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解决
“那也是你父亲!”许芸柔满脸愤恨,她以前厌恶沈筠曦,压根不想承认沈筠曦是姐姐,是父亲的女儿。可这会听沈筠曦这么说父亲,她气得发抖。
父亲是神一样的男人,父亲最是温柔可亲,父亲……视她如珍宝。
沈筠曦怎么能这样说父亲呢?
“我父亲?”沈筠曦冷嗤,“我无父!狼心狗肺之人,不配为我父亲。当初为了入赘侯府,他跪在侯府门口三天三夜,说什么未婚妻室李如梅早已退亲另嫁他人……这些事,在场的夫人,应该有些人知道的吧?”
庆安郡主点头:“不错,那事儿我知道,闹得满城风雨,我还笑话过沈曼眼光不咋地,这样的男人,竟然也接受,给我我可不接受。”
许芸柔整个人摇摇欲坠,倒是荣飞燕来得快,将她扶住皱眉说:“沈小姐勿要太过分,那是上一辈的恩怨,何必拿出来刁难柔儿?”
“刁难她?配吗?”
许芸柔瞪圆了眼,她说她不配?
沈筠曦摆手:“不过,荣小姐说得不错,上一辈的恩怨,我纠结那么多作甚?许宏河已经被我母亲休弃出府了,他在外头养多少个外室夫人,娶纳多少妻妾,也早同我毫无干系了。”
话语掷地有声,一时间大家都安静下来,都看着沈筠曦,这个十六岁的少女。她们有些恍惚,似乎不久之前,这少女还是安静腼腆内秀的,连话都不敢大声说,同任何人碰到都只会脸红。
现在,她身上,仿佛闪著光,因为,她一直在维护自己的母亲。她不觉得丢人,似乎只恨自己太年轻,不能好好的护住母亲。
“哈哈哈,曦儿真棒。”庆安郡主毫不吝啬夸奖,又与其他夫人说笑,“真是可惜,我怎么没生出这么个优秀的闺女来?”
众人便也都夸赞起来。
地上的三位农妇瑟瑟发抖,想退下也不敢,只跪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沈筠曦径自走过去,从头上摘下三根珠花递送过去:“说得很好,给你们了。”
“多谢贵人,多谢贵人赐赏!”
三个农妇都高兴坏了,这样的珠花,在贵人眼中不值当什么,但对于她们来说,最少可以换几十两银子呐。
沈筠曦却不让她们走,又问:“可知那姓李的人,庄子在何处?”
“就在南边,庄子不大,但是地方不错。跟咱们村离得近,所以去街上的酒馆,时常能遇着。”
沈筠曦若有所思。
许芸柔却急急忙忙赶过来:“你想做什么?那是我父亲的庄子,同你有什么干系?”
沈筠曦原本,是蹲下来与三位农妇说话的,这会儿站起来,她身量比许芸柔高半个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李如梅以下犯上,靖王殿下下令处死。可是,若有人窝藏死罪者,该当如何?”
成灵灵是大理寺卿的女儿,对这些最是清楚,当下朗声道:“藏匿死罪者,以造反论处,格杀勿论。”
许芸柔哪里还受得住,整个人都瘫软下来,晕厥过去。
话都说到这里了,在场的人精们,谁还能不知道?那李如梅分明是活着的,被许宏河与许芸柔给藏到庄子上去了。
只没想到,李如梅逃过一劫,不思忏悔,竟耐不住寂寞,与夫家表叔子通奸。
成夫人行礼道:“郡主,此事关系重大,妇乃大理寺卿家眷,觉得此事势必要差人调查清楚才是。”
许芸柔不敢装晕了,她得要想法子给父亲递信,要立刻把母亲弄死,死无对证,就没事了。
她假装悠悠转醒,想要去拉荣飞燕的手暗示她。但荣飞燕早已跑开了,她同许芸柔关系好无错,但可不想惹得一身腥。
庆安郡主却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等大理寺来查,黄花菜都凉了。来人,将我的对牌拿去,调遣一支队去许宏河的庄子上查,若当真那李如梅还活着,立刻扭送入宫……不对,扭送去靖王府。当初此事皇上授靖王负责,自该由他继续查下去。”
许芸柔这下是真的晕厥过去了。
沈筠曦扶著庆安郡主的手往回走,等到旁人离得远了,才开口道:“多谢郡主相助。”
“你不必谢我。”庆安郡主道,“我与你娘自幼争吵,关系不好了那么多年,可惜直到出嫁了才明白,原来闺中姐妹是多么要紧,其他的姐妹,对我不过是巴结,只有她,才最对我的胃口。”
她回头看着沈筠曦,轻笑着替她理理鬓发,将自己头上的镶金玉钗取下来,插到沈筠曦发间。
“女郎便该要多多妆饰,不为别人,只为了自己的青春。你娘的青春浪费了,你可得要珍惜。”
一天的宴席下来,沈筠曦有些晕晕的。前世今生,她是头一次真正的害人,她不后悔,但的确心力交瘁,有些力不从心。
成灵灵与成莹莹见状,便都护着她,连姐妹间的果酒,都没怎么让她饮。
只是散席的时候,沈筠曦着实难受,去蕤轩吐了一场,才缓过劲来。
成莹莹嘟囔著:“你啊你,身子不适跑出来做什么?合该是好好歇著才对。”
“不出来,怎么能一击即中呢?”
成莹莹一愣,旋即红了眼眶,将沈筠曦扶好,小声说:“我从前总抱怨日子枯燥难挨,你的日子倒是不枯燥,可这也……太苦了吧。”
沈筠曦好转了,精神也好多了,漱了口就去拎成莹莹的脸:“一切都过去了,将来留给我们的,全都是好日子。”
刚出来,就碰见抱着琴的詹小姐。詹小姐脸色有些白,看到三姐妹,礼貌的行了礼,便先行出去。
成灵灵瞧得不是滋味,叹一口气,同沈筠曦解释:“那把琴……原是我兄长的,还是好多年前,我兄长赠给她的。今儿瞧她多喝了点果酒,大抵是心伤。”
看样子,詹小姐虽然果决放手,但心中还是放不下去。
出了庄子,因着路途不近,各府的夫人小姐早已走远。詹小姐的家人也走了,给她留了一辆马车,她是独来独往惯了,也没人太在意。
只是沈筠曦过来的时候,就见她皱眉站在马车旁边,车夫与丫鬟们正在理论。
原来马车未曾检修,车轴断了不能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