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是喜还是悲
姚言爸妈离婚的事让他心情一度低落，祁萧颜看着都替他难受，可是，她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实，只能多陪陪他，让他感受多一些的温暖。
方桦总算是收敛了一点，下课后也没那么积极地和余楚城去打篮球或到别的地方鬼混了，有时候会到祁萧颜身边和她一起陪姚言说说话。
距离张书离开已经是第四天了，这天一切照旧，上过两节课后，二十分钟的课间，方桦并没去哪里，看到陈明森离开座位，他就挪过去坐在姚言身边。
姚言正看书呢，淡淡瞄他一眼，“干嘛坐着，你去玩你的。”
“不想玩，就想陪陪你。”
方桦右手弯着手腕撑在额头边，看着平静的姚言，听着他发出清淡略带厚重的嗓音，他的这份沉静总是能压制住玩心极强的方桦。
在一旁的庄育忍不住吐槽：“方桦能不能不说这么酸溜溜的话。”
“去你的。”
方桦顺手拿起陈明森的一个薄薄的笔记本，一个飞速扔向庄育，他反应很快，给接住了。
“瞧你小气的，还不让说，这可是我们森学霸辛辛苦苦做的笔记，你要是给扔坏了，他找你算账。”庄育顺整了下笔记本，放在姚言边上。
姚言看着坐在边上的方桦，也蛮无奈的，“明森马上就回来了，你回你座位，别碍着别人学习。”
他无动于衷，“周日放风筝，我们要自己做还是买呀？”
姚言还没应声，连好姝一股欢乐劲，“放风筝？去哪里放风筝啊？”
“连好姝，你顺风耳吗，这么小声也听得到？”方桦说着看了眼祁萧颜，她正低着头看书。
“不会就你俩放风筝吧？”庄育怀疑的语气，疑惑的表情。
在前面的祁萧颜都能真切地感觉到，她赶紧应道：“谁说就他俩，还有我啊。”
“去哪放风筝，带我一起。”连好姝显得有些欢喜，她就爱热闹，大家一起玩，她更积极了。
“可以啊，就这周日，蓝度海边。”
“也带我们一起吧？”
祁萧颜却没有马上应答，她本就只想着带姚言去散散心，简单他们三人就好，庄育他们一起的话，到时候肯定特吵闹。
“你又不懂放风筝，去干嘛。”方桦猜到了她的心思，默怨着自己口快给答应了，便试着阻止庄育。
他没一丝察觉，“放风筝谁不会啊，是不是，骰子。”
骰子不经意间被拉入伙，随口应着：“对啊，不是很简单嘛。”
“再说去海边，单纯放风筝多无趣啊，要不要来场烧烤？”庄育的兴奋劲一下就上来了。
意料之外，祁萧颜计划的三人行变成了一群人烧烤度假。就在大家热火朝天地聊着，叶易康给她发了个消息，约她下午放学后叫上姚言等人一起到后山去走一走。
最后，她就叫了连好姝和齐晓曼，本没想叫方桦，他硬要跟着一起，于是，六个人到校小卖部买了些零食。
清明早已过去，放晴了好些天，傍晚时分，太阳也没那么刺眼了，柔暖的夕阳照在芜市一中的后山小操场。
没有鲜红的塑胶跑道供学生跑步，更没有绿油油的人工草坪可以踢足球，两个篮球场的篮球架已破旧不堪，如此不起眼的后山小操场还是吸引了不少学生前来。
嵌在后山背上一米五高的水泥墙，厚度足足有三十多厘米，一到课间或是放学后，就有好些学生爱到上面坐，两只小脚腕部交叠着，看书、听歌、聊天、嬉闹、小憩等，惬意得不行。
此时，已是放学时间，水泥墙上已被占据了大部分位置，祁萧颜等人的六双小腿在墙面上晃悠着。她取出在小卖部买的老冰棍，一人接过一根，冰冰凉凉好清爽。
“哎呀~好爽，夏天就快要来了。”齐晓曼用力地咬了口冰棍。
一旁的连好姝忽慨叹，“要是夏天来了，我们就不能一起再来这坐了。”
几个人齐刷刷看向她，也感到了一丝忧伤，夏天的风吹来时，就是他们高考结束的日子。
“喂，别说那些让人不高兴的话，吃冰棍不爽吗？”方桦说了一句让大家走出那个情绪。
齐晓曼转身拿出特意带来的烧卖，“差点忘记了，来，大家拿去吃。”她刚借了小卖部老板的微波炉热过的。
“热乎乎的烧卖就是好吃。”连好姝狠狠咬了一大口，问道：“晓曼怎么会突然带烧卖来？”
“我是带来给姚言的。”
连好姝因此知道了姚言爸妈离婚的事，怯怯地对他说了句：“不好意思！”
“不用道歉，我没这么脆弱，结局早已注定，只是等着被写出来而已，我会好好的，还有更重要的高考等着我呢。”
微风拂过，他们想对他说的千言万语随风飘着，姚言也强颜欢笑着让大家看到他好好的。
冰棍吃得差不多，坐不住的方桦招呼着他们去打篮球，叶易康不想去，姚言便跟着他下去打了。
“好姝，我们去下面走走，好不好？”未说完话的齐晓曼已撑着手跳下了水泥墙。
