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一鸣惊人
陈教授眼神警告自己的徒弟，这个时候添什么乱！
在修复所里，依旧延续着师父和徒弟的传统。
他有很多学生，但真正让自己入眼的不过几人。
而这个孟广元属于资质平庸之辈中，名列前茅之人。
他的实力和水平陈教授一清二楚，根本达不到修复《江春寒暮图》的能力，更别提三天完成。
但是看情况的参赛者们并不这么想，那些簇拥孟广元是陈教授首徒的同班学生也不会那么想。
所有人都将期许的目光投递到孟广元身上，甚至就连陈教授，也有片刻希望自己的徒弟能够应下挑战。
毕竟这事关修复所的面子，也事关他自己的面子。
然而，孟广元退缩了。
他不能答应。
他做不到在这么短时间内完成修复，也没办法承担损伤画作之后的后果。
他对自己没有信心。
“我……我才不会中你的圈套！”孟广元说话都结巴起来。
陈教授暗自心中摇头，如此没有魄力，怎么能够算的上是他的徒弟，让他丢脸。
大家心里暗自嘲笑，教授首徒竟是这般。
孟广元有些支撑不住，他做着最后挣扎，“师父！这人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学渣，千万不要信她！”
“闭嘴，叫我教授！”
关上门孟广元可以叫自己师父，但是在外人面前，只能以教授学生相称。
他将画卷收好放进锦盒之中，递给乔小暖。
既然有人应下赌约，他也不会临时变卦。
乔小暖没有伸手去接，“古板教授，要是在规定的时间内修复好了，你不仅得让我参加比赛，还的让我直接参加最终决赛，如何？”
赌约越来越大，但乔小暖知道陈教授有拍板的资格。
她并不抵触陈教授的方式，如果评审是她乔小暖，肯定也会对门外汉抱有怀疑态度。
陈教授对于古画修复的严谨让她尊重。
乔小暖有信心能够得到陈教授的认可。
对方的自信让陈教授有些狐疑，难道自己真的失算，看错了人？
片息考虑之后，陈教授答应。
“一言为定！”
既然眼前这女娃拥有能够修复《春江寒暮图》的能力，那么作为决赛人选也不为过。
倘若没有，那就不要怪他再一开始就划掉她的参赛资格。
“三天之后，完璧归赵！”陈教授吹着胡子十分严肃。
“知道啦！古板教授。”乔小暖吐了吐舌头，从陈教授手中接过锦盒，大摇大摆走出会议室。
……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内，乔小暖都待在自己专门找的修复室内。
两张半人高的红漆实木桌上，她将《江春寒暮图》铺开。
细细查看上面的破损位置，还有虫洞的程度。
古画修复，讲究的是“洗揭补全”四道工序。
每一个步骤都必须不疾不徐，小心细致。
使用浸泡过开水的排笔淋洗古画时，既要注意将表面的污渍去除，又要小心过度的水流损伤画面的纸质纤维。
需要极致的耐心和超强的娴熟技术才能够掌控自如。
乔小暖使用羊蹄刀轻轻刮开古画最脆弱的原色纸张，呼吸都变得异常谨慎。
她的目光一动不动，只盯在细微之处，常常一个姿势就需要定住七八个小时左右。
头发由于三天的连轴转乱成一团，衣服有了酸臭味也浑然不知。
就连秦炳睿带着食盒来找她，也被她拒之门外。
获得陈教授的肯定，顺利参加古画修复大赛固然重要，但倘若一卷垂垂老矣的画卷能够在她的努力下重获生机，赢得瞩目的机会，那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小时候学习修复时，总是被说定不下心，但是那一张张修复之后大光异彩的古画却给了她坚持的理由。
她的师父虽然出身乡野，却也参与修复了几项大型的夏国文物启动项目。
具体名字乔小暖也不记得，只知道自己平时都是喊师父“老头儿”。
三天后。
修复所会议室内。
依旧是那帮报名的人。
今天是参加首轮试炼的日子，评审组会挑出一些较为简单、年代为近代的画交给参赛者进行修复，筛选出不合格的人选。
大家今日除了参加试炼之外，更想看看乔小暖和陈教授的赌约兑现。
众目之下，乔小暖展开画卷。
一江春水缓缓溪流，乌金折射出金色余晖，照耀于山林间，春日的末寒和即将到来的暖交融，好一幅意境绝美的山水画。
参加比赛的人争先恐后观赏，陈教授却十分严谨，叫来了鉴定专家。
鉴定专家点头，认定是真迹。
“没想到这学渣真的有本事，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这外面来的野路子可要把教授的亲传弟子给比下去啦！”
“短时间能够如此巧手，实在是高手啊！”
孟广元在角落听着夸奖乔小暖的话，心里的嫉妒越发严重，然而实力说话，现在他也只能低头装着孙子。
陈教授拿起来细细观摩，看过之后不禁赞赏点头。
虽然部分位置有过修补，但是做的是以旧补旧，这让他很满意。
补全最忌讳的就是用新，反而失了古画原有的意境和味道。
“怎么样，古板教授。”乔小暖背着手，站在一边等陈教授点评。
陈教授板着脸挠了挠花白的胡子，又白了一眼缩在一旁的孟广元。
“三周后参加决赛。”
这句话就是回答，也是对乔小暖的认可。
陈教授宣布完之后，捧着《春江寒暮图》看个不停，爱不释手，心里十分乐呵。
还拉着孟广元一起看，边看边告诫，“这才是成熟的修复者应该有的能力，你还差得远，要好好学！”
孟广元将头低得更下，“是，教授。”
一个女娃有如此能力，真是后生可畏。
陈教授越想越高兴，等转过头想问乔小暖的师父是谁时，发现人早就没了影。
……
正午时分。
虽然是隆冬，却罕见出了暖阳，还带着万里晴空。
一辆校用大巴前，乔小暖拉着还没睡够的江心排着队上车。
“小暖，咱们能不能不去啊！”江心诉苦，头靠着乔小暖一个劲撒娇。
“不行！”
“必须去！”
乔小暖忍住想掐江心的冲动，自从上次在食堂里惊现0分学渣的传闻之后，整个美术系都传遍了，之后乔小暖被系主任叫到办公室里点名批评。
说她以一己之力拖了整个美术系全系后腿，整个学期的专业考试已经结束，现在强制要求她参加骊镇采风计划，交几篇作业才行。
不做的话就叫家长，乔小暖哀嚎，她的家长是秦炳睿，这不是逼她上梁山嘛。
无可奈何，乔小暖被迫参加骊镇的采风计划。
不过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江心这家伙就算不需要额外加分，也必须陪自己来！
上车后找到位置坐下，江心半死不活刷着校园论坛。
看着看着，眼睛瞪得越来越大，不停摇晃看窗外风景的乔小暖。
“小暖！小暖！”
“干嘛？”
“你被人包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