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炼狱和希望
“慕安北,我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
喻之初从床上站起来,走到房门口,趴在门口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以后,把房门关上。
慕安北看着一脸凝重的喻之初,感觉到有一些不妙,“什么事?”
“让白苏去找凌氏集团总裁,凌千夜。”
慕安北一头雾水,“凌千夜……找他做什么?”
她抿了抿双唇,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坚定的看着慕安北,“让他帮我查喻锦盛。”
“喻锦盛?”
“对。”
慕安北后退了一步,神色中多了一抹迟疑,“你是怀疑洛云深爷爷的死和喻锦盛有关系?”
疑惑之际,他想到了些什么,不禁呼吸一窒。
洛云深曾经让他调查过洛星乔的死因,他走访了很多地方,加上墨子凡的走访,基本上是证据确凿。
除非……
喻之初还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当然,这个秘密一定是来自喻锦寒。
可是,洛云深是谁,他的判断,他的调查,会出错吗?
喻之初的怀疑,真的会被验证吗?
“没错,我爸爸说过,当年他确实动了手脚,但是他把车子修好了,并提醒过洛星乔。”
喻之初看着慕安北有些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如果真的是我爸爸做的,那么事后为什么没有警察来问呢?反而按照意外事故处理了,能有这个能力的,只有喻锦盛,是他利用了我爸爸。”
慕安北觉得他的手脚之间无尽的冷意,如果喻之初的假设成立,那么洛云深的仇恨源头应该是谁?
是那个即将成为他岳父的喻锦盛吗?
洛云深又要怎么面对那个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喻之漓呢?
他不可置信的问喻之初,“我和墨子凡当年调查过,事故的源头,确实是你的父亲,这一点,我们是反复确认过的。”
喻之初深深吐了一口气,她要说服眼前的慕安北。
“当年那个项目,本不应该由我爸爸负责,当时是喻锦盛一次一次让我爸爸去做协调,当天下午的见面时间,也是喻锦盛定的。”
“事情过去了十六年,恐怕你也无法确定,你们查到的一定是事实,你也没办法斩钉截铁的告诉我,一定是我爸爸做的,对不对?”
慕安北还是站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看着她,还带着那么重的怀疑。
“慕安北,就算我拜托你,我调查过了,凌氏集团是这么多年和喻锦盛关系最好的,也是合作最多的公司,凌千夜会帮我的!”
慕安北艰难的开口,让他的声音尽量正常一些,“你确定他一定会帮你吗?你有想过你说的这些如果是真的,洛云深会怎么样吗?”
突如其来的质问,喻之初一愣,她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她只是一心想为她的父亲洗脱罪名。
房间内再次陷入沉寂,两个人各自怀揣着心思,等待对方开口。
“他有权知道,有权知道十六年前他爷爷的死亡真相。”
“无论多残忍,都是事实。”
慕安北的面色未变,深邃的褐色眼睛倒映出喻之初的坚定。
“如果,被查出来确实是你的父亲做的,你怎么办?”
“那么,我留在这里赎罪,直到还清为止。”
喻之初做好了一切准备,这么多天以来,什么样的结果她都可以接受。
当一个人走到绝境的时候,反而生出了一腔天不怕地不怕的孤勇。
哪怕前面是悬崖峭壁,她也会走过去。
一无所有的人,有什么可怕的呢?
慕安北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应下了,“好,我会让白苏去找凌千夜。”
看到那扇被关上的门,喻之初跑到阳台,看着慕安北离开的背影。
这房间,是一座炼狱,锁住她所有的期望,高傲。
那身影,是一抹希望,带着她唯一的光明,渴望的未来。
到了晚上,洛云深回到云上墅,吃过饭以后,又和喻之初在一起。
漫长的折磨以后,喻之初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悄悄爬起来吃药。
她刚刚倒出来一片药,正准备吃,就听到身后一个阴冷的声音。
“你在吃什么?”
他眼中的杀戮气息肆虐开来,刚刚的温情在他的眼中消失殆尽。
她在吃什么,是药吗?
她就那么抗拒为他怀个孩子吗?
喻之初吓得手一抖,药瓶掉在脚边。
她回过头,看着洛云深的脸,昏暗中他背对着月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浑身的嗜血气息震的她胸口一疼。
“我……有一些头晕,这是慕安北上午开的维生素,他让我一天吃一片。”
喻之初吞咽了一下口水,“我想起来没有吃,所以就起来吃了。”
她说完弯腰捡起了地上的药瓶,送到洛云深的眼前。
她很镇定,面对洛云深的时候,不能退缩,退缩就代表心虚。
欺骗他的下场,喻之初承受不来。
洛云深接过药瓶,冰凉的手指有意无意的碰到她的手。
喻之初下意识的缩回来,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他看了看药瓶,没有什么异常,他很确定,慕安北不会骗他。
将药瓶递还给她,“吃吧。”
喻之初如获大赦,拿起水杯,像吃救命药丸一样吃下去了。
洛云深看着她干脆利落的动作,眼神又冷了几分,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喻之初重新躺回到床上,被洛云深的胳膊圈在怀中。
“喻之初,你听话一点,受得罪能少一点。”
她依旧背对着洛云深,用沉默回答他的话,感受到他均匀的呼吸。
她的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滚落在枕头上。
在接下来的就几天中,洛云深正常的出入公司,晚上回到云上墅。
每天,他让喻之初给他准备早饭,晚饭,为他扎领带,为他端茶倒水,当然,免不了身体接触。
他似乎迷上了喻之初做的饭菜,还有她身上独有的婴儿体香。
每一次喻之初精疲力竭的时候,他才会放过她。
恐怕洛云深都弄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偏执的想让喻之初怀个孩子。
他一直觉得,这是对喻之初的另一种惩罚,让她逃不掉的惩罚,是喻之初亏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