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陷害
严贵妇站在大厅中间,脸上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啪嗒啪嗒直掉。
她穿了一件浅绿色的晚礼服,身材纤瘦,略显几分单薄,脸上的妆容因为流泪而乱七八糟,眼线花了,睫毛掉了,哪里还有平日那份含蓄低调。
沈爷爷身处高位,人又温和谦卑,人脉很广,结交的朋友更是从事各行各业,就算淡出商业圈,但圈子里的人还得给他几分薄面。
今夜的宴会又是他主办,宴会上丢了孩子,他自然有一份责任,更何况沈爷爷是个喜欢孩子的老人,听到孩子不见了,一初拐杖就站了起来。
“老吴,老吴。”他高声吼着,一脸严肃。
吴管家急匆匆赶来:“老先生。”
沈爷爷下令:“宴会有孩子不见了,聚集人快去找,别出了意外。”
吴管家不敢怠慢,接了命令急匆匆又离开了。
严贵妇站在大厅里,身形单薄,摇摇欲坠,哭得不能自己。
有人上前搀扶住她,并安慰她。
自始至终,许意欢都很平静地坐着,众人站起来,她也站起来,她一言不发,生怕说错了话。
没多久,吴管家赶回来:“老先生。”
他满头大汗,一脸惊慌。
沈爷爷瞪向他,威严在空间里压迫着所有人。
“找到了吗?”沈爷爷厉声吼着,急不可耐。
吴管家身子颤了颤,抬眸的时候,看向了许意欢:“没……没找到,但……但……”
他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沈爷爷也看了一眼许意欢,又瞪回吴管家:“说。”
他一声令下,吴管家不敢再有所隐瞒:“老先生,我让人找了所有角落,没找到陈夫人的孩子,但是保安调了监控,发现宴会开始之前,二太太曾和那孩子有接触,还带走了孩子。”
沈恒之的父亲排行老二,生下一儿一女,而沈恒之的大伯父排行老大,生下一个儿子。
按照排行,沈恒之是沈爷爷的二孙子,所以仆人都尊称他“二少爷”,而他的下属都称他“二爷”。
吴管家口中的“二太太”,自然而然就是许意欢。
他说出这句话后,大厅里的目光一下子都落在了许意欢身上。
那种感觉,如芒在背。
她微不可察的颤了一下身子,对向沈爷爷疑惑的目光时,她很平静地摇了摇头,并解释说:“爷爷,我没有伤害孩子。”
她之前做过太多荒唐事,沈爷爷看着她,心中也有了一定的怀疑。
沈爷爷的目光没有温度,就那么轻轻浅浅地落在她身上,像九月的夜风,不刺骨,却是凉的。
他的语气还算平和:“意欢,告诉爷爷,孩子被你带去哪儿了?”
许意欢站在沙发旁,楚恒也在她旁边,众人望着他们两人,眼中多了几分鄙夷。
“许意欢本就和沈恒之不合,今夜莫名其妙来参加晚宴,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是啊,她虽然遭受谢景轩背叛,可沈恒之并没有做错什么啊,难道她还想着离婚?”
“她已经结婚了,就算谢景轩和她闺蜜搞在一起,也算不得背叛吧,顶多就是有点恶心。”
“你说她带走一个孩子会干什么呢?”
“难道是和陈夫人家里有仇?”
赶来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
寂静无声的大厅,充斥着各种各样刺耳的言语。
许意欢的脊背挺得笔直,她不卑不亢站在大厅中央,一身金色长裙衬得她彷如是闪光灯下耀眼且没遭受过一丝碰撞的白瓷。
楚恒在一旁,不敢出声,但已经在心里制定好了离开的办法。
如果这些人真要逼问许意欢,他只有带着她一走了之。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一道哭腔显得格外的刺耳:“许小姐,你究竟把我孩子带去了哪儿?莫不是还记恨着我丈夫没有和许家合作的事情?”
许家的合同,一向都是许乾坤在做决定,严贵妇这样说,倒弄得许意欢不知所措了。
严贵妇挣脱几人的搀扶,冲上前,抓住许意欢的手臂就咆哮:“许小姐,我和你无冤无仇,除了许家和陈家没合作的事情,我真的找不到别的动机,如果是因为这事,那么我答应许小姐,只要把孩子还我,我说服丈夫跟许家合作。”
她的力量很大,抓得许意欢皱紧了眉心。
“许小姐,我求求你,孩子是无辜的,不应该把孩子牵扯进商业斗争啊。”严贵妇哭得泪流满面,甚至直接跪在了地上。
许意欢还是站得笔直,因为穿着高跟鞋,几度有摔倒的可能,好在一旁的楚恒搀扶了一下她。
严贵妇一直在哭,议论声也越来越多,而沈爷爷也一度有了发火的念头。
反观许意欢,她妆容精致,漂亮温婉,骨子里刻着大家闺秀的气质和教养。
她沉默地看着一切,她的反应令众人奇怪。
“她怎么不说话啊?”
“奇怪了,许小姐这是哑巴了?”
“许小姐今天怎么怪怪的?”
“按照许小姐的脾气,不应该和沈家人大吵大闹吗?”
她的反应,就连痛哭流涕的严贵妇也没有想到,她跪在地上,甚至还抬眸看了看她。
感受到绝望,严贵妇将求救的目光望向了沈爷爷:“沈叔叔,求求你,一定找回我的孩子,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要是丢了,我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的。”
大义当前,沈爷爷当然无法徇私舞弊,更何况是本就不听话的许意欢。
沈爷爷杵着拐杖靠近许意欢,冷着面庞说:“还嫌自己找得麻烦不够多吗?在沈家闹也就罢了,竟然还在这么多人面前闹,也不嫌丢人。”
许意欢看着沈爷爷,她没有生气,因为她明白,她曾经到底有多荒唐。
她望了一圈大厅里的人,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个个都衣着华贵,个个光鲜亮丽,她很平静地说:“爷爷,我没有伤害孩子。”
严贵妇气急败坏,从地上站起来,揪住许意欢的头发就用力扯,嘴里恶狠狠地说:“许意欢,你还要撒谎吗?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你还要怎么样?”
许意欢咬牙,将头皮上的疼痛忽略掉,她一点一点扒开严贵妇的手,凑近她低语一句:“你的目的,我清楚得很。”
她的动作很轻,在众人看来,像是为了挣脱严贵妇的抓扯,但那句话,严贵妇听到了。
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