你那个很不老实的学生...阿曼达.沃勒。”
“你说的是天眼会?”
弗瑞头也不抬的说:
“阿曼达只是天眼会的指挥官,梅林,那个组织真正的领来头挺大的。他叫特弗雷,曾经的战斗英雄,和一位神秘的人物维持着一种神秘的联系...特弗雷是个罕见的长生者,梅林,他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就开始活跃,一直到现在。”
“他曾经还和史蒂夫.罗杰斯并肩作战过,实际上,直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特弗雷先生能活这么久,还有那么充足的精力的原因是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应该并不是科技的力量。”
“你是说,天眼会的领其实也是个魔法侧的神秘人物?”
梅林活动了一下手指,他说:
“听上去确实棘手,但弗瑞,他们在插手我们的工作,阿曼达.沃勒就像是一头蛮横的冲过农场的野猪一样,如果不加管束,她就会把我们好不容易搭起的篱笆统统撞碎...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先和她聊一聊,劝一劝她。”
梅林的语气变得冰冷起来:
“如果她不听劝告的话,我会再想办法的。”
“梅林!”
弗瑞加重语气说到:
“阿曼达是公职人员...”
“我知道啊。”
梅林转身走向房门,他头也不回对弗瑞说:
“所以我才陈恳的拜托你和她谈...这秩序,北美大地上的异类新秩序是我们披荆斩棘才建立起来的,那么多战士牺牲在了这事业上,那么多鲜血,那么多死亡...”
“现在随随便便跳出来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就打算摘果子...”
“真的有这么容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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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和弗瑞的谈话之后,梅林就回到了家中,此时是凌晨时分,他稍有些倦意。
他洗了个澡,换了套黑色的睡衣,就打算趁着黎明到来之前好好睡一觉,结果刚躺在床上,梅林就被唤醒了。
神秘屋管家玄兰的声音在梅林脑海里响起:
“梅林主人,扎坦娜小姐来访,她来归还她带走的东西。”
“哦。”
梅林从床上坐起,他拿出神秘屋的钥匙,走到门边,扭开门锁,踏入了神秘屋里。
扎坦娜已经在客厅中等她了。
她依然是那副魔术师的打扮,裁剪得体的黑白色燕尾服,以及大胆诱惑的黑色渔网袜,再搭配一双高筒靴,将这位魔法少女高挑的身材衬托的极其完美。
“你好,渡鸦先生。”
看到梅林走入客厅,扎坦娜立刻站起身,朝着梅林微微俯身。
从衣领看去,那团白花花的耀眼东西让梅林又一次将目光移向他处。
也许,该提醒一下扎坦娜小姐,让她注意一下打扮。
她毕竟是个巫师...
“嗯,你也好,魔术师小姐。”
梅林挥了挥手,示意她不用这么客气,他走到壁炉边,坐在沙上,玄兰适时的递上一杯温度适中的热茶,梅林啜饮了一口茶水,他说:
“最近还顺利吗?扎坦娜,那书页帮上忙了吗?”
“嗯,它帮了我很多忙。”
扎坦娜从随身携带的手包里,取出那被卷起的羊皮纸,递还给了梅林,她说:
“不愧是号称收集着群星中所有知识的黑暗神书,它能完美的回答我关于神秘学领域的每一个问题...除了那些偶尔的古怪条件会让人感觉到摸不着头脑以及很尴尬之外。”
说到这里,扎坦娜小心翼翼的偷看了一眼梅林,现渡鸦先生并没有察觉到什么,这让扎坦娜忍不住松了口气。
“我会把它放在神秘屋里。”
梅林接过卷起的羊皮纸,他抚摸着手中离开他一个月的黑暗神书书页,他对扎坦娜说:
“你的神秘学知识很扎实,你的天赋也极高,也许很快,我就教不了你了...如果你还有其他知识的疑问,你可以随时来神秘屋向黑暗神书寻求帮助。”
他扭头看向玄兰,他对管家说:
“我记得,神秘屋是可以给访客标记的,对吧?兰。”
“嗯”
侍立在梅林身边,一丝不苟的女管家点了点头,她矜持的对梅林说:
“我可以给被主人认可的客人打上标记,客人在需要的时候只需要找到一扇门,并且得到主人的允许,就可以进入神秘屋里。当然,这开门的过程,需要客人自己付出魔力来和神秘屋建立联系...需要的魔力挺庞大,但扎坦娜小姐的魔力应该是足够的,她的血脉也和神秘屋有联系,她可以很轻松的进入这里。”
“好。”
梅林点了点头,他说:
“那就给扎坦娜小姐标记吧。”
他说:
“这里毕竟也曾是她的家。”
“这真是太荣幸了,渡鸦先生。”
扎坦娜惊喜的站起身,非常陈恳的对梅林道谢,她朝着梅林鞠下一躬,结果这一次,她胸口的风景几乎就呈现在梅林眼前,梅林甚至可以看到那黑色蕾丝的胸衣,还能嗅到一股紫罗兰花的香气。
这让他稍有些尴尬。
“如果再没事情我就先走了。”
梅林轻咳了一声,他对扎坦娜说:
“我还有几个试验需要完成,我们下次再联系,扎坦娜小姐。”
“等等,渡鸦先生。”
眼看着梅林要走,扎坦娜有些焦急,她身上还有两次要和梅林单独相处的任务呢。
她下意识的抓住了梅林的手腕,这个动作让梅林回头看着她。
“呃,我的意思是...”
