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我只爱你
房间坐落在直角的位置,光线并不充足,门关着,里面更是漆黑。
许意欢打开门进来,屋子里才终于落了阳光,金灿灿的光照亮了房间。
里面的设施齐全,都是叫得出品牌的好东西。
沈恒之发了脾气,东西扔了一地,发现来的人是许意欢,又箭一样冲过来。
他抱住她,低头的时候,脸暴露在阳光下,几天不见,他瘦了好多,眼睛下大片大片的青黑,那双眼因为太久没睡觉,一片通红,他下颌处有青青的胡茬,密密的,他精神并不好,眉心皱成川字。
纵使这样,他的五官也依旧英俊,添上的几分愁容,让他更多了一丝成熟,不似平常那般,发起火来,像个无情的魔鬼。
“意欢,怎么不说话?”他急得直摇晃她的身子,眼里的红血丝更密了,像蜘蛛网般骇人。
她回神看他,心口撕裂般疼痛,她冲他笑,弧度却不深,像是强装出来的:“恒之,我没事。”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怕他担忧,还往他怀里蹭了蹭。
他不担忧是假的,他发起火来,什么东西都扔,谁都砸,楚恒还被他伤过,一想到这,他就心慌,抓住她,上下检查。
她额角有一条浅浅的印子,是瓷器砸过来时伤到的,伤口不深,但钝到了皮,此刻正汩汩的冒血,她的手又按到了碎玻璃,几条伤口触目惊心,手心一片鲜红。
“程延之。”他冲屋外吼,青筋暴起,眼里的猩红嗜血般骇人。
许意欢怕他伤了身体,抬头啄了一下他的唇瓣。
她温软香甜,他周身肆虐的戾气犹如炸毛被顺了一般在顷刻间荡然无存,只是他眉宇间的担忧不曾削减。
程延之闻声赶来,瞧见眼前一幕,以为是做梦,狠狠揉了两下眼睛,才终于确定,许意欢是真的来乡下了。
“许小姐,你……你又做了什么?”瞧见一地狼藉,程延之名正言顺的怪罪。
沈恒之抬眸瞪他:“眼睛瞎了还是怎么?看不见她受伤了吗?她要是留了疤,我要你的狗命。”
他收起来的戾气瞬间炸开,尽数对向程延之,后者一脸无辜,一副与我何干的表情。
明知程延之不会生气,但许意欢还是轻拢了一下沈恒之的手:“恒之,我不疼,你别发火。”
她圆圆的杏眼噙满了水雾,眸中蕴着他因为担忧而瞪大的双眼,他在她眼中渺小极了,黑黑的一团,并不清晰。
她明明受伤了,他却瞧见她还是在笑,他没接话,弯腰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后,他才让开一步让程延之检查。
她乖巧配合,伸出受伤的手递给程延之,程延之刚要去接,却忽地被一只大手拦了下来:“滚开。”
沈恒之推开程延之,自己握住了许意欢的手指,他轻轻拢在掌心,凶狠的目光瞪着程延之:“谁允许你碰她?”
程延之欲哭无泪:“大哥,你让我检查,又不让我碰她,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沈恒之怒目而视:“那是你的事。”
程延之翻了个白眼:“占有欲再强,那也不能不讲道理吧。”
沈恒之挪开视线:“我不管。”
程延之生气的冲他龇牙咧嘴,无奈只能远远的瞧了两眼。
通过肉眼判断,他下了结论:“伤口倒是不深,注意清洁不沾水,过个两天也就好了,不会留疤的。”
留下清洁的纱布和酒精,程延之箭一样的逃走了。
再多留几分钟,他真怕沈恒之会吃了他。
程延之走了,房间安静下来,而沈恒之的脸却再一次阴云密布。
“脸凑过来,我给你消毒。”他冷冷说着,通红的眼没有半点温情,像生气了。
许意欢默不作声,乖乖把脸凑过去,她睫毛卷长而翘,窗户开着,合上的窗纱因零碎的风而浮动,有光在她的脸上斑斑驳驳,光与影在她脸上交织,迷乱了他的心。
他看她许久,心还是软下来,他的手很大,不粗糙,却也不柔软,触到她脸上的肌肤时,她能感觉到并不清晰的磨砺感,但他的动作温柔小心,生怕弄疼了她。
他用蘸了酒精的棉签替她清理额角的伤口,怕她疼,还轻轻地呵气。
冰冰凉凉的触感,融进她的心里,整个人都变得温暖起来。
“疼吗?”他柔声问她,嗓音因许久未睡带着几分喑哑低沉。
她听在耳里,痛在心里。
她摇头,泪水却在眼眶聚集:“不疼。”
他看她:“不疼为什么要哭?”
他语气生硬冰冷,甚至有一点点生气的味道。
她身子贴进他怀里:“恒之,我好想你。”
她肆无忌惮的表露着自己的思念。
沈恒之伸手拥住她,却总觉得不真实。
他最近怎么总是做梦?
起风了,窗纱随风拂动,阳光透过窗纱落在她脸上,光和影虚化了她的五官。
他低头看她,越发觉得不真实。
“恒之,你想我吗?”风是刺骨的,裹挟着凉意簌簌落进房间,洒满整个屋子,她的声音混合着冬季的凉意滚进他的耳蜗。
他觉得自己产生了幻听,狠狠地甩了两下头,睁开眼时,她还是看着他,目光中蕴着他疑惑的面庞。
她在等他回答,他在等她消失。
气氛怪异的僵持,直到他确定眼前的一切没消失,他才慵懒的回了一字:“想。”
许意欢攀紧他,湿润的脸庞贴向他的喉结:“恒之,意欢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
他遇见她,像冰遇见火,像飞蛾遇见光,像猫遇见鱼,他对她,总有一份无法抑制的情愫,他好像从来都无法拒绝她。
“好。”几乎是鬼使神差,他答应了。
她眼眶一热,泪水落在他颈窝里,他的心不受抑制的触动,他低头看她:“为什么总是要哭?”
这段时间,她总是哭,是因为他惹她生气了吗?还是说她因为谢景轩背叛的事情难过?
她擦干净眼泪,在他怀中抬眼:“恒之,因为我庆幸自己认清楚了一切,庆幸你还爱我。”
他低头凝睇她,目光那么坚毅:“我只爱你。”
她笑,阳光在她脸上漾开,在这深冬里,她如暖炉一般温暖。
“恒之,我哄你睡觉好不好?”她躺进被窝里,让他也躺上来。
他听话照做,拥着她,在她的陪伴和诓哄下很快入睡。
她是良药,可解他万千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