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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辩解!

钟含玉眼睛恨得充血,可没等她说出幕后指使,胸口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腥甜上涌,“哇”的一声,竟是吐出了一大口黑血!

“小姐!”

钟含玉身边的贴身丫鬟吓坏了,急忙奔至软塌前,就见钟含玉口吐鲜血,身子一软,就彻底昏死过去。

那白衣大夫匆匆几步,伸手探了探钟含玉的脉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蔡瑞辰原本提起来的一颗心落回到肚子里,他摇摇头,惋惜道:“宋小姐,你怎么就不听呢?非要用曼陀罗入药,如今钟小姐这样子,先前还有几分存活的可能,被你这么一弄,怕是,唉……”

这宋家丫头竟然曼陀罗来解毒?蔡知府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本以为事情败露,还要花些心思把儿子摘出来,没想到宋知绾自寻死路,治死了钟含玉,倒是不用他多费心思,她自己就把自己作死了!

“宋小姐,你这……”

这样好的时机,能把宋知绾那个贱人一脚踩死,还能使替她作保的七殿下名声染上污点,蔡知府心中舒畅,面上却是十分为难,又招呼一边的几个大夫上前:“快去看看,钟小姐到底怎么样了?”

宋知绾按着钟含玉的脉搏,对着顾之宴轻轻点了点头,顾之宴原本面色紧绷,见她示意,心下稍安。

宋知绾将钟含玉平放回软塌上,让开位置给那几个大夫轮番上来探脉,她一脸平静,退到一旁。

“这这这,宋小姐,你真是闯了大祸了啊!”

先前那位清瘦的中年大夫,恨不能收回方才说宋知绾后生可畏的话,他一脸痛惜之色。

蔡瑞辰忍着笑,作出一副担忧的样子来,“刘大夫,如何了?”

“这位钟小姐的心脉衰弱,已是将死之相,就是神仙来了都救不活了!”刘大夫道。

几个大夫探完脉下来,都是一脸惋惜之色,顺着刘大夫的话附和道:“先前我看钟小姐已经好转许多,唉,宋小姐,你真不该在那碗药里加曼陀罗啊!”

“若是不加曼陀罗,又怎会有效果?”宋知绾神色坦然,“诸位大夫且先等一等,”

“还等什么?再等,钟小姐最后一口气都没了!”刘大夫气急,又看向一旁的董修然,“董公子,令尊见多识广,如意堂里的医书少说也有百卷,董公子可见过钟小姐如今的这种情形?”

那白衣大夫到底年轻,见钟含玉这幅像是奄奄一息的样子,想着那曼陀罗是他拿来的,怕钟含玉死了自己要担责,听见刘大夫这么说,忙向着董修然问道:“是啊,董公子,你快想想,钟小姐这幅样子,到底还能不能救啊?”

董修然上前几步探过钟含玉的脉搏,见确实气息微弱神仙也难救,看了看蔡瑞辰,这才转向刘大夫众人,可惜道:“不瞒各位叔伯,我自幼习医,从未见过像钟小姐这样的症状,”

他看了一眼宋知绾,摇摇头道:“若是方才宋小姐没有将那碗加了曼陀罗的药给钟小姐服下,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如今这幅样子,就是我父亲来,也没有转圜之地了。”

“七殿下,宋小姐一意孤行,害了钟小姐性命,钟小姐毕竟是您的表妹,您看这……”

知道钟含玉救不回来,蔡知府心中大定,只是又顾忌着顾之宴,蔡瑞辰就不管这么多,他看向宋知绾,见她仍旧是一脸平静,低着头探着已经昏死过去的钟含玉的脉搏,在蔡瑞辰看来就是垂死挣扎,他冷笑一声:“来人!”

“将杀人凶手宋知绾给我抓起来!”

“蔡公子就这么迫不及待给我定罪么?!”

宋知绾拉住挡在她身前的顾之宴,看着蔡瑞辰一脸冷然,眼底满是嘲讽之色,“还是说蔡公子做贼心虚,贼喊捉贼?”

蔡瑞辰面色一变,厉声喝道:“宋小姐就是再伶牙俐齿,也改变不了你哗众取宠,一心为名不听劝阻用曼陀罗害死钟小姐的事实!”

“钟姐姐如今气息尚存,蔡公子就断定她死了,究竟是我哗众取宠,还是蔡公子居心不良呢?”

“宋知绾,你好大的胆子!”

