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走近你的心里
书铭,永远是那个最乖的孩子。等到他们回来,书铭已经烧好了热水,整理好各位公子换洗的衣服。每次都是这样,这也是他们每次蹴鞠之后更为开心的事情。
他们分工明确的去提热水,去提冷水,去搬木桶,等到他们坐到一个个大浴桶里时,身体的放松,筋骨的舒展,一解平时寒窗苦读之苦闷。他们洗完,换上干净的衣服,钻进被窝,四人平躺在床上,从窗户看着屋外的繁星点点。
“你们,都有过女人吗?”周扬淡淡问道,打破屋里的寂静。
“我已娶妻。”张白一平淡的回答。
“我家里有服侍我丫鬟,你们知道的。”徐睿乖乖地坦白。
李研看着他们都看向自己,自己不知怎地瞬间觉得难为情说:“别看我,十五岁时,大哥带我出去找过河房的女人。”他只想说他是一个成熟健康的男人。
周扬笑了一下轻声说:“我爱上了一个女人,那日我下山,遇见了她。她非常的美丽,像仙女下了凡,声音如天籁,我想我爱上了她,我现在一闭上眼睛都是她的一颦一笑。”周扬看着天空,诉说他见到歌时的场景,满是相思。
张白一叹了口气说:“我们的周扬是遇到仙女了,怪不得被勾走了魂。”
周扬脸上美好的笑慢慢变成了哀愁:“我想再去见她,但是又怕她嫌我贫穷,我估计连见她一面的银子都没有,不去见她,我心里又念着她。”周扬根本不理会张白一的玩笑,想到也许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再见到歌,心里满是愁怨。
“周扬,你才高八斗,满腹经纶,前途光明坦荡还怕哪家小姐看不上你?”李研想事情一直就是这么简单。
周扬摇摇头,满脸无奈说:“他是秦淮河畔的歌女。”这时为情所困的周扬,哪里还有平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屋子里一下子陷入了沉寂,因为这里除了年长一点的张白一,谁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知道怎么去处理这样的事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李研打破了沉寂说道:“歌女怎么?去找她啊。”
“你去过?”
李研刚才地豪气没有了,傻乎乎地挠着头说:“没有,但是我们可以一起去。”
张白一不理会李研求救的眼神说道:“不要看我,我没有去过。”
要不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呢,平时他们可没有这么瞻前顾后。
“我去过。”徐睿淡淡地说,李研转而看向他,徐睿继续说:“我们要去见她,先去试探一下,再说后话。”这是经验之谈。
周扬在被窝里还给徐睿作了个揖笑道:“多谢多谢,那就仰仗你了。”然后又急切问:“什么时候去啊?”
徐睿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那还不随便你,是你想见你的梦中仙女。”李研和张白一也笑周扬急迫的样子。
周扬坐起来说:“那约好,下次一起下山。”见其余三人一起点头,他又放心躺下。
张白一看着徐睿叹道:“可有几日没见徐睿笑了。”
“是啊,徐睿不是病了吗?”李研反问,和张白一一唱一和的,看徐睿没有作答又问:“哎,白一,你今天给徐睿看的是什么病啊?”
张白一故弄玄虚回答说:“这个嘛,我估摸着是相思病。”
徐睿笑着不理会他们的揶揄,转过身去说:“你俩净瞎说,我可没有什么窈窕淑女,也没有梦寐以求的人。”
李研戏谑地看了徐睿一下说:“你确定没有?那我也就放心了,”见徐睿不理,李研假装正经又说道:“有一件事,跟大家说一下,我大哥说过几日会来南京,接灼华回家。”
还没等徐睿开口问,张白一首先急切的问:“不是说过完年跟我们一起去京城的吗?怎么又变卦了啊?”
李研偷瞄着徐睿说:“不知道啊,在我们家,我跟灼华啊,都得听大哥的。”
徐睿本已是笑着的脸,立马变得忧郁起来,又变成了早上的样子。
“徐睿,灼华要走了。”周扬适时提醒。
徐睿心急,赌气说:“走就走呗,专门跟我说做什么,你当真以为我喜欢的是男人,我还真有断袖之癖?”
徐睿气急,说话哪里还有好的心情,哪里还管得了平时的教养,为了顾全面子,他现在只想表达心中的愤怒,掩饰心中的失落和自认为不可告人的爱意。
“这回啊,我也要当回郎中,徐睿,你的病,就包在我身上了。”张白一和周扬都不讲话,唯独李研哈哈大笑起来说道。
“你怎么来这里啦?”徐睿上完课,回到屋里,看到灼华在那里安静地写字,脸上浮现兴奋和久违的笑意。
徐睿走近,双眸紧盯着灼华,关切问:“脚好了吗?”灼华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也许是灼华有天赋,灼华字写的特别好,而且临摹临的特别好,灼华的字基本上可以跟徐睿的字以假乱真。
灼华拿着自己写的春江花月夜,和徐睿写的,几乎一模一样,炫耀说道:“怎样?我照着你写的写的。”
徐睿斜眼看一眼说道:“还不错。”然后又走到灼华背后,认真看起来说:“你怎么老是学我写字,你可以临摹颜真卿和柳公权的字帖,学习大家之长,这样你的字才越来越好。”徐睿随手拿了一本字帖给灼华,灼华无意地翻阅着,其实灼华学别人写字只是感觉好玩。
灼华翻开一页说:“我来写一段。”一笔一划开始书写,徐睿站在边上看着。
徐睿点了点头说:“只看这字,是有几分相似,但是笔力还有些不足。”徐睿握住灼华的手,站在灼华身后,边写边和灼华一起说:“这颜体丰腴雄浑,结体宽博,骨力遒劲而乞丐凛然,所以,写这个字,手腕必须用力。”徐睿讲完,一个字已经写好,徐睿刚想提笔写第二个字。
“徐睿。”周扬叫道,已经进了门,露出些许暧昧的笑说:“兄弟真是好雅兴,在这写字呢?”
