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狗头军师们的较量
临床的阿姨今天也回来的很晚。楚秋觉得她可能是故意给自己和安清晏腾出空间的。
不过有些不凑巧的是，安清晏最近似乎很忙，他去科研所和研讨会的次数明显增多。今晚也是如此，正吃着饭呢，安清晏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忙忙扒了两口饭要走。
临走时他不舍得将视线流连在楚秋身上，楚秋被盯的都不自在了。
“我自己能刷碗。”
“快去吧，不是工作吗？”
“...别看了。快走！”
她催促的语气逐渐变得不耐烦，安清晏才悻悻地出了门。
楚秋待他走后收拾了碗筷，看起了以前从来没机会看的娱乐节目。到了快睡觉的点，病房的门被推开，抬眼一看才发现不是安清晏。
阿姨喜气洋洋地便扭边唱的进了门，楚秋笑着道：“阿姨，回来啦？”
“哎，我还是今儿才知道这附近竟然有舞蹈队呢。早知道就应该每天去跳跳，这快出院了才发现，太可惜了。”
“我说您怎么这么开心呢？阿姨，话说您什么时候出院啊？”
“我明天上午就出院啦！我女儿来接我，小秋你也快了吧？”
“是啊，我...我应该是大后天出院。”楚秋想着，没由来的冒出些伤感。
“小秋小秋，你过来。”阿姨一脸神秘的招呼着楚秋坐到她身旁，楚秋虽不解但也还是坐了过去。
“怎么了，阿姨？”
“我呀，给你个好东西。”阿姨从床底下拿出个小本本，楚秋定睛一看，竟然是‘安医生调查记录本’。
楚秋瞪大了眼睛，说道：“阿姨，这是...？”
“这可是我住院这么久总结来的安医生手册！”阿姨说着翘起小鼻子，别提多得意。
楚秋哭笑不得，她又问道：“阿姨，您说要给我，但这东西有什么用呢？您给我介绍介绍？”
“你这孩子生的这么漂亮，怎么这方面这么迟钝呢。”阿姨轻敲了下楚秋的脑袋瓜，当真以为楚秋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傻白甜，热络地介绍起了这小本子的用法。
“这个本子啊，记了安医生的喜好呀，习惯呀，行踪轨迹什么的。这可都是我住院两周来，从四面八方，形形色色的人里打听出来的消息加我自己跟踪...不对，观察所得。可是我的心血呢！”
楚秋听着一边笑一边为安清晏感到后怕，受人欢迎也不是全都好，安清晏怕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生活在阿姨这里近乎半透明吧。
“首先哈，安医生每天是七点四十一定就到诊室，然后每周有两天呢要跟着主任做手术，还有两一天要来查房。然后下午有时做手术，有时就在诊室待命，五点以后会回家一小时，之后就去医院的研究室做科研。”
“嗯，差不多是这样的。”在工作方面，安清晏作为医生生活很固定。楚秋其实无意打听，可耐不住安清晏一下班就往她这里跑，并且近乎实时报道自己的状态。
“还有，安医生上班非常认真负责，接诊的病人近乎是全科室最多，积极地跟着主任做手术，主动要求进行术后整理和回报。另外，为了多看几个病人上班时间很少上厕所，一般是...。”
“等！阿姨！”楚秋打断阿姨的汇报，这生活观察未免也太隐私了点吧？她扶了扶额，艰难地说：“这个，就不用说了吧...”
