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秘密
沈筠曦没有与沈曼明说，只是说不放心宁儿，恰好靖王要回京，她便跟着一起回去。
本来，她以为顾文渊会留下来，没想到一行人启程，顾文渊也在列。
她掀开车帘，瞧见车外的楚舒玄与顾文渊都骑在马上，二人靠得近，皆是皱眉，不知在说些什么。
倒是楚风在他们前面，许是瞧见沈筠曦探头，露出茫然无知的目光。他策马过来，干笑一声：“沈小姐，对于你那父亲要再娶，你有什么想法？”
“什么？”沈筠曦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哦，你是说封家女？”
“吏部尚书封家……不，不是她。”楚风抚掌笑起来，“想不到许宏河这样的人，竟也有人上赶着将女儿嫁给他。不过，舒玄他没有跟你说呀？许宏河与武阳王的庶妹定了亲事，而且定得急，今年内便要成亲了。”
沈筠曦知道武阳郡王，留在京中的王爷里面，除了靖王并皇上的亲儿子之外，都是没有实权的。尤其是郡王，楚风他父亲康郡王便是这样。
武阳王按照品阶，是比康郡王更次一等的郡王。
但武阳王那个庶妹是什么意思？沈筠曦前世，可不曾听说许宏河有别的女人。
这样急着成亲，莫不是二人早就暗度陈仓？
楚风继续说：“武阳王妃，是荣贵妃的嫡亲妹妹。”
荣家从前是不逊于沈家的武将，只是沈家有爵位，荣家这么多年，名声很大，但依旧没有封爵。
许宏河这是攀上荣家的意思吗？
到了城门口，一行人竟然被盘问了许久才放行。如今京中如此戒严？
沈筠曦更是忐忑，回了府心思依旧安定不下来。
倒是没多久，收到成灵灵的帖子，说是明日过来相聚。
她离京满打满算，也只有七日的功夫，成灵灵这便急着递帖子拜访，肯定是有好多事情要同她说。
沈筠曦抚了抚额，让拂柳回帖，又不甚安稳，招来采买的婆子问询。
“前日起京中戒严……如今掌管京卫所的，是荣将军。”
“靖王？奴婢不太清楚，只是听人这么说。许家那边奴婢有注意，许家没有主母，家里大小的事务，都是许小姐处理。”
沈筠曦挥挥手，让婆子出去，她实在不懂，为什么七天的功夫，京城似乎就变换了天地。
京卫所无缘无故，就成了荣家掌管的。皇上是什么意思？因为那些私兵，所以也开始忌惮靖王了吗？
翠竹走过来：“姑娘，李留来了。”
沈筠曦打起精神：“让他进来，可是宁儿最近有什么事情么？”
李留乖觉的跪在地上，并未曾绕弯弯，直接说：“小姐，听闻皇上病重，如今是辰王与怀王共同监国。”
沈筠曦眼皮子一跳，前世皇上病重，是三年后的事情，今生提前了这样早？
“汤家与荣家分庭抗礼，一文一武，倒是配合得妥当。”
汤家，是辰王楚玉衍的外祖家，荣家自然是怀王楚玉淮的外祖家了。储君之位还没定，两个外戚倒是行动得快。
不过，比起荣家来说，汤家应当是更逊色一些，汤家虽然占著国公的位置，但在皇上面前，连顾家都及不上。
而且，从前皇上最信任的文臣，是许宏河。
脑中这么分析著，沈筠曦却没来由的松了口气。京城变天，是因皇上病重，那就说明，至少靖王如今没什么危险。
“许宏河要再娶的事情，你可知道了？”
“奴知道。”李留迟疑着说，“有一件事情，奴……”
“我这里没什么当说不当说的，知无不言吧。”
李留已经犹豫许久，眼神飘忽看了眼沈筠曦与翠竹，咬咬牙才说：“是……李如梅与李方二人……有了首尾。”
这样的事情，未出阁的女郎自是不好打听的，所以李留才这样犹豫着不好意思说出来。
但这会儿既然说出口了，他也就没什么负担，垂头继续说：“奴让人盯着的，确定是如此。”
沈筠曦惊讶半晌，如今离得李如梅受罚，也不足一个月的时辰，她身上的伤大概都未曾好全呢，竟然就能做出如此的事情来？还真是叫人惊讶。
她凝神想一想数次见到李方的场景，李方是李氏的侄子，管着铺子那么多年，多少都有些心思的。至于李如梅，大抵总是将李方当成个铺子上的管事。
李如梅有自己的骄傲，自持是许夫人，与李方这等靠着许家才脱了奴籍的人，自是不同的——至于亲戚关系，他们都姓李，但早就出了五服，八竿子打不著的亲戚。
之前，李方对着李如梅，总是要小心奉承，哄著捧著。可能那种不平衡的心思，在那时候，就已经埋下了吧。
如今两个人掉了个个，许宏河自顾不暇，即便救了李如梅这个“结发”妻子，也只是扔在庄子上，让李方夫妻照料她罢了。
“李方的妻子知道这件事吗？”
李留摇头：“应当是不知道的，李如梅如今还不能行，只是勉强能自己更衣用饭了。小李氏平日在李氏跟前更多，不怎么管李如梅，是李方照料得多些。”
比起汲汲营营，又一副尖酸样的小李氏，自然是养尊处优，当正头夫人养著的李如梅更温润好看呢，即便毁了容貌，肌肤身段也不能比。
李如梅就算不乐意，如今她这样一副身躯，李方想做什么，还不是轻而易举？
“小姐，要不要奴让人，将此事捅到小李氏面前？”
“暂且不必。”沈筠曦眉眼微挑，“不仅不必，而且你要尽量，让人瞒着小李氏，等要告诉她的时候，再听我的安排。”
“奴明白。”
李留告退。
翠竹立刻“唾”了一口：“姑娘，那李如梅好不要脸，她虽然在外头是个死人，可好歹……”
“好歹怎么著？活生生一个人，许宏河都要再娶了，还不许她给自己再找个靠山？”
翠竹呆住了，犹豫许久才说：“可是……”
沈筠曦却不再提，她摆摆手。许宏河对于李如梅，大抵是有真情的，不然也不会冒死将她救下，但这么一点真情，在权势面前，什么都不算。
而且，许宏河这么一点点仁慈软弱，恰好成了沈筠曦拿捏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