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不像感谢风信子~）
沈曼面无表情：“皇室要捧著那样一个外室女，我又能如何？”
“不过，诰命封赏是要入玉牒的，许芸柔见不得光，这玉牒自然也上不了。”志宁郡主安慰著，“曼儿也不必在意，当年你封县主，乃先帝先太后亲赐，光是册封里，就办得风风光光。旁人怎能与你相较。”
沈曼挑挑眉：“一朝天子一朝臣，我原也不是在意这些的人。何况，我听说怀王此举，只是为了给许芸柔抬身价，是要将她送到大庆去。”
说起大庆两个字，似乎有些咬牙切齿之感。
志宁郡主与成夫人，都知道沈曼与大庆之间的过节，知她恨极了大庆，便也不好多说什么。
“还有五日，大庆王爷便要离去了。”
“所以，我才急着赶回来。”沈曼慢条斯理，她已经知道父亲的死，是皇上故意的。但她还是想知道当年的具体情况，楚舒玄不说，她便直接去问公子羽。
华平县主在醉西楼设宴招待公子羽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沈筠曦到了哪里，耳边都有人议论此事。
“听说了吗？华平县主当年与公子羽，可是有过一段情的呢。”
“瞎说，华平县主那样风光，怎么可能看上异邦皇子？何况那时候那公子羽的父亲未有继位，他那么多叔父虎视眈眈，他只是众多皇孙里头最不起眼的那个。”
“欸，这事儿我知道得一清二楚，是公子羽看上了县主，但是县主可看不上她。”
也有稍微年轻些的妇人，或者是外地过来的，并不知当年之事，不由得好奇问：“华平县主只是个县主，竟然能如此挑拣么？”
夫人们都笑起来：“你们只瞧着如今华平县主不甚出众，可不知当年她是怎样的风光，便是宫里的公主宫外的郡主，都不能及她分毫。万千宠爱于一身，说的就是她。”
“是呢，不仅先帝先太后最疼爱她，连当年还是太子的皇上，也将她疼宠如亲生的妹妹一般。据闻那公子羽太过强势，惹得县主不喜，与太子抱怨一通，太子便亲自与公子羽比试一场，将公子羽打得数日不能下床。”
沈筠曦静静的听着这些消息，孰真孰假如今早不得而知了。但她听得出来，皇上对母亲的那点小心思，皇室瞒得极好。甚至她也在恍惚，荣贵妃与志宁郡主所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皇上，真的心仪母亲么？
不过，皇室忌惮武将是确定的，尤其忌惮忠厚不设防的大将军沈烈。这，大概才是母亲悲剧的始源吧。
沈筠曦今日是作为主人，陪着沈曼一起过来的。她原本有些不乐意，那日皇室别院上，公子羽的做法叫人恶心，叫她恶心。
但沈曼听了，只浅笑：“曦儿要记住，迎难而上才是我们该做的事情。你越避著公子羽，他便会知道你好拿捏。但你主动出击，他反倒要怵你三分。”
“女儿受教了。”
沈曼牵着沈筠曦的手上了车又说：“何况今日，除了公子羽，我还请了如今皇室新贵呢。”
“您请了……许芸柔？”
许芸柔鼻尖红红，有一股柔弱病态的美，她福身跪坐在公子羽身边，白皙的手舞动着，轻轻拿着杯盏分茶。
公子羽的目光，则落在许芸柔光滑的手腕上，他一伸手，就握住她的手，纤细得不像话，好想……将它折断。
“公子……”许芸柔惊呼一声，下意识要挣脱。
公子羽却冷了眸：“你将要是我的侧妃了，不过握一握手，就这样不情不愿的？”
许芸柔不明白哪里出了岔子，开始怀王与父亲要她嫁给公子羽做妾，她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的。后来别院里父亲帮她陷害沈筠曦与成灵灵，不仅没有成功，还让沈筠曦一鸣惊人。
那时候她看到公子羽眼里的光，她不服气，觉得既然摆脱不了嫁给他的命运，那就一定，要让他看到她。
她知道自己的优势，破碎中带着一丝倔强的美。她用这种美，攻陷了好多男人，他们都爱极了她，可是公子羽为什么无动于衷？
他看着她，可他的眼里，只有兽.欲与狠厉，还有一丝……轻慢？
为什么？
公子羽冷冰冰的吐出几句话：“原本见你才华不俗，还以为是个有趣的，结果这样令人倒胃口。韶华县主？真是可笑，这么个封号，就以为自己能及得上华平县主半分么？”
许芸柔的头脑里，“嗡”的一声炸开了。
是的，在沈筠曦变得优秀之前，她从不在意沈筠曦，一个草包，压根不值得她在意。但她在意华平县主沈曼，年轻的沈曼活在别人的嘴里，活在传说中。
她的琴艺高超，别人说不愧是忠原侯府出来的小姐，可惜比之华平县主，还是缺了不少。
她诗赋作得好，别人说忠原侯府虽是武将世家，但当年的华平县主一首诗，惊得天下文人为之称赞。
……
父亲明明说，华平县主是一头暴躁的母狮子，可为什么她那样受欢迎？仿佛京城所有的男人，都为之着迷癫狂，京城所有的女人，都喜欢她的真诚率直？
如今，公子羽竟然也这么说……可是公子羽喜欢的，不是沈筠曦吗？
门应声而开，沈曼带着沈筠曦走进来。公子羽立刻丢开手，仿佛是嫌弃，拿着帕子一点一点将手擦干净。
一直等沈曼与沈筠曦走过来坐定，他方抬起头，展露一个笑容。只是见到沈曼的时候，他顿住了。
“华平县主？”
沈曼形容枯槁，清冷的看了他一眼，问道：“我父亲，是如何死的？”
公子羽像是未曾听到，他疾步走过来，盯着沈曼看了许久，摇摇头：“你不是华平县主。”
“那你觉得，我是谁？”
公子羽有些慌张，几乎是跌坐在椅子上，仓惶看着沈曼，又收回目光看向沈筠曦，喃喃道：“不像，她也不像你，你也不像……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自父亲死后，我便是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