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收藏癖（上）
世界上的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的爱好。
有人喜欢唱歌，有人喜欢听别人唱歌。
有人喜欢混乱，有人喜欢拉着别人一起疯，没错，说的就是你，正在看这本书的死侍先生。
当然，除了这种极端分子之外，其实大部分人的爱好都挺正常的。
养养花啊，撸撸猫啊，种点什么东西之类的。
如果再往上要更高雅一点的话呢，那么收集，或者叫收藏就很合适了。
从这光怪陆离的世界中寻找吸引眼球的宝物，然后将那些宝物精心收集起来，放在一个特定的地方，一般来说都是展览柜之类的。
有钱人家会给自己的收藏品们开辟一个额外的储藏室，就比如渡鸦大君在神秘屋里的那个从不让人进入的房间。
更有钱的人家会把自己的储藏室扩大一些，加上一些小小的装饰，来彰显自我个性。
一般情况下，这种地方就会被叫做宝库。
对，类似奥丁在金宫设立的那个。
梅林和奥丁这样的人物已经算是收藏界的上流了。
他们手里有的东西是绝大部分人听都没听过的，或者是那些只留存于传说中的奇妙事物。
但在收藏家这个行列里，他们还算不上真正的顶级。
在缥缈的群星之间，有一位真正的“收藏者”。
他虽然在这宇宙里算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名声鹊起，但只要是见过他的人，都会真心实意的称呼他为“收藏家”。
总之，在一支误入此处的星际海盗，将虚无之地的名号传扬出去之后，这个存在于古怪生物颅骨中的群星之城，就成为了一个“只进不出”的地方。
也许是严重的收藏癖作祟，此地的主人收藏家向整个宇宙宣布。
任何独特的，独一无二的物品，不管来自何处，不管外形如何，不管作用和效果，只要它确实是独一无二的，那么就可以在收藏家这里换取报酬。
任何的报酬！
富有的收藏家似乎拥有一切，但对于那些敢于用假货欺骗他的，或者是试图用武力打劫他的坏蛋们，这位神秘的收藏家的报复也绝对堪称酷烈。
总之，只要你手里有真货，你就可以在虚无之地这个地方，换到一切！
星元、珍贵材料、神秘的知识，以物易物，甚至有幸运儿在这里换到了一支完整的小型舰队。
最后，还有消息！
那些关于群星奥秘的消息，宝贵的消息，足以决定一片星域生死和未来的消息。
这也是托尔和洛基来到此地的目的。
他们需要一些消息。
托尔刚刚在虚无之地大闹了一场，在充满了各种各样外星人的酒吧里，和一群喝醉酒的星际海盗狠狠的干了一架。
起因是有个来自希阿帝国的鸟人试图调戏洛基。
嗯，带着漂亮妹子在一个无法之地到处乱转就很容易生这种事情。
在一个没有秩序，没有规则的地方，生命的欲望会被无限制的放大，那种渴望，以及求而不得之后衍生的愤怒与残暴。
虚无之地的主人，收藏家只关心自己拥有，或者即将拥有的收藏品，他根本不在乎这地方的环境或者规则如何。
围绕着他的需求，这里很快形成了一个大规模的黑市。
并不是每个带着宝物来的人，都能得到收藏家的回报。
那些次等的宝物虽然收藏家瞧不上眼，但也自然也有格调低一些的人觊觎，杀人越货，巧言欺诈等等，这些行为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虚无之地上演着。
慷慨的收藏家偶尔也会布一些寻找宝物的雇佣命令，所以一些星际佣兵们也组团来到了这个“好地方”。
而在一个地方的名声足够坏之后，或者说，这个鬼地方足够“自由”之后，就会有更多渴望混乱的家伙被吸引过来。
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总之，这里是个很糟糕很糟糕的地方。
但幸运的是，哪怕是失去了神力，托尔也没有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
他护着娇艳的洛基一路从混乱的酒吧里杀出来。
手里的战斧战彪上满是鲜血，在蛮横的，会喷火的山羊咬牙者和磨牙者的保护下，两个王子沿着街道一路奔跑。
“我说，和那些家伙玩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洛基以一个淑女的姿态，斜坐在咬牙者的座鞍上，她对身边气喘吁吁的托尔说：
“他们都很蠢，我用幻象就能轻易的打他们，你何必又要强出头，托尔，你已经不是那个挥舞战锤的无敌雷神了，你现在只是个普通人。”
“闭嘴吧。”
托尔没好气的瞪了自己唯恐天下不乱的妹妹一眼。
他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揉着疼的拳头，说：
“那些臭海盗的骨头可真硬，我开始讨厌这个地方了。刚才，你问到收藏家在哪了吗？”
“当然问到了。”
洛基从长裙的口袋里取出一块宝石一样的东西，在手里上下抛动，她拨了拨自己的长，对自己的哥哥说：
“实际上，如果你刚才动手晚一点，我就能‘说服’那个鸟人带我们去见收藏家...”
