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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猪统帅颟顸用计 贤伯升智勇破敌

昆阳前线,官军主将大司空王邑、大司徒王寻的大营里,气氛紧张不安,失去了宴乐的喜庆。

官军漫山遍野,构筑了好几百座军营,把昆阳城包围了好几十层。官军的阵地纵深十分广阔,有数十重之多,可以说是水泄不通,铁壁合围。

官军阵地,战鼓和号角的声音,声闻百里,数十里以外,都能够听见,官军将士的呐喊声。几乎连能够分清公母的蚊子,也插翅难飞。

官军阵地,还升起了十多丈高的云车,能够俯视整个昆阳城中的情形,汉军将士的一举一动,所有汉军将士的动向,几乎都尽收眼底,看得一清二楚。

官军箭下如雨,在云车上居高临下,向城里发动连番攻击,射杀运动的汉军将士。

地面上,有的官军将士,挖掘地道向城里进攻,有的官军将士,用撞车攻城,给昆阳汉军守军,带来了巨大的威胁。

昆阳守军在成国上公王凤等北征军汉将的指挥下,奋力抵抗官军进攻。汉军将士们,身背着门板,躲避箭矢,为守军阵地,运送饮水粮食武器等等。

强大的官军,围困昆阳数日之久,却一直无力破城。弱小的汉军守军,依然士气旺盛。

官军将士,对昆阳守城汉军,是无可奈何,无计可施。慢慢地,官军士气开始衰落,将领们也沮丧不已,消极备战的情绪,开始笼罩整个官军军营。

久攻小小的昆阳城不下,两位莽军主帅,大司空王邑,大司徒王寻,都十分的恼怒和生气。

大司空王邑,大司徒王寻,破城无功,开始迁怒于部下的纳言大将军严尤和秩宗大将军陈茂等官军将领。

大司徒王寻,久战无功,禁不住怨天尤人,责备他人,对着大司空王邑,抱怨说道:

“大司空大人:

都是纳言大将军和秩宗大将军这两个败军之将,命交华盖,败坏我军士气,给我们的讨伐大军,带来了霉运啊!”

“司徒大人言之有理。

当初,本司空奉命讨伐东郡叛贼翟义、刘信之时,翟义、刘信军力强大,而且都是训练有素的郡县官军班底。我讨逆军都连战皆捷,何曾被困于坚城之下呢?”

大司空王邑,也深有同感道。

两位官军统帅,大司空王邑,大司徒王寻,无处发泄,只好轮番轰炸似地,朝着倒霉透顶的纳言大将军严尤,秩宗大将军陈茂发着火,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和怨气。

仿佛官军的进攻不力,破城无功,都是严尤、陈茂这两个倒霉的老家伙所造成的。

纳言大将军严尤、秩宗大将军陈茂,败军之将,身在屋檐下,岂敢不低头呢?

这两位老将,只有恭敬地低下身子,忍气吞声地向两位主将叩头,接连不停地赔着不是,祈求两位主将的原谅。

他们还要不时地陪着笑脸,忍住内心的怒气与怨气,不住地请求两位大帅,暂歇雷霆之怒,注意保重自己的身体,不要让国事,急坏了两位大帅的贵体。

也许是严尤、陈茂的马屁,拍得还算舒服,最主要的是,前线官军的进攻,终于有了一些进展。

两位官军主帅,大司空王邑、大司徒王寻的怒气,终于稍稍得到了发泄,他们的愤怒情绪,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老将纳言大将军严尤,不仅能力出众,深有韬略,而且久经战阵,经验丰富。

况且,纳言大将军严尤,刚刚在淯阳之战中,吃过舂陵刘縯、刘秀兄弟的苦头,亲自领教过刘縯、刘秀诸兄弟的厉害,非常清楚刘氏兄弟的真本事。

严尤心里,总隐隐觉得,两位主帅大司空王邑,大司徒王寻的战略部署,排兵布阵,似乎总有些不对劲。

见两位主将的火气,慢慢地消了下去,纳言大将军严尤,急忙不失时机地,向稍稍懂得一些军事战略的统帅大司空王邑,就当前作战的战略方针,提出了他的建议道:

“大司空大人啊:

回想当年,大司空大人你率领王师,平定东郡翟义、刘信反叛,立下了赫赫功勋。至今,盗贼匪徒,还非常忌惮大司空大人你的威名。

如今,在大司空大人和大司徒大人的英明指挥下,阳关聚、昆阳诸地的汉军叛贼,是闻风丧胆,一个个抱头鼠窜,狼狈而逃,不战而退。

如今,盗贼的数万人马,龟缩在狭小、而又低矮的昆阳城中,做了缩头乌龟,眼看就要束手就擒,引颈受戮,成为刀下之鬼。

加之昆阳城里,盗贼军粮、军需,十分缺乏,早晚昆阳盗贼,必然会自相残杀,成为我们官军的囊中之物。

这伙无知狂妄的蟊贼,天天都在诅咒和抱怨他们的爹妈,为什么没有给他们,生上一对翅膀,让他们能够飞出昆阳城去,逃之夭夭,远走天涯。

据属下预料,昆阳这一伙盗贼,他们现在已经是插翅难逃,有翅难飞了,一切尽在大帅的掌控之中。

末将私下以为,昆阳城的城市虽小,但却十分的坚固,城外山水阻隔,地势局促,易守难攻,不利于我们的大兵团作战。

恐怕一时半会的功夫,英勇无畏的官军将士,还很难攻下昆阳,不容易一举成功。

末将私下以为,从战略上来说,昆阳城,其实是一个不太重要的据点,得失与否,都不会影响我们的大局。

我们百万大军,犯不着为这样一个小小的,不太重要的昆阳城池,而大伤脑筋,维持大动干戈,白白浪费和贻误我们宝贵的战机,徒伤我军的锐气。

我们完全可以,将昆阳城弃之不顾,或者派军,围困昆阳的贼军,不让他们逃脱就行。

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更始叛贼集团的首脑人物,贼酋僭帝刘玄、伪国三老刘良、定国上公王匡、伪司徒刘縯等大盗强梁,以及叛贼的主力大军,却都远在二百里外的宛城城下,与宛城守城官军,展开激战。伪司徒刘縯统领的那伙玄汉盗贼,才是我们的大敌,应该攻取的最重要的目标。

末将的意见是,不如我军,兵分两路,分头向玄汉盗贼,发动全面进攻。

我军的一路人马,继续围攻昆阳,屠戮昆阳以及周边城邑的玄汉叛贼;一路主力部队,直奔叛贼的基地棘阳、舂陵等地,围歼宛城城下,进攻宛城的伪司徒刘縯统领的汉军盗贼主力。

进攻宛城的汉军盗贼主力,才是我们的心腹之患。消灭了盗贼首脑刘玄、刘縯等,其他盗贼,就群龙无首,心胆俱丧,无能为力,不攻自溃了。

况且,宛城是六都之一,兵精粮足,城池坚固。如果丢失宛城,恐怕陛下,会怪罪大司空大人指挥不力。

如今,正是讨伐宛城盗贼的大好机会。攻打宛城的刘縯叛贼,久攻宛城不下,他们必然已经,精疲力竭,士气低落。听说官军主力前来夹攻,必然会大败逃跑。

而末将听说,玄汉贼首僭帝刘玄,又一向势单力薄,懦弱无能,没有多少威信,根本就不能够服众。

如果官军主力去攻,叛贼眼见我们的官军主力,直扑他们的巢穴,对他们内外夹击,汉军将士,必定惊慌失措。

盗贼内部,在我军强大压力之下,必然分裂溃散,丢下他们的贼首刘玄,各自逃命。

我们趁势,猛击贼军,就可以一鼓作气,生擒假号者刘玄,斩杀盗贼勇将刘縯等贼将。

贼酋被擒,盗贼勇将被戮,围城汉军,必定彻底崩溃,宛城之围就会解除,我军定会大获全胜。

宛城的叛贼主力一解决,盗贼大势已去,昆阳之敌,根本就不需要劳神费力,自然就会平定了。

这是上上之策!请大帅三思!”