连好姝立刻会意，“走啊。”也双手撑住水泥墙跳了下去。
“我跟...”祁萧颜还没说下去的话，便被齐晓曼给打断了。
“你就好好和易康坐着吧，我们很快就回来了。”说着便拉起连好姝走了。
祁萧颜回过头看了看叶易康，笑了笑，都知道她们故意的那点小心思。
她朝着远处篮球场方向看去，说道：“好像很久没看到你打篮球了？”
“你看过我打篮球？”
“看过啊，高二上学期的时候，一鸣带着我们班三个和别的班合作，与你们对打，那个时候你们也有和别的班合作，是吧，我有去观赛呀。”
他竟然没注意到她也有去看比赛，“对，那次对抗赛都是自己和别的班级合作组队。”
“我们都快高考了，估计也没机会了吧。”
“应该吧，要看一鸣他们会不会组织。”
“就算他们想组织，大家为了学习，组队应该蛮难的。”
她抬眸看他，想起那场比赛中，他帅气的表现，她倒真想再看一次他打对抗赛，可估计没机会了。
“也是啊。”他没再说篮球的事，转移了其它话题，“给人那么痞气的方桦，其实蛮贴心的，他这几日很是照顾姚言的情绪。”
“是啊，他也就剩这一点好了。”
叶易康默声了一会才又开口，“方桦对姚言比对其他人特别多了，是吧？”
这个话使得祁萧颜愣怔了下，一时间没去看他，而又看向了远处的方桦和姚言，他们正和不认识的人熟络地打着篮球。
“为什么这么说？”
声音低缓，眼里裹着丝丝疑惑和害怕，一清二楚地穿过他的瞳孔。
“其实，他俩对彼此都是特别的，甚至超出了友谊关系，对吧，所以，你偶尔会因此烦躁。”
他极其平静地说着，没有任何情绪，虽然说到了她最不愿意面对的问题，但是他并不想给她增添烦恼。
“我...”
她的眼底流过暗淡的神色，原来，他早就看出她一直悬着的疑问，只是没说。而更让她难过的是，关于方桦和姚言的关系，不止她有猜疑了，连他也察觉出来了。
“小妖，我不知道你何时有这方面的猜测，但这学期开始和你相处，加上补习时的接触，我能感觉到你偶尔会因为他俩有疑惑，甚至出现了烦躁感。
我今天之所以想和你说这个话，是希望你不要把这个事挂在心上影响情绪，如果你真的那么怀疑，我觉得你还是直接点，当面问姚言和方桦，如果是真的，他们肯定会和你坦白一切的。”
她错愕地看着他，一直憋在她心里的事，总算有人和她说出来了，她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恍惚的眼神就那样愣愣地看着他，许久，“我明白了。”
他扯起一个笑容，搓了搓她的手臂，让她定下心来，转身拿起一根棒棒冰，打开递给她，“来，别想了。”
“谢谢！”她嘴角极小弧度地露出一个笑容。
他又转移了话题，笑道：“我一直有个疑问，方桦怎么画画那么厉害，他长得可一点也不像是会画画的人啊？”
祁萧颜右手捏了下棒棒冰，吸了一口，哈哈笑了两声，“他可是一直看你很不爽，你这么说他，很容易拉新仇恨的。”
“只要你不说就行了。”他笑了笑。
“你看过桦的画作吗？”
他点了下头，“看过，高二寒假吧，我去一个画展，看到了两三幅他的作品，因为之前就听说了他不少传言，也见过他本人，包括对打过篮球，也算是熟悉吧。在看到他署名的作品时，惊讶，觉得很不可思议，那么有思想的作品竟然是那样的一个人创作出来的，不好意思，当时我就是那么想的。”
“不奇怪，好多人都是这么想的，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的个性让人很难想象是能创作出那种让大家都会产生共鸣的作品。”
祁萧颜并不否认，反而点着头表示认可，“桦这个人吧，是骨子里都透着叛逆的，几乎不愿妥协的一个人，但对于画画，他愿意做出牺牲。在作画方面，他有异于常人的天赋，但是更重要的是他愿意去学，去努力不断地创作，我曾经见过他为了一幅画的灵感，在画室待了一整天。”
“难怪，原来在画画方面是这么努力的一个人啊，看来我要重新认识他了。”
“他可不愿意重新和你认识。”祁萧颜说着便笑了。
“我觉得他早就重新认识我了，因为你；看似因为我靠近你，他老是很不爽我的样子，可我觉得因为你，他在努力接受我，至少我感觉得到。”
“也许吧！”祁萧颜转过头继续看向远处，齐晓曼和连好姝走了好一段距离，好像开始折回来了。
直到齐晓曼的爸爸来接她，六个人才离开后山小操场出了学校，各自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