说到这里，洛基颇为幽怨的瞪了托尔一眼。
她说：
“收藏家在虚无之地地位超然，不是我们想见就能见的，我们得先找到他的仆从告知我们的来意，然后由收藏家决定见不见我们。”
“又或者，我们可以找一个被收藏家信任的人，直接带我们进去。”
“就在那里！”
洛基坐在狂奔的山羊上，她以一种毫无章法的方式驾驭着这野蛮的生物。
将一个站在路中间躲闪不及的，长着四只手的矮个子撞飞，又在那矮个子的尖锐叫声中，指着虚无之地内部城市最高处的位置。
她对托尔说：
“那里就是收藏家的房子，或者叫宝库之类的。”
“那我们就去那里！”
托尔一把抓起咬牙者的缰绳，将战斧背在身后。
他用阿斯加德语呼唤了一声，两头庞大的山羊出低沉的吼叫，在这混乱的道路上改变方向，朝着收藏家的宝库冲了过去。
他们一路冲过混乱的外城，很快踏入了更安静一些的内城。
这里的建筑物和外城没什么区别，都是那种如蜂巢一样的，根本没有丝毫美感的黑色金属造物，供给那些穿着类似于防化服一样的衣服沉默劳作的工人们居住。
比起混乱的外城，这里更像是一座采集某种神秘物质的工厂。
“那是什么？”
托尔看着不远处的一口“井”，一头打在这远古生物头颅的生物结构中的井，里面有些机械在运转，不断的从地面更深处抽出一些黄色的液体。
看上去就像是地球人们在挖掘石油一样。
“那是有机物。”
洛基哼了一声，给自己的哥哥解释到：
“我在酒馆里听说，收藏家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一直在从这远古遗骸里抽取残留的有机物，经过特殊处理之后，作为燃料卖给附近星域的势力。”
“那是独门技术，所以堪称暴利，但我更好奇的是，这个死在这里不知道多久的远古生物，到底是什么来头？”
洛基抬起头，漂亮的大眼睛盯着头顶那如黑暗天穹一样的顶棚，她带着一丝敬畏的说：
“那肯定是我们不了解亦无法想象的力量。”
几分钟之后，两兄弟到达了收藏家的居所，但出乎意料的是，已经有人在那里等待他们了。
那是一位有粉红色皮肤，摆着白色短裙的女士。
被打扮的和洋娃娃一样，但从她的骨骼关节来看，这似乎是个机器人，或者说半机械半血肉的生物，她维持着一种颇为别扭的姿态。
左手和右手扣在一起，放在心口的位置，漂亮的脸上也带着一抹像是凝固一样的笑容。
总之，让人很不舒服的样子。
“蒂万阁下已经知晓了两位到来的消息。”
那姑娘就站在通往收藏家居所的阶梯之下，她颇有礼貌的对跳下山羊的托尔和洛基说：
“主人正在等待和两位的见面，请随我来，哦，山羊可以留在这里，会有专人照顾好它们的。”
洛基和托尔对视了一眼。
两兄弟之间用眼神交流了片刻，然后跟在这古怪的女仆身后，踏入了收藏家的居所中。
一个超大型博物馆！
这是收藏家的房子给托尔留下的第一印象，就像是个缺乏良好管理的巨型博物馆，从进门开始，这颇为巨大的房间中就放满了各种各样的玻璃舱。
那是用黑色的金属条和透明玻璃制作的展览仓，每一个舱室中都存放着一样收藏品。
植物，动物，虫子，机械造物，甚至是虫茧一样的东西。
托尔还看到了一个玻璃舱里有一只穿着宇航服的金毛狗，嗯，从那宇航服上的标志来看，这条狗应该来自地球。
“一条苏联狗...天呐。”
托尔吐槽了一句。
结果下一刻，那趴在地上的狗就抬起头看着他，用一种颇为人性化的目光盯着他，让托尔有些头皮麻。
“你看什么看？”
一个颇为低沉的声音突然在托尔脑海里响起，带着一股俄语的味道。
“？？？”
