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民心所向

“这么多饺子，你一个人要什么时候才能做出来。”

凌月把身上的狐皮大氅脱下走递给锦瑟，自己走进小厨房，挽起袖子在案板前站定，含笑道：“姐姐陪你一起做。”

“姐姐还要批奏折，处理朝廷上的事，怎么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姬文旻虽然还小，却早早就明白奏折上要处理的都是大事，怎么也不是包饺子这等力气活可以比拟的。

只见她小小的身躯挡在案板前，用灼灼的晶亮的眼神仰头看着凌月，“姐姐放心，旻儿干活很快的，用不了多久就把饺子包出来了。”

左右只是君上恩赏臣民百姓的一点心意，又不是要让每个人都吃饱了，满打满算，包出三四百个也够了。

“这也是朝政的一种。”凌月弯腰拍了拍姬文旻稚嫩的肩膀，打趣道：“怎么，难道你嫌弃姐姐包的饺子不好看？”

“没有没有。”

姬文旻连连摇摇，之后又很有信心地点头夸赞道：“姐姐这么厉害，包的饺子一定特别好看。”

“那不就成了。”凌月已经定了主意，自不会给姬文旻拒绝的机会，只催促道：“快些动手吧，若天黑之前不能做完，宫门可是要下钥了呢。”

被凌月这么一提醒，姬文旻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已经耽误了不少功夫，连忙踮起脚去看那块还没和好的面。

凌月也从来没亲手包过饺子，试着把面团揉光滑后，就有些不得要领了，御膳房的师傅见状，极有眼色地过来帮忙。

聪慧的人学什么都格外快些，在师傅的指导下，凌月很快就掌握了动作要领，将面团揉搓均匀切成一个一个小块，再学着师傅的模样，用擀面杖擀出一个个中间厚四周薄的面皮。

主子亲自下厨，贴身侍婢哪有离开的道理，锦瑟找地方把凌月的大氅放下，很快就折返回来，挽起袖子帮着洗了菜，又又些为难地凑上前来问道：“公主，还要准备肉馅儿么？”

对凌月这种从未下过厨的人来说，能把菜好好切出来已经算不错了，若要亲手剁肉馅，剁不了几下手腕就该酸了，更别说姬文旻一个六岁的孩子，万一切到手指受了伤，就更麻烦了。

“总要放一些的。”说话的功夫，凌月已经放下手里的面皮，径自对锦瑟道：“你去把洗干净的肉拿过来。”

剁不成肉酱，切成肉丁总是好的，她连国家大事都搞得定，总不至于被包饺子这点小事给难住。

“是，奴婢这就去。”

玉痕答应一声，正要往外走，又被凌月叫住，嘱咐道：“传话下去，送来的食材都仔细盯着些，别混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皇子公主亲自包饺子分赏众人本是凝聚士气的好事，可若是疏于防备，让有心之人瞅着空子闹出什么事来，就节外生枝了。

“是，奴婢明白。”

锦瑟才出去，就见姬偌倾带着玉痕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还没站定就委屈巴巴地朝凌月诉苦，“大姐姐也太过分了，有这等为朝廷出力的好事，竟不带上偌倾，诺倾可不依呢。”

姬偌倾虽然贪玩了些，却是个教养极好的女孩子，懂得凡事都要以国家大事为重，否则上辈子也不会毅然拒绝凌月安排她逃出京城的计划，誓要跟国家共存亡，最终落得那样凄惨而亡的下场。

“看你玩的尽兴，就没喊你。”

凌月笑着解释了一句，见姬偌倾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只得继续哄道：“好了，你来的正是时候，正缺个剁肉馅的呢。”

姬偌倾本来就没有真生气，不过撒娇罢了，见凌月给自己安排了差事，立刻又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高高兴兴跟姬文旻凑到一块儿忙活去了。

人多力量大，如此忙活了整整一下午，足足包了四百多只饺子，考虑到饺子煮熟很快就会变凉，凌月干脆让人拿食盒，把生饺子按着所要分配的皇亲官员府邸顺序一一装好，分别送到各自府上。

余下的，索性就在朱雀大街前搭建了一个宽敞的粥棚，拿过去在现场煮了，随腊八粥一起分发给大街上的老百姓。

虽然只是家常的饺子和腊八粥，但凌月和姬文旻身份何等尊贵，普天之下除了皇帝皇后，谁有资格吃他们做的东西？

百姓们面面相觑，待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纷纷跪地叩首感沐皇家恩德。

因着聚过来的百姓太多，饺子和腊八粥根本不够分，在现场主持局面的萧既当机立断，命人加水加火把饺子煮成片汤，分发给百姓，一时之间和乐融融，仿佛大家都是一个整体，无论凝聚力还是对朝廷的拥戴情绪，都空前高涨。

大街上一派热闹的时候，凌月吩咐御膳房做的猪肚汤也送到了陆凝之府上。

往常凌月也往陆府赏赐过东西，但为示郑重，都是让玉痕亲自送来的，之前为了做戏，凌月‘怀疑’玉痕对陆凝之有非分之想，闹出那么大动静，自然不会再让她来，只派了锦瑟过来。

出宫前凌月嘱咐过一定要把赏赐送到陆凝之手上，陆家人自然无法推脱，由陆夫人亲自带锦瑟去了陆凝之的院子。

跟凌月之前的猜测有所不同，陆凝之倒真躺在屋子里休息，只是似乎睡过了头，身边的小厮敲了几次门，对方才有所回应，又过了好一会儿，房门才缓缓打开。

冬日里天黑的早，光线又弱，眼前的陆凝之虽然如往常般穿戴的整齐，但脸色却极差，额头上甚至还沁着细密的汗珠，锦瑟见惯了对方玉树临风的模样，如今这般，不由神色大变，关切道：“陆公子，您怎么病的如此厉害？”

“也不是什么大症候。”陆凝之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这才满脸内疚地继续道：“只是染了风寒有些不适，担心把病气过给太子殿下这才告了假，公主还让锦瑟姑娘亲自过来探望，实在是折煞微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