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共战冤魂
“给你个机会，头留下来，现在滚。”我警告说道，手上的金光暗暗凝结，随时准备出击。
怨魂丝毫看不出惧怕，气焰嚣张，后退一步，从身上散发出黑雾。
黑雾愈来愈重，快要将小小的验尸房视野全然遮盖，还散发出恶臭的气味。
我用手一挥，金光乍现，顷刻间黑雾消失殆尽，而黑雾中间站着一个蓬头垢面看不清性别的矮小魂魄。
猛的！
他抬起了头颅，血液与沙粒混合覆盖着被挫掉了一半的五官，白色的脓水从孔中流出，黄白相间的尖牙龇开，发出“嘿嘿”的笑声。
“这玩意儿可真恶心，我呸！”最先沉不住气开口的，居然是魅。
我淡定接着道：“你若是个未动杀心的邪魅，我倒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曾想还是一个作孽的。”
黑色的冤魂游走于墙壁之上，变化多端难以掌控，放声大笑着。
“就凭你？”
对，就凭我。
在家中多年所练就的功夫便是行走江湖救急的底气，这也是一个野路子冤魂还是可以解决的，这魂，我护定了！
摒弃杂念，心神倾注于手掌之中，感受着炙热的温度。
一团黑影凝结，扩散，飘逸，无数的轨迹交叉集中于一点，就是这个时候！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金光乍出，直直在墙壁上砸出一道裂痕。
“呃……啊啊啊！”
一道黑影落在地面，是那怨魂。
它痛苦大叫，破碎的五官扭曲着，眼神紧盯着我，手摩擦着粗糙的地面，一道道血痕刻画其中！
青年的头颅滚落在地，绕了几个圈，停在尸床之下。
失去头颅的身体似乎感受到了头部的靠近，剧烈挣扎起来。
“头！我的头在哪？求求你们帮帮我，找找我的头……”
“东南方。”
我留下一句话，转身要将那邪祟处理个干净。
眼见着那原本没打算出手的魅雾气一吹，奄奄一息的怨魂断了最后一丝阴缘，魂飞魄散！
罢了还吹了吹未接触过任何事物的双手，开口依旧慵懒：“不错，比起从前厉害了不少。”
“过奖。”我心思不在这。
青年与头部的联系因为时间的拖延淡了不少，一具身子趴在地上摸索了半天，仍相隔两方。
我这才醒悟过来，抱起地上的头颅端正放在了青年的面前：“不好意思……我刚才指引了一个错误的方向。”
没有头颅，他对方向没有任何的感知。
“头！”
摸到头青年欣喜若狂，身体小幅度的颤抖着，将头虔诚的重新安装到了头上。
魅不知何时掏出美妆盒中的针线，递到了我的手上，“来吧。”
我点头接过。
针线于僵硬的肉体触碰，一针一线将头颅与身体连接得更加稳固。
“你今世已经没有什么相欠了，我将你引渡到往生道上，接下来的修行靠你自己了。”
“谢谢，谢谢你们。”
声音都带着颤儿。
我能够感受到那一股失而复得的后怕与喜悦，没能说些什么，只是道：“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祖父总说我生来有一颗菩萨心，见不得他人受苦。
如今我也算是将祖父对我的评价践行了。
青年嘴巴一张一合，有些犹豫。
“你的心愿自己倒也可以决定是否要说出来，他人勉强不来。”
“不！我一定要说！”
他突然挣扎而起，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贴近我的脸庞，随后缩远了些：“我……我其实是在公园被人杀死的。但是我不知道凶手是谁，只知道当我成为鬼的时候，感知的事情和活着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不安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
“恶意，很强烈的恶意。你不是普通人，请务必小心。”
我还想问些什么，青年转身直接踏入往生道，消失在眼前，徒留一具空壳尸体。
我心中思绪万千，却怎的都找不到一个头来。
“小子别想太多，小心把小命搭进去！”
脑袋上被敲了一击，魅转身也走进了虚空。
第二日。
“小子，这墙怎么裂开了？”
老王叉着腰，指着墙壁上的裂痕，上工第一句话便是询问自己的老伙计——墙壁。
他在这工作有些年头了，一草一木的样子和位置都摸的一清二楚，我随之一抬头便看到了并不明显的裂痕。
还沾染着几分毫无作用的黑气，在四周萦绕着。
我顿了顿，昨天收拾完屋子，把这裂缝给忘了！
只能假笑求饶：“昨天不小心将桌子摔了，震到了墙壁，待会儿我弄完这儿的工就买东西来补。今天有新来的吗？”
一口老烟吸入肺中，老王摆了摆手，长叹一口气。
“先别修了，最近哪有这个功夫！你知道最近外边死了多少人吗？就那临城意外死亡的人就有这个数！”
他比划了一个数字，我有些讶异。
“你别不信，我工作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旺的时候！一个个支离破碎的，不知道接下来要忙活多久。你别给我受不了啊！”
“放心，我可以的。”
与老王插科打诨，他笑眯眯的看着我，刚想张开口就被电话打断。
我隐隐约约的能听到对面说什么尸体，快来之类的。
“行行行，我这就过去。”老王收起电话大步离开，验尸房这又只剩下我一人与一具化妆完好的青年尸体。
我将冰柜打开，青年面色安详，我将他的脸涂上厚重的冷白色，嘴唇是淡粉的唇彩，腮红重重打在颧骨，制造出艳丽的气色。
即使是在刚送来的那阵，也看不出来恐惧。
“我是被人害死的！”
“这还是开机车太快了，车祸。”
“在公园那里有很强烈的恶意。”
“最近多了很多尸体。”
话语穿插，一切更加扑朔迷离，物证齐全，魂证俱在。
可惜这两种证据所致方向并不相同。还有不知何处生起的强大怨魂，处处透露出不对劲的色彩。
“到底谁在作祟？”我低声呢喃，这件事情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