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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你是公主!

从丰乐楼出来,一行人缓慢地走在大街上,虽说忘了刚才的事情,但是每个人却无法做到心平气和。

“看,这哪里的人,器宇不凡呢?”路人说道。

“这个是徐阁老的儿子。”

“那另外的呢?”

“这就不知道了。”

“徐睿,他们在谈论你哦。”灼华小声说道。

“我听到了。”徐睿回答。

“徐阁老的儿子?到底有多有名?”灼华小声嘀咕着。

“他可不止我一个儿子。”徐睿并没有开心,这个身份现在已经让他苦恼。

“宁安,这北京城的灯会可真没意思。”灼华叹气说道。

“挺好玩的啊。”宁安脸上仍是笑意连连,眼眸从灯上移不开。

“那你真的是没有见过南京的灯会,整个秦淮河,都点满了灯,夜间就如白昼一样,直到半夜,路上仍然行人不断。还有秦淮河上的花船,点点的灯映在秦淮河上,放灯的人,更是络绎不绝。放逐的莲花灯,漂流在秦淮河上,美丽极了。”说到南京,灼华似乎又回到了那时快乐的时光。

“像今天这样的灯会能够看的到,我已经感觉很幸福了,我家里的姐妹,有人从小都没有出过家门。这样的人情味,烟火味,都太令人喜欢了。”宁安满足而开心地说着,今天偷得一日自由,也许是她一生仅有的。

“你家是什么样的家,怎么会管着不让出门呢?那还不闷死。”灼华说道。

宁安楞了一下,尴尬笑着说:“养在深闺啊。”

她们还要被宫墙圈禁,一出生,除了规矩,便没有其他了。

“我可怜的小宁安,怎么这么可怜?不过你遇到我了,你无聊的生活就结束了。以后呢,我们就一起看戏,一起游玩,再一起吃好吃的,这样多好。”灼华说着笑着,把头靠在宁安的肩上:“等以后,我们一起回南京,去看秦淮河灯会,一起回苏州,去听寒山寺的钟声。”

“可以吗?”宁安看着天上的月亮,似乎一切都这么的遥远。

“为什么不可以?”灼华从宁安的肩上抬起头来说:“等你做了我的三嫂,你还怕去不了南京,去不了苏州吗?”

“啊,灼华。”宁安一下子羞红了脸,看着刚刚诗情画意的灼华又不正经起来,嗔道:“你真的太坏了。”

宁安要去打灼华,灼华躲在李研身后,大笑说:“三哥,这个可是个坏嫂嫂,要打小姑子了。”

“你还说。”宁安伸手去抓,灼华却跑到了徐睿的身后。宁安要去抓灼华,李研却不依,一把抓住了宁安,问道:“你要去吗?”

宁安看着李研,使劲地点着头,这是她最向往的。

“啊,宁安,你小心点。”灼华扶着宁安踏上甲板问:“哎,白一大哥怎么没有跟过来?”灼华这时才想到一起走路的人怎么越来越少了。

“你这个糊涂虫,你的白一大哥已经回家去了。”李研叹可口气,灼华玩起来总是能忘乎所以。

灼华傻笑着,随着宁安走到了船舱。

灼华和徐睿坐在船尾,两人的脚搭在船板下,同时仰望着湛蓝的天空,月光洒在湖面上,美丽而宁静。

“月亮好看吗?”

“好看,不过你更好看。”徐睿说道。

“你就会哄我开心。”灼华笑道:“在她们面前,我可算不上美人。”

“在我面前,你是。”

灼华睨了徐睿一眼,假装没有听到这些甜蜜的情话。

“要是歌姐姐在的话就好了,我们可以听她唱的歌,可以听周扬弹琴。”灼华说道。

“我弹得也不错,以后我弹给你听。”徐睿说道。

“还是差那么一丢丢。”灼华竖起小拇指说道。

徐睿抓住灼华的手,将那个小拇指握在手心,问道:“那你喜欢听我的还是喜欢听周扬的?”

