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解甲归田
郁君廷眸中一片冰凉，“这是当今皇上选出好的好继承人，从小养大的有何止他的这个人？”
江绮墨联想到君英骐往日一副君子如兰的模样，顿时觉得比吃了苍蝇还恶心，她最多觉得他是野心过大，没想私下里手段如此肮脏。
“我真的是想的太简单了，我居然以为简单的野心勃勃就是他隐藏的东西。”她嫌弃道：“这样的人最好还是不要侮辱君子这个称号了，平日里装出那样一副脸面来。”
她又想到最开始皇后还拉拢她，这一对儿母子恐怕是一丘之貉，一下更不好了，“皇后看着端庄祥和，不会也……”
江绮墨说了一半试探着去看郁君廷。
郁君廷没再说什么，而是轻轻点了点头，印证了她的想法。
江绮墨颇为无助的冷笑一声，“我错了。”
郁君廷好奇，“哪错了？”
“在皇宫能安稳的好好的活下来的哪里会有一个好人？”江绮墨颇为愤愤，“亏我觉得皇后不错。”
郁君廷轻笑一声，“皇宫中没有一个好人。”
江绮墨看向他，“你是这么想的？”
“嗯。”
江绮墨觉得按照一般套路，对上这种君主德不配位，弄得国家乌烟瘴气，肯定有人会扯旗造反。
现在“造反”这一名号算是要郁君廷给站上了，她认为以他的心机和手段若是想要当皇上，自然也是能当得，而且一定比现在的皇上做的要好。
但现在他又说自己不会打回京都，在这里驻扎下后确实没有其他行动，对皇宫的观感明显十分的不好。
她想了声，问：“郁君廷，你为什么不想站在万人之上？”
郁君廷低头想了一下，这样的问题没有真切的想过，但确实是不想的，他打：“或许是因为不自由吧。”
“啊？”江绮墨瞪大眼睛看他，在朝中波云诡谲多年的人跟他说不自由，这大约和贞子说自己怕黑有的一拼。
“本王……”郁君廷停顿了一下，换了一个自称，“我小的时候总是见不到父亲，一年下来见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母亲总说为了保护更多人的安全。”
“可是保护来保护去，他却没有了，早些年不懂事的时候，就想边疆又不是没有其他人镇守，为什么偏偏要父亲去。”
他自嘲得轻笑了一声，看向江绮墨的眼神如同孩童一样赤城，“是不是很傻？”
江绮墨一言不发，紧握住他的手。
郁君廷干燥宽大的手掌，把江绮墨的手包裹在内，继续说：“后来我算是长大了，被推着走上了他的老路，才忽然明白为什么非得他不可。”
“在我刚接任的时候，边疆时有战事发生，大约是看我年纪小都想来试探一下实力，但幸好我守住了，并且赢得很漂亮。”
“眼看着边疆将要安宁，我就想着能不能回京后把兵权交回去，可惜……”
可惜之后他就中毒了。
江绮墨听到这里心中却咯噔一下，郁君廷不是什么不负责任的人，郁家先祖世代守护在天澜国边疆。
小时候不明白世事便罢了，等他明白之后是不可能再把这份责任放下，除非在边疆他发现了什么。
“你在边疆……”她犹疑片刻，后面的话最终还是没能问出来。
郁君廷却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点了点头，“是啊，有些事情就算掩盖的再深也是会被发现的，总有些蛛丝马迹是无法被人注意到，这就是事情经过后在时间的洪流中留下的痕迹。”
“在知道一些事情后，我便想随它去吧，反正我也不能毁了先祖的心血，他们历代守护不过是为了天澜国百姓平安和乐。”
“有些真相就不是那么重要了，我就想着解甲归田，走一走这广阔天地，见一见未曾见过的景象。”
“反正我不喜朝堂的复杂，也不喜军中的辛苦，若是能自在逍遥一生也算是圆满。”
“可是……我一朝身中剧毒性命垂危，撑着自己一副残骨从边疆刚回到京都，就接到战报，郁家军一战死伤过半。”
“我忽的明白，就算我想放手军权，皇上也无法放心郁家军，除非让他们全死，后在其中斡旋才打散郁家军进入其他阵营中，算是保下剩下的人。”
江绮墨沉默下来，在现代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不乏如同明星照亮历史长河的将军，但历代名将中有几人能正经的解甲归田、安稳余生？
赵匡胤的“杯酒释兵权”可以说是最温和的做法，算是全了一起打仗起来兄弟的面子，给了一个安稳的额余生。
其他呢？
秦桧像至今跪在岳飞墓前，白起坑杀数十万赵国兵士仍旧为今日人所斥责……
边疆无战事，将军能卸甲。
“啪嗒！”
一滴泪落在地上，在此时寂静的营帐中显得格外响亮。
郁君廷慌了一下，赶紧拿出手帕给江绮墨擦拭，“如今都好了，那只是过去而已。”
江绮墨眼眶含泪裂开一个心疼的笑，“我知道啊，可是就是心疼你，怎么办？”
“郁君廷，从今以后我会保护你，带着你一起去看没见过的景象。”
郁君廷“嗯”了声，道：“等此间事——”
江绮墨捂住他的嘴，笑着说：“不要说这种话，打仗最忌有牵挂，那样你伸出去的刀就不够快、不够狠了，容易被对方捕捉到漏洞。”
“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会陪着你一起。”
她看着郁君廷，伸手摸他微凉的脸，“不论战场也好，街头野外的景色也好，只要你在，我会一直陪着你，你尽管放手去做。”
郁君廷闻言勾出一个笑，急切的含住了江绮墨的双唇，他迫切的想要沾染她的气息，让她的身上的也沾染她的气息。
江绮墨扬起头，双手环住郁君廷的脖颈，让他能更深入的亲吻自己，她坦然的接受他攻城拔寨一般的掠夺，并且勾着他的唇舌一起翩翩起舞。
寂静的打仗中，很快响起“啧啧”的暧昧水声，但两个人都顾不得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