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下毒真相
车子停稳,她还在失神,一双手伸在眼底:“我牵你。”
如大提琴般悦耳好听的声音,像是淬了魔力,催人心痒。
许意欢看一眼,抬手握上,动作自然而温馨。
沈恒之一愣,眼底一闪而过的意外,却又被清明代替,仿佛一切和他无关。
她下了车,高筒靴踩在雪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外面很冷,她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
沈恒之弯腰拿过车里的纯黑色大衣披在她的肩头,又不动声色拂走她头顶的雪花。
许意欢戴了一双毛茸茸手套,她挽住他的手肘,在不太明亮的光线下冲他灿然一笑:“恒之,你真好。”
她毫无保留夸赞他的好,想让他习惯这样的她。
他没接话,回头吩咐莫林:“你在车里等我们。”
莫林犹豫,显然是不放心”“二爷,让我跟你去吧。”
沈恒之拒绝:“不用。”
莫林无奈:“嗯。”
望着离开的两个背影,莫林心中生出一丝丝恐惧,许小姐又在酝酿什么坏主意?
今夜有雪,风也很大,又在郊外,更显萧条。
废弃工厂建在郊区,周围没有村落,更无人烟,长时间没人打扫,工厂外面的树很高很大,遮住了工厂大门,门前积雪很深,却有两行脚印,很明显,是两个人留下的。
门前有一颗大树,背风,沈恒之走到这里就停住了步伐:“再等等。”
他站得位置,刚好替她挡住了风,她将头缩在衣领里,留下一双眼睛,睫毛扑闪,像芭比娃娃。
她抬眸看他:“恒之,你冷吗?”
他扫她一眼,目光很淡:“不冷。”
她的手被他紧紧攥着,她很心安。
她上前一步,抱住他,将头抵在他胸口:“恒之,我想让你抱我。”
沈恒之浑身一颤,就算意外,却也要照做,他弯腰,作势要把她抱起来,却遭到她拒绝:“恒之,我想靠你怀里,这样就够了。”
她站在昏暗的光线下,没上妆的五官依旧舒服端正。
她很乖,披着他的大衣,像小孩穿了大人的衣服。
她这样,真好,如果能一直这样,那就更好了。
许意欢趴在他胸口,能嗅到独属于他身上的那股淡淡的烟草香,混合着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很特别,很特别。
“恒之,你以后少抽烟好不好?”她在他怀里突然开了口,语气软软糯糯,不是命令,不是请求,而是商量。
沈恒之搂着她,淡淡的回应:“嗯。”
他向来如此,冷冽、清明,可也只有在面对她时,才会多出许多复杂的情绪。
他就是如此,不会拒绝她的要求,也可以说,无法拒绝。
直到废弃工厂里响起求救:“沈先生,救我,救救我,沈先生。”
是杨文的声音,撕心裂肺。
沈恒之松开她:“走吧,时间到了。”
他依旧不冷不淡,像在陈述午饭吃了什么一样。
许意欢被他牵着,沉默地跟着。
空旷的工厂内传来骂声:“玛德,你敢喊人来,你我今天都他码得完蛋。”
“我要完蛋,也得拉着你垫背。”
“不管沈恒之许你多少好处,我今天都得要了你的命。”
紧跟着是杨文的声音:“沈先生救我,快救我。”
他跑到大门,伸手去拉门,门开的一瞬间,一股阴森、恐惧、压迫迎头而来,刚要开口求救,却被一脚硬生生踹回了工厂里。
里面还有一个男人,大约五十岁左右的年纪,身材普通,其貌不扬。
他手中举着一把刀,作势要砍过来,可“砰”的一声枪响,他双腿一曲,直接跪在了地上。
沈恒之几步冲过去,将他手中的刀给踢到很远的位置,同时,他蹲下身,冷冽的眸深深盯着他:“你告诉我真相,我答应你,留你一命。”
男人倒在地上哀嚎,腿上流着血,水泥地面瞬间湿了一滩,被染成殷红血色。
沈恒之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伸手重重掐住他的下颌:“说!为什么在意欢水里下毒?”
他的力量很大,几乎要捏碎男人的下巴。
男人满脸痛苦和惶恐,但硬着头皮一言不发。
杨文倒在角落,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像死了一样。
许意欢站在沈恒之身后,仔细分辨眼前的人物,竟觉得有几分眼熟。
偌久,她忽然惊醒:“恒之,我认得他。”
沈恒之松开男人的下巴,起身站到许意欢身旁,嘴角勾起,凝着一抹似笑非笑:“是谁?”
许意欢不太确定的叫出一个名字:“陈先生,陈东?”
她刚说完,被枪打穿膝盖的男人眸色一闪,抬眸瞬间,对上一双漂亮干净的杏眼,他怔了一瞬,紧跟着那双眸就被愤怒填满。
“你可真是命大,这样都没有把你毒死,你得感谢沈恒之,如果不是他在,你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陈东终于开了口,声音是充满戾气的嘶吼,对她,他像是遇到了仇人一般。
许意欢试探性地开了口:“为什么要害我?”
她扪心自问不算菩萨心肠,可也从来不伤害除了沈恒之之外的人,她不理解自己何时会招惹到他。
陈东瞪着她,一双眼通红骇人:“如果不是你父亲,我的公司早就上市了,也不至于让我狼狈成这样,甚至都给不了妻子和儿女安稳,每天都要担心生活能不能继续过下去,就在不久之前,我的小女儿病死了,脑膜炎,最后全身感染而亡,我恨许乾坤,如果不是他,我就不会变成这样,我要让他也尝尝失去女儿的痛苦,我要让他绝后,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说到最后,他甚至都疯魔了,还想着反扑,被沈恒之一脚踹倒在地,他挣扎着还要起来,又被踹倒,如此往复,他终于没了力气,认命一般躺在地上。
许意欢没有掌管公司,不知道这些事情,但她之所以认得陈东,是因为他几次三番去许宅找过父亲。
商场上的勾心斗角,她不懂,也从未参与过,她生活在父亲的羽翼下,被保护得很好,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成为商场上的牺牲品。
她敛下眸,冷漠在瞳中浮现。
从前她可以觉得无所谓。重活一世,她不想那么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