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犯了众怒
这村民越围越多,眼瞧崔谨言,不但敢顶嘴,还要将她报官抓走,薛冯氏顿觉失了面子,老脸被臊得火辣辣的疼。
惊怒交加之下,冯氏不禁掐着腰,肆无忌惮的嚷嚷道:
“我儿子是户部侍郎,我是侍郎的老娘,我媳妇是尚书府的千金小姐。别说我在村里可以横着走,那些县衙的芝麻绿豆小官,他们谁敢动我一个试试。”
眼瞧薛冯氏,怒火中烧下,明显是口不择言了。
崔谨言却笑了,逮住这个时机,掩面假装畏惧的哭泣说道:
“乡里乡亲们,你们可都瞧见了吧,我这位昔日的婆婆,这是仗着自己有个做了官的儿子,就要欺凌我一个被休出门的女人。而且她言语里的意思,这可是要鱼肉乡里啊,我奉劝大家以后看见薛家的人,还是都讨好奉承着吧,否则说不准哪日,她那做侍郎的儿子,就会借故刁难大家,搅合的小柳村不得安宁。”
这薛冯氏,自从儿子薛丛文做了官,那在小柳村是目中无人,做事极为的蛮不讲理。
以往大家受了闲气,看在她家出了个当官的,也就忍着了,不愿多加得罪。
但是今日乡里乡亲的,全都齐聚在一起,崔谨言的话,简直将大家伙积压已久的愤怒,彻底点燃了。
“崔家丫头说的不错,你们老薛家也太不讲理了,既然休了人家,现在又跑来指手画脚。这赶明个,是不是咱们小柳村,全都得你薛家说了算啊。”
“瞧瞧老薛太太那张狂的样子,不就是出了个做官的儿子嘛,老话怎么说的来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家儿子在精贵,还能高过皇上不成。我看大家伙啊,就得写个联名信,状告薛家欺凌乡里,叫她儿子的官做不下去,看他们薛家人,还敢不敢欺凌妇孺。”
随着围观乡亲里,有人提议,写联名信后。
就见得一时间,很多村民,都受不了薛家的做派,全都高声附议,要在联名信上签字按手印,一副誓要和恶势力,斗争到底的架势。
这惹了众怒的一幕,彻底把薛家母女都吓懵了。
毕竟薛丛文,可是薛家的倚仗,若真因为她们的言语冒失,稀里糊涂的丢了官,那往后在村里,她们还怎么压别人一头,炫耀身份。
要说薛冯氏,就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村民们一较真,她马上吓得就不敢言语了。
反倒是薛盈盈,战斗力比她老娘高了不止一个层次。
眼见群情激奋,薛盈盈在也不敢摆高姿态了,反倒泪眼婆娑,换上一副可怜相说道:
“大家真是误会我娘了,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本来是好意,可说出的话啊,性子一急听着就有些不入耳罢了。其实我娘是看谨言姐姐,自己在外生活太辛苦了,所以就想着啊,将她接回薛家去住。毕竟谨言姐姐,在我家一待就是七年,我娘的意思,是觉得就算她做不成我哥的媳妇,那也可以当成亲闺女来养着。”
薛盈盈因为有个读书的哥哥,所以她也是识文断字的,因此这话说的不但有水平,也比冯氏骂大街的做派,叫人赏心悦目多了。
所以围观的村民们,愤怒的情绪,无形中被她的话抚平了不少。
但是崔谨言,拥有原主的记忆,所以她深知这个薛盈盈的性格,最是两面三刀,并且极为擅长摆出我见犹怜的样子,来掩饰她那自私自利的真面目。
所以才不会上当的崔谨言,当即不屑的哼笑一声,优哉游哉的说道:
“哎呦喂,原来你们薛家,是要将我当亲闺女来疼啊。难怪我都被赶出家门了,这一年来薛家挑水砍柴的事情,你们从来没忘记找我呢,看来你们是真将我当成一家人了。不过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这一家人不该同甘共苦吗,但这苦头全是我来咽,你们吃肉的时候,我却连口汤都分不到。若是薛盈盈你所谓的一家人,就是把我当傻子驱使奴役的话,那你们爱认谁当亲戚就赶紧去找谁,少在这里给我灌迷魂汤,我可不上你的当。”
崔谨言的一番冷嘲热讽,真是叫薛盈盈,尴尬的脸色通红,却又偏偏反驳不得。
毕竟这一年来,崔谨言被休出薛家的门,却日日往她家中挑水送柴,偶尔去的晚了,被打到鼻青脸肿的出来,这些事情村里人可都是知道的,就算她在巧舌如簧,也没法自圆其说了。
眼瞧围观村民们,对于薛家人的嘴脸,更加的憎恶,甚至大有出手赶人的意思。
作为村长的老郭叔,他到底思虑的更加周全,唯恐村里人得罪了薛家,真结怨埋下祸端。
当即他不禁站出来,打着圆场的说道:
“我说薛冯氏,你也见好就收吧,这谨言丫头,当初为何被休出你们的家门,她到底有没有背地里偷人,这些事情咱们一个村的谁不是心知肚明。这孩子心地实诚,没怨你儿子嫌贫爱富,违背婚约,还给你家继续白干了一年的活,更没将你儿子干的好事宣扬出去,你就偷着乐,赶紧知足吧。现在谨言不想在和你家纠缠下去,冯氏你最好也消停些,别在起幺蛾子了,否则闹得村里不得安宁,对你儿子的仕途也没好处。”
崔谨言十几岁被薛家买回家门,也算是乡亲们看着长大的,她什么品性,一个村的人自然都晓得。
所谓背地里偷人,大家伙全都知道,这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只是碍于薛丛文做了官,外加崔谨言娘家人都不替她出头,自然也没人愿意冒着得罪官家的风险,给她仗义执言了。
但今日薛冯氏,竟然闹到崔谨言家门口欺负人,这乡下人到底都很朴实,这才看不下去,犯了众怒。
而老郭叔一番调和,又不失告诫的话,对薛冯氏还是起作用的。
就见薛冯氏悻悻然,不甘心的小声嘟囔了两句,但到底是一扯薛盈盈的衣袖,带着她灰溜溜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