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余母的变化（一）

“奴婢见过小姐，宋夫人。”那婆子进来，板着张老脸冲两人行了个礼，一副旁人欠了她几百两银子似的欠揍表情。

“刘嬷嬷，你来干什么？”余归晚敛去眼中听八卦时的热衷，换了副相对于冷淡的表情问道。

刘嬷嬷直起身子，没有回答余归晚的话，反而径直走向了顾柔嘉，狗腿的笑着搓了搓手，“宋夫人，我家夫人想跟您说说话。”

“跟我？”顾柔嘉挑起眉梢，跟余归晚对视了一下，险些没忍住笑出来，那邱家兄妹的事她尚且还没清算呢，这还敢自己找上门？

她清清嗓子，轻飘飘的睨了那刘嬷嬷的一眼，“我今儿是来瞧阿晚的，至于旁人，实在没空应付。”

若不是有余归晚在，顾柔嘉早将那邱家兄妹撕了，至于余母，她更是没有半分好感，身为人母，不慈爱疼惜也罢了，还偏心道一直拿女儿的东西去贴补外甥儿，说句难听的，简直就是不要脸。

“宋夫人，我家夫人就是想跟您说说话，也为着上回的事儿跟您道个歉，毕竟咱们两家有些来往，若因为一些小事闹僵了，岂不是叫旁人看笑话？”刘嬷嬷很想照余母交待的那样离间这两人，可她字都不识几个，别说离间了，能不能把人带过去见她都是问题。

刘嬷嬷说完，整个屋子都陷入了安静，顾柔嘉端起柳玉新换来的茶，置若罔闻的抿了一口，何湛英则是早就看不惯余母作为的人，不出声讽刺就算好的了，指望她帮腔那是做梦，是以刘嬷嬷的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最后还是放到了自家小姐身上，她咬咬牙，扑通一声跪到了床边。

“小姐，奴婢知道您因为上次的事儿心里不爽快，但夫人好歹是您的生身母亲啊，平日里就算了，但如今有外人在，您好歹也得估计着定国公府，给夫人三分颜面啊。”

刘嬷嬷刚嚎完，何湛英就忍不住了，她端坐在顾柔嘉身旁的圆凳上，手中扭玩着银线绣梨花的手帕，皱眉道：“你这婆子说的什么话？前言不搭后语的，你家夫人想见我表姐，直接给我表姐递帖子或拜帖不就行了，我表姐今日是来看望归晚姐姐的，什么重要的事儿非得在此时说不可？”

“这位小姐，奴婢只是……”刘嬷嬷张了张嘴，想要为自己辩解两句。

“是什么是？主子家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何湛英眉头拧的更紧了，一个两个的都说京城规矩大，可她却觉得不尽然，那宋家那个姓林的表小姐身边的下人就算了，这可是国公府夫人身边的奴仆啊，还一点规矩都没有，说出去也不怕旁人笑掉大牙。

她拍了拍心口，在满屋人的注视下，卷了那婆子一脸，“再说了，拒绝你家夫人的是我表姐，你有什么问题或不服之处尽管问我表姐便是，她就在你身边，你却视而不见，反去问与此事无关的归晚姐姐，甚至还那国公府的颜面来逼迫她，就跟我表姐若不去见你家夫人，便是归晚姐姐丢了这国公府的颜面似的？”

“真是好大的口气啊！你家夫人教你的？”何湛英小嘴叭叭儿的，那刘嬷嬷你呀你我呀我了好机会，都没找到插嘴的机会，只得顶着一张老脸跪在地上一边听人数落一边捏紧拳头，何湛英一停，她便瞅准时机，立刻哭嚎了起来。

“哎哟啊！小姐，老奴虽然是下人，但好歹也是看着您长大的，在您小时候看护过您的，更是随夫人从贵源陪嫁过来的老仆了，老奴这一辈子小心翼翼，伺候夫人伺候您那是绝无二话，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就让这位小姐别再数落老奴了吧！”

这一通哭嚎下来，直接引了外面不少洒扫奴仆的注意，余归晚面色一僵，刚要出声，却收到了顾柔嘉那安抚性的眼神，她捏紧拳头，将这口气生生压到了胸口。

若说刚才何湛英只是借此机会发泄这些时日以来憋在心里的火，那现在就是真看不下去了，只见她眉梢一挑，将帕子包在手心，抡圆胳膊给了那刘嬷嬷一耳光。

“好一个刁钻的老奴才，既然你主子没教会你规矩，那奶奶我今儿便替你主子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手掌落在脸上的声音又脆又响，在屋内旋了几旋儿才散去，柳玉柳璃几个丫鬟站在一边看着，一张张小脸上满是窃喜的表情，她们早就受够这个倚老卖老的狗东西了，仗着是邱家送来的陪嫁，十分得主母欢心，便恨不得将她们整个院子的人都才在脚底下，她们小姐是定国公府的唯一嫡女，她们作为贴身伺候小姐的侍女，去领个月银，还要看这阿腌臜婆的脸色！

呸！现下看来，恶人自有天收这句话是不错的。

“哎哟——”刘嬷嬷挨了一巴掌，愣在原地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竟跟老狗撒泼般，捂着脸滚到了房门口，“哎呦！都来看看啊！我一个来传话的老婆子！就算说错了话，打罚也不该由着外人来呀！”

何湛英见此情况，犹豫着看了顾柔嘉一眼，“表姐……”

“去吧。”顾柔嘉下巴一抬，算是应允了她接下来的行为，反正这丫头跟唐家的事已经算是板上钉钉了，日后也不会嫁来京城，这里的名声要不要都无所谓，反正她姨母早年声名在外，她女儿如何，旁人心里不用打听也清楚。

得到应允后，何湛英拳头一紧，‘磨刀霍霍’的走向了那正在房门口打滚哭嚎的刘嬷嬷，“老刁奴……”

“刘嬷嬷！！”

正当她准备展开身手教训教训这老东西的时候，余母带着十几个侍女婆子赶了过来，正当何湛英以及屋中的顾柔嘉和余归晚都以为她要护短时，却见余母冲身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没有规矩的东西，给我绑起来打二十板子，发回贵源。”

此话一出，屋中的顾柔嘉跟余归晚对视了一眼，彼此心中同时生出了一种诡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