周扬进屋看到的情景是,徐睿握着灼华的手,灼华看着徐睿,徐睿看着灼华,两人脸上都是会心的微笑,此时此景,周扬怎会不误会。
“什么事?”徐睿并不打算理周扬话语中的暧昧,继续写字。
周扬伸头看了一眼灼华写的字笑道:“有重要的事,借一步说话。”
徐睿继续写着字,不解笑问:“有什么事还是灼华听不得的?”
周扬拉着徐睿就往外走说:“快,快。”
“哎,这还没写完呢。”徐睿只好放下笔随周扬出去,转脸说:“灼华,我一会就回来。”到了门口,还不忘给灼华一个放心的微笑。
“什么事?”徐睿抚平刚被拉皱的衣袖,他对周扬可没有这么多的耐心,况且灼华还在等他呢。
“我想下山去,你随我去可好?”周扬急道。
“不是说好过几日吗?”徐睿了然笑着说。
“我已经等不了。”周扬毫不掩饰自己的急切。
“今天啊,时间是不是有点赶,晚上回来有可能都很晚了。”徐睿有些犹豫。
“我们快些,晚些也没有关系,李研会给我们去开门。”周扬都已经打算好了,哪里还会放弃。
“李研和白一不去吗?”徐睿随口问。
“他俩不去,就你我。”
“我先跟灼华讲一下。”徐睿知道周扬心切,转身要回屋,总不能不打招呼就丢下灼华吧。
“李研交代,千万不能让灼华知道。”周扬赶紧拉住徐睿的胳膊。他们看禁书灼华都要搅和,别说去青楼了,李研和周扬可不认为灼华会安分。
徐睿想了一下,有些道理:“那我们现在就走,书铭呢?”灼华还太小,不适合去那种地方。
“跟李研他们玩呢。”
周扬和徐睿就这样快速地决定要下山去。
灼华还留在屋里写着字帖,心想这徐睿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刚开始还没有注意,后来越想越不对,断定两人肯定商量的不是好事,要不然也不会避开他。灼华这才意识到不对,赶紧出门去找,发现他们并没有在外面,应该是去李研的房间。等到过去,发现李研他们都不在里面,房间里面没人,灼华越来越笃定自己的想法。
“灼华?”李研一进门就看到灼华在哪里转圈圈,问道:“什么时候来的?”李研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
“三哥,你去哪里了?”灼华接过李研手里的东西反问。
李研笑说:“带着书铭出去玩了一会。”李研在门口洗了脸,灼华将面巾递给他。
灼华伸头往外看,没看到张白一回来,疑惑问:“白一大哥呢?”
李研眉飞色舞地说道:“他和书铭去拿炉子去了,灼华,告诉你,我们今晚有口福了,三哥我刚才抓了几条鱼,今天我们炖鱼吃。”
灼华鬼祟小声问:“这这里炖?”
“是啊,小心点没有事的。”他们可经常这样干,从未被抓包。
不一会,张白一和书铭一个人抱着炉子,一个人拿着木炭进来,张白一将炉子放下,关上门,书铭和灼华开始生火。
张白一笑说:“灼华,你回去拿点作料过来,要不这鱼也不好吃。”要论这吃与做吃的门道,那张白一可是一等一的高手。
“好嘞。”灼华满口答应小跑着回去。
等到灼华回来时,炉火已经生好,鱼已经处理干净,就等着灼华的东西拿来,这自然是老规矩,张白一掌勺。张白一将油倒进锅里,待油烧热,将杂鱼放到油里,煎黄,延后放入生姜,花椒,酒,酱油,醋等,然后倒入水,将锅盖上。
张白一弄完,叹道:“我们今天来煮鱼论英雄。”张白一坐在一边的凳子上,跟灼华侃侃而谈说:“灼华,可别小看了这一锅鱼,可比你三哥的那个烤鱼好吃多了,这个是北方的吃法,北方天气寒冷,喜欢这样大锅炖煮东西,这样食物在一起交汇出来的味道,那就一个美啊。”
他们此时没有了书生的清高和讲究,只是普通的大男孩,自由自在。君子远庖厨,可不适宜现在的他们。
看到张白一都要把自己的口水说了出来,灼华哈哈大笑起来:“白一大哥,一说吃啊,你精神就好了,也不会说懒得动了。”
张白一不禁摇头晃脑起来说道:“那有什么不对,民以食为天,我们孔老夫子不还说过食色性也。”
“书铭,你家公子哪里去了,你怎么没有跟去啊?”灼华问道。
“哦”李研都交代好了,一定不能跟灼华说他们去了哪里,书铭笑着说:“公子跟周公子说是有事情,要下山去,我就没有跟着下去。”
灼华看着李研又问:“那三哥你怎么不去?”
李研捧着书本说:“我还要读书,哪里有空下山去。”
灼华撇着嘴说道:“那你怎么有空去捉鱼?”灼华才不相信李研为了读书才不随他们下去。
纵使灼华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李研和徐睿去了青楼,而且还去了秦淮河岸的青楼,那个男人心中的温柔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