这时候也顾不得顾之宴在了,眼看着宋知绾死到临头还狡辩,话中有话,仿佛是知道些内情的样子,不愿意将儿子扯进来,蔡知府来到顾之宴面前,一拱手道:“殿下,下官看在您的面子上,对宋小姐多有忍让,可她不仅不听劝阻,用曼陀罗将本还有一线生机的钟小姐害到如此地步,事到临头还反咬一口出言不逊,”

“下官只能将宋小姐暂且收押,到了公堂之上,再做定论了!”蔡知府正义凛然道。

“你如何知道,她是反咬一口,而不是道出实情呢?”顾之宴见宋知绾神色坦然,原本担忧的心奇迹般的平静下来,他眸光微深,反问道。

蔡知府一怔,抬头对上顾之宴如墨一般漆黑的双眸,丝丝凉气顺着脊椎一瞬间攀爬上来,蔡知府心中一颤,迅速调整出一副震惊的神色来:“七殿下竟然对宋小姐维护致此,连摆在眼前的真相都看不清了么?”

“我看到的,是这件事本身的蹊跷,”顾之宴冷笑一声,看向蔡瑞辰,“先前含玉表妹甫一吐血,蔡公子就及时赶到,”

“姑且当你是正好来观星台看花灯的,而如意堂的少东家董公子也正好随着你,来给含玉表妹看诊,就不说这位董公子方才是怎么手足无措的,自小修习医术,却连止血的穴位都不知该如何下手,单说含玉表妹身中剧毒,未查清真相,你二人就想把人搬到如意堂里去,路上多颠簸,又花费许多时辰,救治不及,一个不好就没了性命,你们二人到底是何居心?”

董修然面色一僵,神色踌躇。

蔡瑞辰咬紧牙关,道:“殿下,我与董大哥也是救人心切……”

“再说董公子,”顾之宴看向董修然,他眸光冷沉,声音里透着数九寒风的凛冽,“你方才让身边人去如意堂寻董大夫,可今日是元宵节,如意堂告假一天并不开门,连我这个外人都知道的事,你是如意堂的少东家,也会不知?”

董修然神色几经变化,眸光游移不定,道:“是我太着急,把这回事忘了……”

“你不记得,你的下人也不记得吗?”宋知绾心中冷笑连连,面上装出疑惑不解的样子。

“怎么会这么巧?就是真的救人心切,怎么会连着出了两次差错?”

董修然的面色难看极了,蔡瑞辰紧紧的皱着眉,眸中全是狠厉阴鸷,宋知绾冷眼瞧着,看向角落里那个神色惴惴的小厮,“既然你说遍寻不见,那我且问你,你去了哪里,又找了哪里?”

“观星台到如意堂不过一里路程,你却隔了快半个时辰才回来,定是你听命行事,故意拖延时间!”

宋知绾厉声说道,她站在软榻前,和顾之宴一起把软榻上的钟含玉挡了个彻底,那原本跪在一旁哀哀哭泣的丫鬟看着软榻上的目光悄然变换,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若是有人注意到软榻上的钟含玉,就会发现她的气息已经趋于平稳,可惜蔡知府等人与宋知绾一行人对峙,压根无人在意一个已经被下了定论的只剩下一口气的“死人”。

“你不要血口喷人!”董修然面色涨红,恼羞成怒道,“宋小姐好一招祸水东引,钟小姐如今只剩下一口气,全都是你一意孤行,你在此胡乱攀扯,是打量着有七殿下撑腰,好将这个害死人的罪名按到我与蔡公子的头上么?!”

他神情悲愤,仿佛真是被她逼急了的样子,屋中的其他人看着宋知绾和顾之宴的目光都不对劲起来。

“董公子,话可不能乱说!”

蒋承宣肃声道,“方才七殿下所言,在座各位都是亲眼所见,就是宋小姐提出的那些疑点,也都是有理有据,如今事情真相未明,怎可妄下定论?”

“董公子,你医术不精,先前犹疑不定不敢下手,还是我妹妹替钟小姐止住了吐血,钟小姐情况好转,你与蔡公子却面色难看,蔡公子还出言讽刺,如今我妹妹只是说让各位稍待,你们就蹦出来急不可耐的指责她害死了钟小姐,这其中种种可疑之处,你们又作何解释?”宋致武沉着脸,寒声道。

“行了!”

眼看局势变换,宋家兄妹言辞如刀,激得董修然和蔡瑞辰口不择言,险些要将真相暴露了去,蔡知府连忙上前阻止,他看了一眼沉着脸的顾之宴,沉声道:“殿下,如今钟家小姐之死,皆因宋小姐失手残害,事已至此,下官只好依律法办事,将人暂且收押,”

他又看向宋知绾,神情严肃:“得罪了,宋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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