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水下恶斗

王大力捡起来了这张皮，然后特别惊讶瞪着我，嘟嘟囔囔的说道：“这是什么玩意儿，我怎么刚才看见一个娘们儿......呸，不是，是妇女，哎呀，姑娘，对，姑娘！”

我点点头，“你的确没看错，是有一个女人刚刚一直在我跟前，不过，就是你手上这个东西，只是一张人皮！”

这会儿我看像身后的潭水，幽深一片，料定对方一定会出现在这里。

“现在是白日，更何况水鬼上不了岸，不必担心他能伤到你。你若真害怕，现在回店里里待着也来得及。”

倒也不是我瞧不上他，王大力如此，有时竟连小孩子也不如。

倏尔，我眉心一疼，想必是我刚刚用符纸暂时压住了水鬼，惹来了对手不快。

只是我不免好奇，江南小城不缺雨水，把村里这潭活水存在才不过数十年，即便这般算起这水鬼的道行，也不该有如此之深。

算来也是前几年政府修建水利大坝的缘故，这才让渠水改了道。

难不成是我算漏了？

心下虽生疑，但在王大力面前，我却并未表露分毫。

河面无风，连日来的细雨给河面全笼上了一层灰青色，百米之内，便是雾茫茫一片。

“咕咚”

耳边是王大力吞咽口水的声音。

见他孱孱弱弱的捏住我的衣角，一双眼珠还不住四处乱瞟！

“牧哥，你...你瞧出什么了吗？”

不对劲，太安静了！

从刚刚水鬼古神躁动不安的表现来看，对手必是已经知道我到了他的地盘儿，鬼怪和人不同。

把棺材铺老板在临死前挣扎，说的最后一句话的确没错。他是人他还有一颗人心，与鬼怪最不同的就是人心口测，最擅长的就是算计。

他鬼怪不一样。鬼怪素来阴险狡诈，喜欢躲在暗处，但，若是给予他一定的刺激，他必不会忍！

似乎是为了验证我的猜测，这句话原本平静的河面，忽然像是水开了一样，咕嘟咕嘟的沸腾了起来，瞧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一般。

这次王大力倒是学乖了，往后撤了几步，“水下......牧哥，好像有东西。”

没等他说，我从后腰掏出一叠黄纸，做天女散花状，撒向河面。

黄纸无风自燃，纸灰某种无形的力量。阻挡在了河堤之外，散落在了刚下过雨的青草地上，顺带又掉下来了几条死鱼。

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儿小，我翻起眼皮，这种被人暗中偷窥的，感觉实在不爽。

有趣的是，落在我脚下的这些死鱼全都被开了膛，眼珠无一不是赤红色，不过是水鬼的警告，这是他在对我发出不满。

天空中下起了蒙蒙细雨，只是这雨越来越大，头顶的阴云也越来越暗，只是这雨落入河面也打破了这死寂的氛围，看着虽是带来了一番生机，但只有我知道，空气中的死气越发沉重了。

王大力慌不择路，伸出手，想替我挡挡雨，我哪瞧不出他的心思，这小子怕是想溜。

“护好你自己！”我拧眉转过头，我的直觉不会有错，在这除了我跟王大力还有一个人，确切的说，我不确定对方的身份，但他不是水里那个。

得想个办法引这水鬼上岸才行！

此地大阴，我虽然会游泳，但水下是水鬼的主战场，稍一大意，便会被牵制住，更何况我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嗬嗬嗬嗬......”

身后的王大力喉咙里发出怪异的笑声，与此同时，我忽然觉得符纸一紧。

好在我刚刚暗中将线绑在了吴桂脚踝处，这才能感应到他的异动。

虽然此刻我正背对着河面，并未转身，但正常人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怕是水鬼再次发挥作用，想拉王大力入水！

本能的，我想把他拉回来！

但，摸了摸手中的五帝铜钱，我心中微动。

之后便任由王大力继续往前走，自己则将身上的气息收敛了许多，伪装成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静待对手上钩！

天空中的雨越下越大，不一会儿，我感觉自己脚下已然汇聚了一股小溪。应当是从村里出来的水。此地地势低，倒也合理。

不过原本清澈的雨水之中，渐渐地，竟夹杂了些许的血丝。

“哗啦哗啦......”

王大力已经入水了！

我心里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一定不能出错，而我，中不能出错！

而且这一次必须要将这家伙引到岸边上来。

感受到符纸上传来的丝丝凉意，我再一次的震撼于这个对手的强大，阴气如此之盛，若说他是一只活了百年以上的老鬼，怕是也有人信！

等等，不对劲！

河面上死寂一片，看上去便觉得危险无处不在，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如今身处于岸上的我，才是最危险的那个。

我心中默数，眼神之中虽是伪装出来的一片空洞，但却仍然能瞧见，此时的水面凭空多出来的“人”，他们全部都背对岸边，衣着打扮像极了村里的人！

这是幻像，还是真的阴魂全被招致而来？！

我一时之间竟无法分清！

“嘶~”

我的指尖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疼痛感一下子将我拉回了现实。

“不好！王大力，归来！”

我眉头紧锁，来不及了，对手怕是送到了我的计划，我分明瞧着王大力头顶有一团东西，正在吸食的他的精气，费力的在挤进他的肉身。

来不及思考，我当即做出反应，咬破指尖的瞬间甩出一张符纸，一滴精血落在符纸之上，直直的朝王大力的后脑勺打了过去。

符纸落在他身上的瞬间，那团东西，竟想逃跑！

这水鬼并不溺死他，而是想让吴桂做他的傀儡！

我跃至湖边，符纸在我手中左右翻糖，很快结成了一张大网，整个的包裹住了王大力，还有那团东西。

“嗷吼！”

在网接触到河面的瞬间，我分明听到了一阵野兽的嘶吼声，整个湖面也在这一瞬间，完全沸腾了起来。

墨色的云沉沉的逼近湖面，斗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我脸上，我却不敢有丝毫的分心，湖面也在此刻生出大大小小的漩涡，甚至有几条水柱逐渐成型，带着不小的压迫感，逼至跟前。

王大力，完好无缺的，被我捞了回来！

呆滞的瞳孔之中还残留着些许的黑气，我将指尖血点在了他头顶，随即眼神也清澈了些许。

而同时，我也看清了符纸带回来的那团东西的真面目！

这并非真的“对手”！

但却跟水下的那位一样，一双怨毒的眼睛，死盯着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