“哦哦，我这不是为了凸显他生活规律，工作负责嘛。”
“是，我懂，我懂。”
“第三点，安医生的日常生活。小秋，这一部分比较重要，你要记一下嗷。”阿姨一边说一边指挥楚秋拿手机过来，记录重要细节。
“您说吧。”
“安医生很少出去吃饭，据说是因为觉得不卫生。基本是自己做饭，所以厨艺很好。买菜一般在进口超市，因为比较有品质。另外，可以看出安医生收入较高或者家境较好。”
“不喝酒不抽烟，也不喝饮料，偶尔会咖啡馆买咖啡。下班后回去买菜，回家做饭，然后吃过饭会喂喂流浪猫。可见这个男人无不良嗜好且非常有爱心。”
“休息日，会在家做家务，据他科室的同事们说他的家里近乎一尘不染，合理怀疑他有轻微洁癖。因为是独居，所以可以确定非常擅长家务。”
“啧啧啧，这年头哪里还有这么好的男人呀，长得还帅，真是...哎哟。”阿姨一边说调查结果一边分析安清晏的优秀之处，楚秋陪笑的脸都有些麻了。
“您说的是。”
“第四点，更重要了，兴趣爱好！快快快，听着。”
楚秋其实已经困了，她强忍着不打哈欠。
“安医生的休闲娱乐方式很单一，基本都是在市图书馆看书。除了看书外，据说有小护士见到他独自一人偷偷摸摸去商场的...那叫什么，猫咖？去摸猫。”
“噗，阿姨，这就没了？”楚秋本来还很好奇，但结果不出意料和初中时大差不差，安清晏总是在看书中度过。
“那这，这多好呀！这还不乱花钱呢！我听说哈，医院组织的年轻人们的什么联谊啊，唱歌啊，看电影啊...安医生统统不去，他就说自己没兴趣！这样的男人才老实！”阿姨用手肘戳了戳楚秋，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最后哈，是安医生的饮食偏爱。根据食堂工作人员统计...”
这阿姨的情报组怎么连食堂工作人员都包括呀...。楚秋真是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安医生一周点的最多的呢，就是清炒白菜，肉菜比较喜欢吃鸡肉，饮食比较单一，很少挑食。不爱吃甜品，是个比较注重养生的人。唯一一个比较值得注意的点是，安医生作为北方人，不吃馒头。”
“什么？”楚秋当时正撑着头昏昏欲睡，听到这句话一下清醒不少。
不吃馒头？这怎么可能呢？安清晏可是小时候就带着四个馒头上学，现在也天天要做馒头，做出完美的馒头还忍不住炫耀的馒头狂热爱好者才对！
见楚秋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阿姨赶紧继续补充：“真的，我这消息绝对准确！食堂工作的周姐是安医生的老乡，她亲口听安医生说他不吃馒头的！不会有错！”
这...那他是为什么要天天和自己一起吃馒头啊...。楚秋心里涌上慢慢的疑问，阿姨的话也不太能听进去。
阿姨又继续讲了几条，直到本子最后一页内容陈述完毕才喝了口歇了歇。
“小秋啊，这些呢，都是阿姨辛辛苦苦整理的，本来我是想留给我女儿用的。可惜我家那个没福气的臭丫头偷偷给同事好了！哎，阿姨喜欢你，所以把我的心血都传给你。”阿姨将那本子重重的拍到楚秋手上，楚秋心里有些暖暖地。
别的不说，就凭着本子的厚度和里面内容的细致程度，都能看出下了十足的功夫。更何况那么多人喜欢安清晏，要是高价出售这本子，绝对有不少女孩抢着买。
“谢谢，阿姨。您女儿一定会幸福的，您放心。”
“小秋，阿姨再嘱咐你几句，现在你人在医院可以天天守着，但等出院了那就危险了，你得留个什么东西在安医生身边，时刻提醒那些有心思的，安医生有你了才行。”
“奥对了，阿姨还做了暗恋安医生花名册，这上面的女孩你可都要小心。”阿姨说着又掏出一个本子，上面全是人名与职位。
“...阿姨啊。”
“你说，怎么了？”阿姨眨巴眨眼睛，等着楚秋的问题。
“您要不要考虑一下做我们公司的情报人员，我真的非常欣赏您的能力。”
楚秋一脸正色，说出了她憋了好久的话。
“...。”
安清晏一路上去近乎是跑着赶去科研所的，听导师在电话里的语气，他很担心是不是实验出了问题。
尽快在楚秋面前他从不提及工作上的事，但心里依然为正处在紧要关头的科研项目担忧。
到了科研所，消了毒，换好防护服，他冲进实验室，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哎？”