纳言大将军严尤,头脑清醒,思路清晰,一一为大司空王邑认真剖析道。

不想,大司空王邑,自以为然,不敢违背王莽旨意,并不接受纳言大将军严尤的良策。纳言大将军严尤,沮丧不已,秩宗大将军陈茂,也叹惋不止,惋惜遗憾。

大司空王邑,知道严尤本事,斥责严尤道:

“老严啊:

本帅又不是三岁大两岁小的孩子,没有带过兵打过仗的人。

你说的这些道理,本帅都懂得。纳言大人,你就不要自作聪明,自以为是了!”

话刚说完,王邑意识到有些不对,急忙向严尤解释道:

“严大人啊,多谢你的好意指教。严大人是不知道本帅苦衷啊!如果一个小小的昆阳城池,我们数十万官军,都无法解决,我们怎么能够有士气和信心,去解决围攻宛城的叛贼刘縯的主力大军呢?!

老严啊,本帅也知道你的建议,是出自对陛下的一片忠心。

刚才本帅对你的申斥,大人你千万不要,记在心上啊!

哎,老严啊,不瞒你说,你的虽然计策很好,但你其实是不知道,本帅心里的难处啊!”

大司空王邑,带着推心置腹的语气,神色忧郁地对纳言大将军严尤说道

“回想当年,居摄二年(公元7年)之时,我们至尊的皇帝陛下,对我委以重任,任命我为虎牙将军,带领万人大军,前去东郡,围攻妄自称尊的盗贼翟义、刘信之徒。

我军最后大破东郡,取得大捷,斩杀了刘璜、刘宇等叛贼首脑,击败了叛贼翟义、刘信的大军。

只是因为当时,我没有立即生擒,叛贼的首脑严乡侯刘信与太守翟义等人,而被人进了谗言,说了无数的闲话,受到了皇帝的不少责备。

如今,我回想往事,还是恐惧在心,心有余悸。

皇帝陛下,以天下为公,明察秋毫,崇尚一秉大公、大义灭亲的原则,陛下连自己的亲生儿子犯罪,都绝不徇情枉法,要下旨诛杀,何况你我臣子呢!

本帅至今带兵打仗,依然是胆战心惊,战战兢兢,常常寝食难安,唯恐违背陛下的旨意。

如今,我们兄弟俩,身统百万大军,对叛贼占领的第一个城市昆阳,居然都不能攻下。怎么能够展示,我们官军的强大威力,威慑天下盗贼叛逆呢?

我俩怎么还有脸,回京向陛下交代呢?恐怕我们最后,又会受到陛下无数的责备和斥责!

我们要先行攻破昆阳,踏平城池,屠杀昆阳全城的百姓老幼,洗劫一空,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我们的大军,将踏着昆阳叛贼的鲜血,向宛城及叛贼的老巢舂陵、棘阳等地挺进。

我军的前队,将高唱凯旋的战歌,后队将跳起胜利的舞蹈,岂不是一件非常称心快意的事情吗?

老严啊,区区昆阳小城,何足挂齿。怎能难住陛下的雄壮之师,威武之师呢?

老严啊,你就不要再提你的什么深谋远虑的建议,怠慢军心,扰乱人心了吧!

你只管听从本帅的命令,努力督促你的部下,竭尽全力,进攻盗贼才是。

免得事到临头,你部下的将士,又当逃兵,严重伤害,我官军的锐气!”

大司空王邑,带着一些讥讽的语气,对纳言大将军严尤,教训说道。

秩宗大将军陈茂,眼见大司空王邑,不留情面地斥责严尤,心里十分恐惧,欲言又止。

纳言大将军严尤,带着好意进谏,不会遭遇斥责,顿时心灰意冷,沮丧不已,自语道:

“哎呀,这难道真是,符命图谶所说的天命如此吗?

两位三公大人,骄傲自大,自以为是,油盐不进,拒不接受属下任何规劝的建议。

即使大军,最终失败,我已经问心无愧,对得起陛下了。我严尤还能够怎么样呢?”

纳言大将军严尤、秩宗大将军陈茂,见主将大司空王邑,拒不纳谏,只有阴沉着脸,忧郁不安,气愤难平地退出了中军大帐,准备回到自己的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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