天呢,周扬的醋他都会吃。

灼华感觉好笑,但是并没有安慰徐睿,直接说道:“喜欢听周扬的。”

“你是胳膊肘往外拐啊。”徐睿宠溺地点了一下灼华的鼻尖。

“你会但是我不会,我有时候好羡慕歌姐姐,我要有她一半的本事就好了,但是我呢,就是这样无才无德。而你弹琴,应该每次都感觉是在对牛弹琴了。”灼华说道。

“不是每一对爱人都要做到琴瑟和鸣的,我只想为你弹琴。”徐睿轻搂灼华,灼华靠在徐睿的肩上。

“但是你曾经不也追求这种境界吗?”

“没有,我从未追求过,你老是自以为了解我,认为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徐睿笑着,话语中难掩埋怨。

灼华抬起头,看着徐睿,问:“那你后悔了吗?”

徐睿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们真正的心意相通才最重要。”

“你听,琴声。”灼华笑着,侧耳聆听。

“弹得不错。”徐睿由衷赞美。

随着琴声越来越明朗,船也越来越近,另一艘游船已经渐渐的驶来,月光很亮,但是还不足以看到船上的人。

“应该是个美人,能弹出如此美妙琴声的定是大美人。”灼华笑道。

“或许是个丑女呢?”徐睿可不赞同。

“你什么时候这么煞风景,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才对啊。”灼华娇嗔道。

“我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徐睿笑着说,灼华轻打徐睿一拳,徐睿宠溺地为她拂去额前的碎发。

“美人,你的琴声好美。”灼华喊道。

“你真轻浮。”徐睿笑道。

随着琴声渐行渐远,灼华喊的再大声也已经听不见。

“美人。”灼华又喊道。

“你要真是个男人该怎么办?”徐睿笑着摇头。

“那我就把喜欢的女人都娶回家,好好的爱着他们。”

“那我怎么办?”

灼华看了看徐睿,怜悯说道:“好了好了,我让几个给你,也别叫你太可怜了。”

“哈哈哈”徐睿大笑起来,这个表里不一的小女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才不认为灼华会这么大度。

“三哥,啊!”灼华推开舱门,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呆了,赶紧捂上眼睛,背过身去说:“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徐睿看着眼前相拥而吻的两人,也慢慢地转过身去,说道:“我也没有看见。”

灼华一下子推开舱门,安宁还没有准备,本来就被李研吻得失去了神志,这么一来,她更加惊慌。整个人都只能蜷缩在李研的怀里,滚烫的脸埋在李研的颈间。

“你怎么冒冒失失的。”李研忍住怒气喝道。

“我能转过脸了吗?”灼华询问着。

“嗯。”李研冷哼。

灼华转过脸来,看着脸通红通红的宁安,自己仍是站在舱外说:“明天眼睛肯定会长针眼。”

“为什么?”徐睿傻乎乎问道。

“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李研接道,因为这是从小他们母亲跟他们说的,看到了不该看到了的东西,眼睛里就会长东西。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徐睿笑着说道。

“三哥,我们该回家了,我让船靠岸了。”灼华说道,转身看岸边,灼华惊讶地愣住了,叫道:“徐睿,你看。”灼华指着岸上,站了两排的人,都穿着黑衣配着刀。

“锦衣卫的人。”徐睿说道。

“不会是来抓我们的吧,我们可没犯法。”灼华紧张说道。

“怎么会是冲着我们来的,你这个脑袋里面想的是什么?”李研走出舱门,用扇子轻敲灼华的头。

“好痛,三哥,这样真的会被你打的越来越笨。”灼华没好气的跟李研说道。

渐渐地船已经到岸,船夫已经将绳子甩到岸边,船夫先跳到渡桥,将绳子拴住,渡桥尽头两侧站满了锦衣卫。徐睿率先下船,灼华紧跟着。

宁安刚从船舱里面露出头来,两岸上的锦衣卫齐齐地跪了下来,齐声呼道:“恭迎公主回宫。”