托尔盯着眼前那条穿着宇航服的狗，他瞪大了眼睛。
他可以确定，这声音是这条狗出来的。
“再看就打爆你的眼睛！以强大苏联的名义！”
那狗朝着托尔吠叫了一声。
它呲着牙，一股庞大的精神力砸过来，像极了俄罗斯老毛子们的拳头，又狠又猛，打的托尔晕头转向，让他下意识的握紧了背后的战斧。
但随即，一个有些矫揉造作的声音就在这房间里响起。
“科斯莫！安静！别惊扰了我的贵客。”
在这个声音响起的瞬间，那条暴躁的苏联太空狗就立刻安静了下来。
它摇着尾巴，颇为凶狠的瞪了一眼托尔，但很快就趴回了自己在展览仓中的狗窝里。
“还有你，我的贵客，别太过挑衅科斯莫。也许在你身为雷神的时候，你可以压制它，但相信我，现在的你，可不是它的对手。”
“这条坏狗报复心很强，一旦你真正惹恼了它，就连我没办法阻止你变成一团臭烘烘的狗粪...哦，天呐，我不该说这样的粗话的。”
“尤其是在还有一位如此漂亮的优雅女士的情况下...”
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伴随着脚步声，这奇幻博物馆的主人出现在了托尔和洛基眼前。
他一头白，型颇有些非主流的样子。
红色和黑色相间，肩膀上又有白色绒毛点缀的古怪长袍，充满了某种托尔无法理解的庄严，带着白色的手套，在下巴上有古怪的油彩。
嗯，初看上去，这位收藏家似乎不是一个能让人喜欢起来的人。
他充满了一种难以形容的诡异感，不仅仅是穿着或者表情，还有那种注视，那种投射在托尔和洛基身上，如打量货物一样的目光。
“请恕我之前的无礼，美丽的女士。”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坦利亚.蒂万，一位收藏家，一位收集者，我对群星中一切奇特的事物都有兴趣，并且愿意为它们付款。”
他走到洛基身前，朝着洛基俯下身，双手向外伸展，做了个古怪的礼节。
这让洛基出了一阵花枝乱颤的笑声，她似乎很享受这样的独特待遇，但收藏家的下一句话就让洛基面色变得阴沉。
“本来还有个吻手礼的，女士。”
收藏家站直身体，他看着洛基，他说：
“但考虑到你之前是个男人，所以我就略去这一环了。”
“好了，让我们不要再浪费彼此宝贵的时间了。”
收藏家向后摆了摆手指，他那个和他一样古怪的，有淡红色皮肤的机械女仆立刻转身，在一阵叮当作响之间，一个放置着各种各样古怪仪器的工作台被推了出来。
收藏家站在那工作台之后，他看着托尔和洛基，他说：
“说吧。”
“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你们又为我带来了什么？”
收藏家看上去彬彬有礼，但这个古怪的地方和这地方古怪的主人让托尔很不舒服，所以他也不想再和这家伙虚与委蛇。
他走上前，对收藏家说：
“我们想知道怎么才能找到心灵宝石和力量宝石！”
“哇哦。”
收藏家出了一声古怪的感叹，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他用很假的动作，做出了一个轻嗅的姿态。
他装模作样的嗅着手指，他说：
“我闻到了，这是大生意的味道。”
“但我要先看看，你们能不能支付足够的报酬。”
“砰”
一样东西被丢在了工作台上。
下一刻，卢恩符文的光芒就充盈了收藏家的双眼，连带着他的表情也变得...
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