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欲加之罪
“偷???”
楚倾月左右看了看,便发现眼前的男人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便神色十分古怪的看向身后满脸说不出来什么表情的掌柜,挑挑眉道:
“掌柜的,你若是觉得培元草有疑点,大可以直接问我,说是偷,倒未免过于武断了些?”
掌柜的听她所说,张了张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气势汹汹的莫家家丁!一拍脑门,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店小二!怎么传的话!!!
他只是说,莫家前两日失窃了培元草,让他找莫家人来看看,确定一番。
怎么、怎么人来了,就直接把帽子扣人头上了?!
而楚倾月见到掌柜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表情精彩的很,看样子一时半会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却看方才冲进门的男子,气势汹汹的来到她面前,十六七岁的男生发育的相较女生更早一些,以至于哪怕是相近的年岁,楚倾月也足足比这人矮上半头!
“说!你是谁?是怎么来到我莫家盗窃培元草的!”
而楚倾月闻言,深吸一口气,内心的火焰疯狂滋长,只是眼下,她却皱着眉,相较而言还算压着脾气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莫家张家?这培元草是我自己摘来的,怎么又成了你家丢的?”
孰料,男子闻言,一双眼睛瞪得宛如铜铃一般!死死的瞪着楚倾月,似乎恨不得将她扒皮抽骨一般!
“人脏俱在还死鸭子嘴硬!说!你是谁家的孽种,这般的不识抬举!”
“……”
楚倾月闻言,心里的火气瞬间就翻涌了上来!
只是不等她说话,身旁看热闹的嘈杂人群却豁然炸开了锅,窃窃私语起来。
“我就说嘛!一个傻子,怎么可能拿得出培元草这种东西!”
“就是,楚家倒也是名门大户,没想到也干得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诶,生出了一个傻子,品行还如此不端,家门不幸啊……”
听着周遭嘈杂的议论声和谩骂声,楚倾月内心的火气可谓是一涨再涨!
眼看着眼前男子一副‘是你就是你’的模样,甚至都不听她多说两句,楚倾月瞬间失去了解释的兴趣,只是双手环胸,眼光直直的瞪了回去道:
“呵,我是不知道什么莫家张家,我只看出来你这人好像没长脑子,东西就在桌子上,看都不看一眼就说是我拿了你家的东西,那要是哪天街上掉了钱袋,你是不是也要冲过来说那是你们莫家的东西?真是可笑。”
可是,楚倾月的话却宛如溅落水塘的沙粒,连一分涟漪都没能掀起来,只听众人闻言窃笑一声,讥讽道:
“人赃俱获了还死鸭子嘴硬,这傻子难道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不成?”
“就是,人家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莫家也是高门大户,好生跟人家道个歉,看在楚家的面子上,说不定也就算了。”
“也不知道死不承认有什么意思……”
!!!
楚倾月听到这些话,双眸几乎都要喷出火来!
什么跟什么?!
她怎么就死鸭子嘴硬了?
虽然心里清楚,有些事情一旦先入为主的有了概念,就很难通过后期的努力再次转变回来!
可是,楚倾月习惯了前世的官场倾轧,后宫的尔虞我诈,而今面对这一帮市井小民蛮不讲理,却生不出半分办法!
‘傻子’、‘不受宠’的形象已经根深蒂固,楚倾月或许料到拿出培元草会招惹麻烦,却不料,正是这种令人无语,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的麻烦!
说来,楚倾月确实不在乎这些声名之类的东西,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楚倾月不屑于说谎!
她倒是想拿着培元草一走了之,可是思及此,楚倾月却不由想到了便宜娘亲。
当年,也是高门大户家的女儿,而今她若是坏了名声,怕是直接连累的母亲都背上骂名!
这等冤枉和委屈,楚倾月受不了,也不想受!
她若是想证明这株培元草是自己的,甚至不需要过于复杂的办法,只要她能当场再拿出一颗,拿出十颗,拿出一百颗!总能证明这不是什么莫家的东西!
可是,这样难免召来更大的麻烦,这是楚倾月不愿意看到的。
或者,她可以用阵法还原他家失窃的培元草的经过,溯影阵法说来也不难,只是所用的材料极其珍贵,相较之下可以说是远远大出了培元草的价值。
虽说可以还自己一个清白,但是欲加之罪,凭什么要她来为别人的错误买单?!
何况,楚倾月并不愿意暴露自己天师的身份,毕竟而今的世界什么情况自己还没能摸清楚,一个‘傻子’忽然学会了阵法,恐怕更是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亦或者,直接以力犯忌,干脆直接打出去。
可是,那不是更坐实了‘窃盗’的行为?
楚倾月脑子里一片嗡嗡作响,此时此刻双手环胸倔强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兴师问罪’的模样,偏生自己的办法都没有施展的空间!
当即整个人气的气血翻涌,却偏偏只能自己一个人无能狂怒。
这样的感觉,让楚倾月很是烦躁。
她这辈子什么苦没吃过,但唯独冤枉和委屈这种苦,最难吃,也最令人难以下咽!
可是,面前的男子见她始终不说话,只是唇角勾起,露出一副‘胜利姿态’的笑容,见他双手抱臂,声音洪大道:
“既然如此,东西找到了也便是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你跟我回莫家,和家主道个歉,这件事便算是揭过了。”
而楚倾月闻言,霎时间瞪大了眸子,柳眉倒竖道:
“凭什么?!我都说了,东西是我自己的,有你什么事?你从始至终看都没看一眼便在这里无事生非颠倒黑白,你觉得你这般流氓行径还很是大度不成?”
而男子闻言,也是脸色一沉,一副‘给你好脸你不要’的态度,当即正要再说什么,却忽然,听人群之后传来了一道温厚嗓音,语声不大,却足以响彻整个正厅道:
“来福,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