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可有把握？

暖漪觉得.......年少时倒没发现楚骧如此促狭，现在怎么到显出几分少年心性了呢。他跟霍祈年少时，霍祈戏弄他的时候更多。想到此，暖漪一愣，当年的楚骧不过是寄人篱下住在镇北侯府，虽然霍铎霍祈待他极好，可内心深处还是会有一些不同。那时的楚骧老成持重不像个少年，并不是他不想肆意，而是没有条件。如今他已经成了皇帝，自然不用压抑自己。

明白他如今的心情，暖漪跟着凑趣，“你猜他会不会觉得你看他不顺眼，想毒死他？”

皇帝大老远的从京城赐下药来，只要脑子还清醒，都会惧怕。

尤其是霍祈......那人最是了解楚骧的性子，大概真以为楚骧要除了他。

楚骧听暖漪这么说，冷哼，“心疼了？”对霍祈，楚骧总是有莫名其妙的醋意，明知对方是暖漪的亲哥哥，那也不行！

暖漪笑的开怀，“倒不是心疼，就觉得可惜，早知道应该再多加两味药，让他体验一下虽死犹生。”

这话听着倒是新奇，楚骧说：“现在不念着你哥哥了？”

“他都不管我了，我念着他作甚。”暖漪撇嘴。

身处一时，说一时话。

当初楚骧登基，对皇后这个身份忌惮至极，暖漪退避三舍，霍祈也很有眼色的离开京城。现在暖漪跟楚骧关系比那时缓和不少，自然也要抱怨一下自己哥哥讲自己抛下这件事。暖漪说：“听说嫂子又怀上了，他倒是急。”

楚骧看看暖漪的肚子，莫名觉得暖漪这话有些影射他的意思，不过他跟暖漪这一胎是意外之喜，霍祈那里，就是真的急色！

就是这么双标！

皇帝赏下的药到江南，霍祈自然被吓得魂飞魄散，紧急安顿好佟盈萱还有孩子，独自一人回京城面圣。

圣上都要下毒药死他了，还说他在江南喝酒多，这不是骂他不务正业是什么？霍祈半点不敢耽搁，前后一个月的时间，就赶回京城。

只不过他这次回京，与离京时，京城的风向大不同了。

年后，皇帝罢免了楚骏的官职，将差事给了楚骐。

楚骐催债可谓势如破竹，从前被楚骏追着到处挖黑料的大臣，好似商量好似的一股脑儿地找着楚骐还银，短短十日，就收回半数的欠银，皇帝连下三道圣旨嘉奖！

楚骐府前车水马龙，这府里日日都有座上宾，不仅楚骐忙碌，楚骐的夫人萧凌瑶品尝到了久违的风光，更不要说襄阳公主了，她最近才是京城最出风头的人。

霍祈刚进京，就遇上襄阳公主的马车。

对方根本不问他是谁，强势地让他避让，言语间威风凌凌。

霍祈低调回京，乘坐的马车也不过就是青布马车，他现在身上无官无职，自然行动低调。就算佟盈萱挣的银钱，足够他们挥霍，但霍祈总觉得花媳妇儿钱，抬不起头。

“退。”

跟在霍祈身边的人，虽然看起来也是一般小厮打扮，可其实都是当年霍祈带在身边的亲兵，当兵的都讲义气，尤其是从小就跟着霍祈的，霍祈退出朝堂，他们自然不会留下。

听到霍祈的命令，二话不说将马车退进一旁的胡同里，避让襄阳公主的奢华马车。

霍祈虽然人不在京城，但总还有人留在京城打探消息，这会儿就在霍祈耳边轻声说：“这襄阳公主生活肆意，听说自己买了宅子养了面首，凡是她看上的男子，便是家中有妻儿，也要随她去那私宅，前两天才闹出人家妻儿上门讨人的事儿。”

这等事情，霍祈听听都觉得脏耳朵。

他没耽搁，进京就直接进宫见了楚骧。

“恭请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霍祈给楚骧行了大礼。

楚骧也没让他起来，而是问他，“谁叫你回来的？”

霍祈谨慎回答，“圣上对臣关心备注，臣无以为报，此次回京，是为了向圣上禀明大事。”

“嗯？”楚骧不懂他要说什么。

霍祈从怀里掏出折子，大太监适时过来接过，转头给皇帝递上去。

楚骧一目十行看完，大怒！

“好大的胆子！”楚骧呼哧呼哧的喘气。

原本楚骐催款催的好，如今国库里多了一笔银子，楚骧正摩拳擦掌打算推行新政，没想到霍祈给他带来如此令人气愤的消息。

霍祈额头贴着大殿的地砖，声音冷静，“臣在江南多方走访，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收集证据，折子上所说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圣上半句。”

这事儿其实还真是赶巧了。

霍祈当初带着佟盈萱跑江南去，是想过安稳日子的，怎知江南也没想象中安稳。

先帝时，朝廷多年备战，主要的敌对方是北方匈奴，南方一直都是国之粮仓，除了每年的赋税与粮草，其他的事情，都大而化小。这也就滋生出倭寇之患，靠海的地区连续多年找到海上倭寇的袭击，次次迎击都损失惨重。先帝时，就听取了大臣的建议，这些海上倭寇不过是无家可归的流民，来骚扰陆上人家，不过是为了银钱，给他们便是。

能拿钱化解战争，尤其是北面被匈奴威胁，朝廷根本无暇顾及到的时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然而，时间长了，当地官员就与流寇沟壑一气，地方上竟然要拿出一半的赋税来用作安稳海防的安稳银。据霍祈的调查，现在所谓的倭寇不过就是海边当地的民众，装作流寇侵扰一下海防，朝廷便发钱安抚。官员贪污一多半，留下一小半发给百姓，竟然成了一条利益链条。

楚骧气愤于朝廷养出这样的蛀虫，他在京城里为了银子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连当年死敌都乐意宽容，只为了能快速收拢资金，却没想到地方上，如此挥霍无度。

霍祈这次回京也是为了这个事，当兵多年，总是眼里不容沙子的，这般糊弄，若真遇上海上盗匪，怕是只有束手就擒的下场。

楚骧手指在桌案上不断地敲击，像是在想这件事要怎么处置。

霍祈不敢出声，就静静地跪着等。

良久，才听到楚骧问他，“你对海战，可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