魔术师小姐立刻放开自己的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梅林说:
“上次向您承诺的五件魔法奇物已经准备好了。”
她说:
“但那些东西不太好携带,所以我把它们放在家族藏品中,您可以跟我一起去我的庄园把它带回来吗?顺便去我的实验室里看看,我最近收集了一整套旧印,还有一些自己绘制的神秘学召唤阵,我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不是正确的。”
“不许去!”
就在扎坦娜的请求说完的时候,另一个声音突然在梅林脑海里响起。
是瑞雯。
远在泽维尔天赋少年学院的瑞雯。
梅林的妹妹语气里有一丝气急败坏的意味,她对梅林尖叫着:
“你把艾尔莎都赶走了!你这混蛋,还趁着我们不在家的时候和小妖精密会!梅林,你真的是太放肆了!”
“瑞雯...艾尔莎不是我赶走的。”
梅林有些失落的解释到:
“她是自己离开的,唉,你还小,你不懂这些。”
“反正就是不许去!”
瑞雯说:
“那五件奇物我不要啦!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在艾尔莎回来之前,我会盯住你的!”
“好吧。”
梅林回答说:
“但就这放弃了报酬,未免太可惜了,我让玄兰去取,没问题吧?”
“哼,这还差不多。”
瑞雯带着倦意的生意在梅林脑海里缓缓平息,他抬起头,带着歉意的对扎坦娜说:
“今晚就算了,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他对身边的女管家说:
“兰,你帮我去扎坦娜小姐的庄园里取一下那些奇物,好吗?”
“嗯,当然。”
玄兰平静的说:
“主人的需求就是我的职责。”
梅林对满脸失望的魔术师小姐挥手告别,然后回去了自己的卧室,在神秘屋房间门关闭的那一刻,目送着主人离开的玄兰回过头,她看着扎坦娜,几秒钟之后,她突然说:
“你想做什么?”
“嗯?”
扎坦娜下意识的回答到:
“我什么都不想做,我只是...”
“不,你有目的!”
玄兰打断了魔术师小姐欲盖弥彰的解释,她平静的说:
“哪怕不依靠神秘屋的感知,我都能从你的表情里看到一抹失落。扎坦娜,你对梅林主人有些其他的想法,嗯,可能不是你自愿的,但毫无疑问,你在试图拉近和他的关系...为什么?”
“因为...因为一些不能说的秘密。”
魔术师小姐看了一眼被梅林放在庇护前方的木架上的羊皮纸,她咬着嘴唇,对玄兰说:
“但我绝对不抱恶意。”
“你在做一件危险的事情,扎坦娜.扎塔拉。”
大概是因为扎坦娜的祖先达.芬奇的原因,玄兰对于这个魔法少女意外的宽容,带着一些长辈看晚辈的意思,她推了推夹在眼眶上的单片眼镜,她对扎坦娜说:
“不,你在做很多危险的事情。”
“你在追逐一个可以轻易毁灭世界的灵,你在试图从多元宇宙最危险的地方救出你的父亲,现在,你还在试图进入梅林主人的生活...”
玄兰带着一丝警告,她对扎坦娜说: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把这三件事放在一起说吗?”
“因为它们的危险级是差不多的...别太小看梅林主人了,扎坦娜,他背后牵扯到的秘密,是你无法想象的。”
“那你怎么知道?”
扎坦娜满脸疑惑的问到:
“你只是神秘屋的灵...你甚至连我都打不过。”
“对,我很弱小。”
玄兰毫不在意的挥手说到:
“但你别忘了,我也是个‘灵’。在神秘学的领域里,我能看到,我能感知到你们这些血肉生灵无法感知到的那些象征意义。”
“世间万物都有其特殊的象征,代表着它们的现实存在在神秘领域中的映射,就比如梅林主人的妹妹,危险的地狱之女瑞雯,她的象征便是傲慢的黑色渡鸦,而你,扎坦娜小姐,你的象征是紫罗兰花,代表着神秘和知识,这是来自你血脉的传承。”
玄兰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她轻声说:
“但梅林主人是特殊的...”
“他没有固定的象征。”
“或者说,以我的能力,根本看不到他的象征,我只能感觉到,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象征在不断的变化,就像是...”
“一枚翻滚的骰子,当它每一次落下,梅林主人的命运就会生偏折。”
她看着扎坦娜,她很严肃的说:
“我是看在你的祖先的份上才多管闲事的,扎坦娜小姐,停下你靠近梅林主人的行为,你就像是一只无知的飞蛾,正在朝着会焚尽你,会吞噬你的烈焰飞行。”
“真的这么严重吗?”
扎坦娜的脸色有些苍白,她被玄兰的说法吓坏了。
这很正常,玄兰所说的这些,足以吓坏任何一个对神秘学领域稍有研究的人。
“当然。”
玄兰点了点头,她平静的说:
“在你还能抽身的时候,尽快抽离吧。”
在得到玄兰肯定的答复之后,扎坦娜的声音中都带上了一丝颤抖,她看着双手手肘上闭合的契约之锁,她满脸绝望的说:
“你的建议很好,黑兰花。但我...我已经...我已经无法回头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