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暗示
李欣柔站出来,眼尾泛红,眼中含着雾气,端着一脸的慈祥,看着是一副受尽委屈却仍然保持端庄的模样,她柔声道:“妾身一届女流,也不懂太多是是非非,也不想掺和进什么事情中,也就如实说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
“刚刚墨儿……”她像是下意识叫了出来,顿了顿又改口道:“刚刚王妃突然直入后院,没有一个人前来禀报不说,接着就是一通胡乱指责,更是说她毁容是因为我与羽儿合谋下毒,甚至说毒是我从别处弄来的。”
“天地良心,郁王妃毁容的时候,羽儿才多大,更遑论合谋害人?”
郁君廷端坐不动分毫,语气冷淡:“这也没有说错什么吧?”
“本王王妃幼年容貌出众、天资卓越,一夕之间容貌尽毁、根基全无,成为京中人人都能嘲笑的废物,这些可有错?”
“当年她尚且年幼,又是丧母,父亲新立妻室,你又有了江灵羽,敢说你看着占着嫡小姐位置大放异彩的她没有什么心思?”
“一个合理猜疑,你们居然说成不敬嫡母、欺辱妹妹,那还有什么名头是不能给她安上?”
“看看你们三人如今的嘴脸,便知道她以往受尽了什么磋磨。”
“再说了,”他看着李欣柔一脸慈像,嘲讽:“江夫人,这世上可没有一面墙是不透风的!想如果本王再在江府或者别处调查出些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好看不好看?”
“依你们看,本王在应该不应当呢?”他说得含糊其辞,像是已经有了什么证据一般。
江灵羽瞪了江绮墨一眼,反驳道:“郁王,这全然是没有的事情,我母亲待所有孩子都是一视同仁,没有亲疏远近之别,你不要听信一些人随随便便吹的枕边风。”
郁王多年女色不近身,也就有一个新娶的王妃,这“枕边风”指的是谁非常的明确。
江绮墨眉眼一挑,她倒是不知道自己吹了枕边风。
郁君廷样子做得十足,闻言立刻冷脸呵斥:“你是在教本王该如何行事吗?”
江灵羽吓得冷汗连连,惊恐道:“不敢,不敢。只是不甘心看你受一些人的蒙蔽……”
她顶着郁君廷的目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能闭上嘴。
郁君廷看着她闭上嘴,才声音冷漠说:“今日之事,如若江将军、江夫人、江小姐有什么想要说的,烦请拿出相关的证据来,不要都一个、两个只动一动嘴,要不然让外人看,难道都是在欺郁王府无人?”
江彦淮脸色冷硬,“郁王言重了。”
郁君廷淡淡道:“最好如此,今日本王先带王妃回去。至于各种事情到底如何,自然会找人调查,涉及到的一个人谁也别想能独善其身!”
这话看着说是今天的事情,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说的是陈年旧案。
话音未落,郁君廷也不其他人是什么情况,示意推着自己的人推着自己离开此处。
江绮墨自然是跟着他离开这里。
回到马车上,江绮墨冷脸反问:“不是不让你出现在人前吗?你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于整体事情的进程不利!你没听见今天你一出现,江彦淮就巴巴点你吗?真觉得皇室对你放心了吗?”
郁君廷刚坐稳还没开口,就被迫听了一耳朵“说教”,这感觉有些新鲜,他恍恍惚惚把这些话在脑中过了一遍,才开口慢吞吞道:“没关系,本王不是让人推着去的吗?他也就是嘴上说说,不也没上手把脉吗?”
江绮墨闻言被气到,“你还觉得自己如此做特别机智是吗?但万一出现什么意外,之前谋划全部落空,你能甘心?更何况,我不是带着阿修!如果真的有事情,他不会放任不管!”
郁君廷淡淡道:“反正已经做过,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你说是不是。”
江绮墨一下哑火,心中叹气,事情已经发生了,她现在又能说什么?
江彦淮站在原地等着郁君廷带人离开,气愤得一把掀了一边的茶案,声音冷漠道:“一个不孝女,我还处置不了了?”
“攀上权贵,还真当自己能脱胎换骨成凤凰,泥腿子就是泥腿子,就是怎么变也变不了!”
“郁君廷更是,仗着自己是异性王多次插手,他欺人太甚!”
江灵羽被江彦淮突发对茶案发难吓了一跳,他不漏痕迹远离了一些,担忧道:“可是刚刚江绮墨先说自己知道当年的事情,后面郁王来了,也说要调查,现在恐怕是已经知道些什么,咱们应该怎么做呢?”
李欣柔道:“羽儿,这不是你要考虑的事情,看的脸上的伤如此重,还是先回院子休息,后面的事情自有我跟你爹爹,你无需操心,只要顾好自己便好。”
江灵羽见江彦淮也默认同意李欣柔的话,只好捂着肿胀的脸离开。
李欣柔等江灵羽离开,拉着江彦淮回了房间,挥退了所有的下人,把今天江绮墨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然后暗示道:“对于当年的事情她更是清清楚楚,不知道是不是当年其他的事情也都已经知道了?”
这说得当然是当年,江彦淮手上真正意义上的一件腌臜事情,也是这件事让后来他们二人联络紧密,是分也分不得。
她用余光观察着江彦淮的脸色。
江彦淮脸色一变,小声警告:“你休要胡言!当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现在说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用!”
李欣柔提醒道:“这不是现在能不能说的问题,最后郁王走之前的话也都听清楚了,他可是要调查,那口气可不像什么都不知道。”
“更何况,近来江绮墨心性骤变,你难道这其中没有什么猫腻吗?”
“现在对着那样一张脸,郁王也能装得情深意切,仿若深情似海一般。但之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不近女色,这恐怕是与江绮墨达成了什么协议。”
“现在果不其然,那脸上带了十几年的伤突然恢复了,这很难不让人深思,我们也要早所打算才对。”
江彦淮一愣,他道:“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