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过堂审讯

心里对邓嘉逸改观不少后，所以崔谨言到也愿意同他多说上两句话了。

因此当崔谨言瞧见，邓嘉逸那般爱说爱笑的一个人，送其兄长离开后，神色间竟然露出郁郁寡欢之色。

崔谨言好奇之下，不禁走进几分，很是诧异的询问道：

“好端端的，嘉逸公子怎的还露出这般惆怅之色了，你兄长待你确实极好，但兄弟间不过是暂做分开罢了，你何苦这般依依不舍，瞧着也不怕被人笑话。”

这秋水城是大梁的边陲之地，皇室宗亲几年也未必能来一位。

因此在得知崔谨言公主身份的时候，邓嘉逸心里确实挺紧张的，可是一番交谈相处下来，他也算瞧得出来，这位皇家公主，还是极为平易近人，丝毫金枝玉叶那种娇贵气都没有，性子也很大度。

所以心里的紧张一消失，本就是能言善道之人的邓嘉逸，不禁故作叹息的摇摇头，到也没有隐瞒的立刻拱手说道：

“回禀公主殿下的话，您有所不知我和兄长虽然感情很深，但其实我们并非一个母亲所生。”

话说到这里，邓嘉逸顿了一下声音，这才脸上露出无奈之色的继续讲道：

“我这大哥，是父亲最疼爱的妾室所生，虽然郭姨娘人很好，但我母亲身份正室夫人，却没能诞下嫡长子心里自然埋怨颇深。所以郭姨娘哪怕已经过世多年，但我母亲对长兄依旧态度算不得多好，稍有不如意的地方就会大加训斥，可反观我这大哥，却事事为母亲费心劳神的，所以我心里一时过意不去，这才神色有些暗淡，倒是被公主细心给瞧出来了。”

对于古人这套，嫡庶尊卑的规矩，崔谨言一个现代人，虽说刚开始她也瞧不大明白，甚至根本就不当回事。

但是在大梁待的久了，崔谨言也颇有心得。

所以她很清楚，南平侯府的嫡夫人，也难怪她会如此生气。

毕竟按理来讲，这世家大族，有个姨娘妾室，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是嫡长子是一定要正室夫人生下后，各房才有资格怀孕，生儿育女。

这个不成文的规矩，看似非常苛刻，甚至有些蛮不讲理。

但是在见识过，小萧后母子构陷昔日的废太子，再到前不久的逼宫哗变，不得不说，这一切的祸根都是因为嫡庶长幼惹下的祸端。

毕竟若是庶出的儿子成为长子，难对于嫡出的弟弟，本该继承的一切，自然而然就会生出窥视之心，这无形中就是一种威胁。

只有嫡长子的身份，那是最不容易被动摇的，所以嫡出的孩子先降世，往往更有利于一个家门的和睦昌盛，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南平候在崔谨言看来，就算再恩宠着姨娘，也确实有些失了分寸。

不过崔谨言也就是在心里想想，人家南平侯府的事情，而且还涉及到后宅嫡庶子嗣问题上，她自然不会貌似的多嘴多舌了。

不过看着邓嘉逸兄弟俩，到是感情很深，崔谨言不免就想到了安子墨和他那不懂事的弟弟，以及韩少陵与他那不惜谋逆，也要一争皇位的哥哥来了。

一时间确实也是感慨良多的崔谨言，她不禁温和一笑，出言安慰道：

“上代人的恩恩怨怨，到底和你们做子女的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不过真是难得，你们兄弟之间的关系，竟然在这种氛围下，还能如此的融洽到真是让人羡慕。正所谓打虎亲兄弟，以后你继承侯爵，而你兄长也能入仕为官，将来必能光耀门楣，另有一番作为的。”

就在邓嘉逸躬身谢过崔谨言的吉言后，正想再闲谈几句的时候。

却不料外面有差役来报，说是将军府的大公子，已经给带来了，就等候在堂外。

一听这话，本就觉得这方子航，嫌疑最大的黄明轩，二话不说起身就要升堂审案。

可眼瞧这一幕，安子墨却便便手，儒雅一笑的阻拦道：

“这方将军府，虽然说到了方中义这一代，已经不大如祖辈那般功勋卓著，兵权势力极大了。但到底是家中供奉着丹书铁劵的功臣之后。所以眼下这方家公子，就算疑点颇多，但再无确凿证据之前，我个人都觉得，兴师动众到，要开堂审案的话，未免确实叫将军府颜面扫地。”

“眼下我和公主在这里，方中义自然不敢再来府衙闹事，可一旦我们夫妻离开了，以这位方将军的性子，他定然是要秋后算账的。所以为了黄府尹，还有南平侯府着想，能不撕破脸，就还是先保持着面子上的客套比较好。那方子航就请来后堂，做下稍作询问吧，若他真露出什么马脚了，在立刻严审到也不迟。”

安子墨是不畏惧将军府，甚至以他辽东世子的身份，先行发落贬黜了，再回禀给朝廷，治方中义一个大不敬之罪，那都是绰绰有余的事情。

可是安子墨本就不想暴露身份，他为人也一直低调惯了，因此自己不惧之下，他到也心思缜密的还替黄明轩等人，想好了后路，以免这位颇为耿直刚正的府尹，真一时糊涂往死胡同里钻，就此惹来杀身之祸，到也委实犯不上。

而得到安子墨的提点后，黄明轩也觉得这话在理。

虽然他作为府尹，确实有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节，可是南平侯那是他的亲姑父，他也不愿再将邓家牵连其中。

所以就见黄明轩，在谢过安子墨的提点后，到也没再提府衙审讯的事，而是叫差役直接将那方家公子，请到后堂来说话。

并未叫众人等上太久，稍许之后，就见得两个差役，领着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虽说这方家是将门，可是崔谨言咋一瞧之下，不得不说这位方子航，和他父亲到确实很是不同。

不但面容很是俊朗，而且颇为玉树临风，自有一番风骨在其中。

想到这般，一瞧就是人中佼佼者的方子航，说他是红妆杀手，还专门去砍新娘子的头颅，崔谨言总觉得这件事情，和对方似乎委实搭不上边。

但是崔谨言自然也不会以貌取人，毕竟文质彬彬的，私下里是不是个残暴之人，这确实也说不好。

而这方子航显然来之前，已经从其父方中义那里得知了，这秋水城府尹衙门内，来了一位皇室的公主。

因此就见这方子航，负手而立，先环视了一周后，并未急着向黄明轩这位府尹见礼。

反倒是再望向崔谨言一眼后，当即恭敬的跪于地上，声音沉稳的请安道：

“臣下见过汝南公主，还有驸马爷，不知二位召见所谓何事，只要是子航知道的，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是有何差遣，我方家上下必然也会尽心尽力，绝不叫公主殿下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