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注意你的态度
此刻，大厅内一片古怪气氛。
楚倾月冷眼看着，楚星文的态度，相较与她说话时的剑拔弩张，在姜长老面前则是点头哈腰满脸堆笑，仿佛对待亲爹一般。
不得不说，可笑至极。
楚倾月一边冷笑这父女情谊情菲薄如纸一触就破，一边看着这滑稽的一幕，神色中无法掩饰的失望与嘲讽。
而这边，眼看着姜长老在主位上落座，楚星文和二姨娘则眼巴巴地在一旁站着，这若是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姜长老才是老爷，楚星文和二姨娘只是下人罢了。
此刻，却见楚星文本人似乎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只是弯着腰堆着笑意道：
“姜长老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可是在下教训小女，叨扰了姜长老休息？早说今日您在，我便尽量小声些了……”
这话说得仿佛不是教训女儿，只是在教训一个无关紧要的下人一般。
而楚倾江见到姜长老，却是满脸的欲言又止，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说不出来的精彩。
此刻，见她不可置信的眸光看向楚倾月，撞上楚倾月似有揶揄的神色，楚倾江神色猛地一僵，随即更深的低下头去。
这边，姜长老一言不发，听着楚星文嘘寒问暖了半天，不耐烦的挥挥手道：
“老夫今日，是来向楚大人辞别的。”
姜长老话音刚落，便看楚星文猛地僵在了原地，赔笑的老脸上堆砌的皱纹僵硬起来，他语声干涩的试探道：
“姜长老，这……这是为何，可是府上有照顾不周之处？您直言无妨，府上一定按您的吩咐去改！”
姜长老摆了摆手，神色中有不加掩饰的不耐。
“老夫去哪，还需要跟你交代？”
楚星文闻言，脸色大变，讪讪道：
“在下不敢，姜长老误会了，您去哪都是您的自由！”
姜长老懒得听楚星文多说，只是抬起头，眼光越过楚星文，看向楚倾月道：
“老夫一去时日不短，敢问大小姐可还有什么吩咐？需要老夫一并代办的？”
他话音刚落，几双眼睛齐刷刷的向楚倾月看了过来！
只见这几道眸光中有不可置信的惊愕，有满脸迷惑和不解，而楚倾月却大大方方的走上前来，双手环胸，神色淡淡道：
“跟我说话，站起来说。”
楚星文闻言瞪大了眼睛，爆喝道：
“放肆！怎么和姜长老说话呢！”
话落同时，只见楚星文几乎一巴掌又要下意识抬起，却看姜长老见状，连忙抬手，一巴掌将楚星文挥得连退三步！
随着，只见楚星文还没站稳，脸上露出了与二姨娘如出一辙的惊愕神色，看着姜长老连忙起身，对楚倾月做出‘请坐’的手势，弯着腰恭恭敬敬道：
“大小姐息怒，是老夫僭越了！请大小姐责罚！”
而此刻，纪倾澜张了张嘴，似乎也有惊愕之色浮现。
二姨娘见到眼下这一幕，不可置信般揉了揉眼睛！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满脸云里雾里的表情。
却看眼下，楚倾月看也不看姜长老一眼，而是大摇大摆的坐在主位上，神态自若的给自己添了盏新茶。
姜长老躬身站在一旁，她竟也没有半分让人家坐下的意思，反而是神色平静的淡淡道：
“责罚谈不上，以后记住便是，另外，走之前帮我办三件事。”
“大小姐请讲！”
“第一，我想去学堂看看。”
楚倾月抿一口清茶，语气轻松而随意，仿佛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
可是楚倾江却豁然变了神色，满是古怪的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一幕！
要知道，哪怕是在浩瀚，学堂也不是一般人说上就能上的！
倨傲的武者们开办的学堂，学费高昂到普通家庭根本无法承受的地步！何况入学前，还要经历严格的武道资格检测，才能由先生决定是否同意你入学！
因此，这般层层筛选下来，几乎可以说，学堂里的孩子，就是整座城权力中心的代表！
楚倾月不过是个傻子，这凭什么！
可是，姜长老闻言，却没露出什么意外神色，更没有什么嘲讽或是鄙夷，只见他看向楚星文道：
“楚大人，大小姐说的您可听到了？需要老夫教你怎么做吗？”
别说是楚倾江，此时此刻楚星文也是一副如在梦里的状态，听到姜长老如是说，楚星文连忙点头应是。
而楚倾月眼光看过来，戏谑之色转瞬即逝。
随即，见她正色道：
“你记住，这段时间不要服用任何丹药，这是第二件事。”
姜长老闻言，眼中满是惊讶，随即连忙点头道：
“是是是，谨遵教诲！不知这第三件事……”
他说完，便见楚倾月从怀中摸出一枚仿佛干枯树叶状的东西，递给姜长老，语气随意道：
“你可以通过这个和我联系，另外，如果我要找你，不论时间地点，必须随叫随到，明白？”
“是是是！在下明白！”
姜长老嘴上答应的痛快，此刻看向掌中树叶时，脸上却浮现出了些许为难之色。
见多识广的他自然知道这是符篆一类的东西，他曾见过司天监的阵师用树叶做过符篆，料想此物，多半就是传闻中的传音法阵。
但，哪怕仅仅是一片破树叶，符篆也是价值连城可望不可求的东西！
此时此刻，这么一个东西放在手上，轻飘飘的树叶也难免有了沉甸甸的重量。
这让姜长老也不由心里揣度，料想楚倾月应当也是当真有本事之人，连符篆这种价值连城的东西也可以随手给他使用！
可是，符篆毕竟是符篆。
只是传音，却无法做到让他随叫随到，若是怠慢了这位祖宗，惹了她不快……不肯全力医治他体内的毒，可如何是好。
而姜长老虽未曾说话，楚倾月却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疑虑，不过语气淡淡道：
“按我说的做便是，其他的用不着你操心。”
姜长老闻言神色大喜，恭声应是，前鞠而后恭的态度，与之前在楚家的嚣张跋扈说一不二形成了鲜明对比！
眼前发生的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让楚星文脑子里不由更是混沌！以至于到了心里不适的地步。
而这厢，楚倾江似乎这才想起了什么一般！
见她惊呼一声，愕然的看向姜长老，捂着小嘴，脸色难看道：
“姜长老，您！您为何对这个小贱人如此毕恭毕敬！我的雪儿呢！我的狮子兽，你把它弄到哪里去了！”
楚倾月见状挑了挑眉，似乎没想过楚倾江做了亏心事，竟然还有脸大庭广众问狮子兽的下落？
然而此刻，不等楚倾月开口，便见姜长老大手随意的一挥，空气中翻涌起无形的气浪，翻滚着击中了楚倾江！
她整个人噗地一声口吐鲜血，纸片般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大门之上！
而这厢，只见姜长老面如寒霜，沉声道：
“二小姐，请注意你跟老夫说话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