整个项目组除了他就只有导师是在职人员，这个关键阶段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有呢？
安清晏正奇怪，就听到远处传来许多人的嬉笑声。他就那么穿着全身防护服出门看情况，正巧和众人碰了面。
“清晏，你来了啊。”导师拿着瓶酒，笑呵呵地看着他。
“教授...这是，怎么回事啊？”安清晏看着导师喜笑颜开的模样，有些惊奇，这老教授可是出了名的严厉。
“实验，成功了！结论数据和我们预估的一样！”导师过来搂住安清晏的肩，分享着天大的喜悦。
安清晏先是舒了口气，然后也开心起来，他道：“那您那么着急让我赶过来，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我一到就冲进实验室，结果一个人都没有。”
“我这不是急着叫你赶回来开庆祝会吗。”
“...好。”
明明电话里说的火急火燎的，原来就只是为了这个啊...。
“行了行了，老板咱快去开庆祝会吧！我都饿了！”一个师弟围过来插入他们的对话。
“别叫我老板！没礼貌！”导师敲了下他的脑袋，“叫教授！不然你今晚就给我盯试验去！”
“别别别！教授，我错了！”他揉揉脑袋，躲到安清晏身后，继续说：“师哥，你快脱衣服跟我们走！你不来教授就一直让我们饿着呢！”
“行，你们现在去布置，我马上就过来。”
这个庆祝会虽然简易，但颇有氛围。他们这个团队前后忙活也近三年，今天得出的实验数据基本确定了这三年实验的圆满成功，大家都兴奋不已。
“我来说几句哈。”导师喝了几杯酒，按耐不住站上台开始发言：“咱们这三年功夫算是没白费，这次算是初步完成了。你们几个指望这个实验毕业的，这次算是勉强合格了。”台下几个师弟师妹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头。
“你们的大师哥，清晏，也可以凭借这个成果在行业里站稳脚跟了。清晏，前途无量啊。”导师拍了拍安清晏的肩。
“没有的事，教授。”
“我呢，也让大家休息休息，你们小年轻就放个假吧！”
导师说完，台下一片狂欢，安清晏替师弟师妹们高兴，但自己却没有太大的欣喜。他的生活循规蹈矩，虽然科研工作这边放了假，那也不过是多分点时间给医院罢了。
“师哥，你怎么还那么冷静。这项目可是你一手做起来的，怎么看着一点也不兴奋呢。”一个师弟凑过来，逗弄着安清晏。
“我高兴，只是我放假也没地方去，估计就是多做几次手术罢了。”
“师哥，你别瞒我们了。以前你下了班就往这里蹿，最近都要过了饭点再过来，你承认吧，有女朋友了吧？”师妹也加入了调侃的队伍。
“没有...呃，不是女朋友。”这话不假，他对楚秋还在追求状态。但是只是想到楚秋，安清晏也忍不住泛上笑意。
“光是提一嘴就笑成这样啊...啧啧，师哥，你太工作狂了，难得导师给咱们放个假，你当然要抓紧机会啊！”
“抓紧机会...做什么呢？”安清晏很认真的发了问。虽然是他主动提出要追求，但是他毫无追求女孩的经验，到现在为止可以说是毫无进展。
“这，我擅长我擅长！我来说！”组里稍显帅气的男生也加入了八卦联盟，气氛一下子热络起来。
“首先要把人约出来！约会嘛，就是吃喝玩乐！电影院就不错，看个爱情片，女孩很容易就被感动了！如果有恐怖片的话，借着恐怖氛围展现师哥你冷静理智的一面！绝对有效！”
看电影啊...。安清晏很少看电影，他更喜欢看纪录片。不过万一楚秋喜欢呢？
“吃饭是必须的！那些网红饭店打打卡，事先查一查拍照技巧，给她留下美美的纪念！我女朋友只要看到她美丽的照片就可高兴了！”
安清晏从来不拍照，不过他觉得楚秋即使随便一拍也很好看。
师妹也不甘示弱加入军师阵营，她高声道：“我作为女生也必须插一嘴哈！师哥你一定要保持贴心，绅士的风度！比如上车前帮忙提裙子，随时背着小纸巾，帮忙理一理头发什么的！还有啊，女孩子都爱吃甜品，去带她吃甜品绝对没错！另外，可以买束花，多浪漫啊！”
作为男生，这些细节确实很有道理。而且楚秋确实还蛮爱吃甜的。安清晏在心里默默记下了。
之后大家有七嘴八舌给了很多意见，安清晏总算是在二十八岁这年意识到了恋爱这事，其实大有学问。
他一边听，一边摘取有用的信息。
他心里下了决心，要在楚秋出院之前，来一次约会。
就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