刚到渡桥上面的徐睿,灼华,站在船上的李研,都愣在哪里。宁安一句话也没有,只有痴痴地看着李研。

“我不是公主。”灼华焦急说道,其实所有人都明白,她不是,那么这里只有一人是,就是宁安。

“公主?”李研反问,不可置信地凝视着宁安。

原本李研认为宁安只是王府的一个丫头,或者是王妃娘家的什么亲戚,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宁安竟是大明的公主。

宁安看着李研,李研满脸的伤害与无助,从宁安偷偷遛出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今天不可能全身而退。宁安想说不是,但是她不能,因为她就是,这个全天下最为尊贵却又最可怜的女人。

宁安害怕极了,伸手去拉李研,李研向后退了一步,将手轻轻举起问:“你是公主?”

宁安不情愿地点点头,抬头看向李研,两行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你竟然会是公主?哈哈”李研苦笑着,那一只手仍然僵在半空,想去拂去悠然而落的两行泪水,无奈李研没有了力气。

“宁安,该回去了。”这时从轿子里走出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白衣,身着披风,但是远远看去,灼华认得,这人是景王。

徐睿见了来人是景王,行了大礼,跪在地上,顺手拉了一下灼华,灼华也跟着跪在地上。

“李研,你别这样,我害怕。”宁安急切地看着近似痴狂的李研。

“你怕吗?如果不是今日,你打算瞒着我到何时?”李研轻声说道,还是伸手拂去宁安的泪水,即使知道她的身份,但是看到哭泣的宁安,李研仍是不忍。

“李研。”宁安低声轻唤,满口的无奈。

“宁安。”景王又是一句呼唤。

“我要走了。”宁安低声说道。李研看了岸上,又看了宁安,双膝跪地,头嗑在甲板上说道:“恭送公主。”

李研一直觉得宁安似曾相识,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喜欢宁安才会产生幻觉,其实李研在裕王府之前就见过宁安,也是此时的场景,他跪在她的面前。他爱的女人,竟然是公主,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李研。”宁安伸手去扶李研,李研跪着往后退了退,再次大声说道:“恭送公主。”

公主?公主!现在的宁安只是公主,她骗了李研好久,骗的李研好苦。那么李研,应该怎么去面对宁安?

宁安看着跪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两行眼泪再次流下,公主的身份就让他如此在意?让他如此痛心?宁安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一路奔跑着,一声声踏在渡桥上的脚步声响在空中。宁安跑到岸上,回首看着李研,李研抬起头来,看着宁安一步一步的离他远去,李研猛然起身,从渡桥上跑来。

“宁儿。”

宁安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去,当李研踏上了岸,眼前挡住他的只有锦衣卫冰冷的刀。

“宁儿,你告诉我你不是公主,你只是宁安。”李研大声喊道。

安宁只能哭泣地看着他,满脸的泪痕,李研从没有想到看到如此伤心的宁安,他现在好想抱住她,保护她。宁安奋力转过身去,想冲破这一道道的防线,但是一道道冰冷的胳膊挡在他的面前。

“请公主上轿。”赵慧仁已经拉起了轿门,恭敬说道,宁安仍然回头看着李研。

“宁安。”景王走过来,拉着宁安的胳膊威胁说:“上轿,要不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宁安抬头看着景王,满脸的哀求,看到景王点了头后才安心上了轿,由着锦衣卫将她带离。

随着脚步声马蹄声的远去,灼华抬起了头,走到李研的身边,这时候所有的人都说不出话来,再多的安慰都是如此的无力。

李研绝望了,他也终于理解灼华知道徐睿身份后的那种无助和忌惮。也许是月老糊涂了,总是搭错红线。或许,他们以后不再是爱人,而是君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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