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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二爷:男朋友,想弄死(上)

中医院前的车上。

“喝点热水缓缓。”黑色的保温杯,散着丝丝缕缕的热气,温热之中有股很淡的咖啡味,季靖枝是一众朋友里很少碰茶的那位。

这是他的专用水杯,除他之外没人在用过。

“谢谢。”许非晚声音嗡嗡的,像那枝头的娇花,被寒凉无情的朔风吹得瑟瑟发抖。

她的反应比季靖枝预想的更大一些。

应该不至于——

在酒店,许非晚那样清傲从容,看得出来她是会一些防身术,否则顾镶被扣住手腕时不会疼得嗷嗷叫,而对方甜甜动手时,身姿又那般利落飒爽。

怎么遇到三个流氓就如此束手无策,吓得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倘若今晚不是他目睹,后续的结果会怎么样?

“受伤了吗?”

他这优越的嗓子,叫车里的暖气一熏,更是肆无忌惮的酥麻着她的神经和骨头。

“没。”许非晚抬眼,借着车里的灯晕,对他匆匆一瞥,眸子猛的一收诧异之余又恢复刚才低头的动作。

她没想到,居然——

是他!

季靖枝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一眉一眼,暗暗搓了搓指腹。

“我是顾谦的朋友,之前在燕京酒店见过,我姓……”

“谢谢您。”

“……不客气。”

季靖枝垂在腿的手收了下,他听得出来,许非晚是刻意打断他的话,至于为什么他大抵猜了个七七八八。

许非晚喝了口杯里的热水,温了温冰凉的身子,想拾起素日的从容淡定。

“今晚的事多谢您帮忙,如果可以我能借——”话音未落,季靖枝余光就穿过她落在中心医院处。

在燕京酒店带走许非晚那个男人又出现了,穿着风衣,大步流星,英姿飒爽。

左顾右盼,看得出是来寻人的。

“许非晚,许非晚!”

许非晚扭头,把水杯胡乱塞到车门里就推门下去。

半点犹豫没有。

“我在这儿。”车门一推,肆虐的凉风往车里灌,而她往前一些靠近他,宛如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那人脚步一顿,打量一刻疾步过来,抬手就把她护到怀里。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两人姿势亲密,刺得季靖枝眸子染了邪晕。

“……刚刚有人意图不轨。”她指了指对面街道的那条巷道。

男人脸色大变,抬起她的脸,拨开又长又乱的黑发,带着凉意的指腹摸上脖颈。

“他们勒你了是不是?”

“嗯。”

“麻蛋!”男人咒骂声,又才注意到她身上披着一件男士外套,狼性的眸子转移到车上。

腰间的外套忽的一紧,许非晚攥着他。

“是这位先生救了我,他是顾大哥的朋友,在燕京酒店见过。”

许桑榆马上收敛起一身攻击姿态,把外套脱下挂在手臂上,在脱了自己的许非晚裹上,牵着她来到车边。

不卑不亢,礼节周全。

“感谢您帮忙救了她,冒昧的问一句,先生贵姓,今日之事改日必当上门致谢。”

季靖枝没立刻回答,静默晌,躬身从车里出来,他身量极高,长身玉立,携带着车里的暖气,标准的西装三件套好似台上的模特。

眼眸在许非晚身上转了圈,浸了抹夜里的冷寒。

模样俊俏异常,鼻若悬胆,剑眉星目,眸子嵌在深陷眼窝之中,深邃如海莫要丈量。

“免贵,姓季。”

不熟悉他的人,总会被他非常乖好相处错觉给糊弄,非常像富贵之家养在家里的大少爷,锦衣玉食,

风度翩翩,矜雅高贵。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许桑榆扯着嘴角,年少的不羁轻狂肆意张扬。

“应当道谢,您若不接受我反而不太安心。”话落,注意力便投向对面的巷道,瞳仁冷黑,“有个不情之请,麻烦季先生在帮忙照顾一下她,一刻钟就可以。”

季靖枝点头,“请便。”

许桑榆俯身贴在许非晚耳边私语了几句,就转身去医院外的花台上捡了两块板砖,戾着一张脸疾步穿过街道,很快消失在那昏暗的街道。

季靖枝眯了眯眼,垂下的手紧捏着那枚银色的物件。

“你男朋友很爱护你。”语气冷淡像是攀谈。

这话是对沉默不语的许非晚说的,以她表现出来的性格,能把她从酒店带走,又在这样的寒夜出来寻她,两人亲密的姿势……

季靖枝唯一能够想到的关系就是如此。

是了,她早已不是十八岁的姑娘,五年过去她出落得亭亭玉立,姿容绝代,身边怎么可能没有良人相伴。

许非晚藏在外套的下的手攥得发白,良久才瓮声说了句谢谢。

谢谢?

一个乳臭未干,张扬轻狂的少年有什么好的?

瘦得跟个竹竿似的,长得还算能入眼,这样的人居然有人会喜欢?

‘砰——’

“王八犊子!”

许桑榆的怒喝从对面巷道飘来,他没有打错人,带过来的两块板砖都砸断了,他是发了狠的想要弄死这三个小混混。

敢欺负他姐,拿脏手碰她,勒她,还敢拖来这巷道?

要不是大姐刚生孩子,有了小侄子,他保证一定弄死这三个人。

准时的一刻钟,许桑榆从巷道出来,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套在身上的衣服都因为打人的动作太大扯得乱七八糟。

他在路灯下捡了碎屏的手机,拿在手臂上擦了擦,脚步很快就过了街道。

“你以后在这么晚出来买宵夜试试,服个软你不会?求我一下,让我帮你买会死?”

燕京酒店前,不顾虑她‘名媛’人设被扛着走的举动两姐弟闹矛盾呢,许非晚又是急急赶回来,就吃了小半边面包就跑去方甜甜哪儿砸场子,到妇产科医院时饿的前胸贴后背。

而这个小时候欺负得太多,长大后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弟弟跟她总是针锋相对,否则也不会这么晚,这么冷的时候还自己出来买宵夜。

许非晚抬眼,心情低到谷底,“会死怎么样,你不欺负我会死吗!我从京城赶回的,担心姐姐一口热饭没吃让你买个宵夜怎么了。”

“要不是你,我会遇上那些王八羔子嘛!”

“爱管管,不爱管就滚!”

许桑榆就说了一句,就让许非晚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错了。”

惹许非晚发火的时候半点情面不留,可道歉的时候也绝对不含糊。

“对不起是我错了。”

许非晚呼吸很急,把他狠狠剜了眼转身就走,身后的许桑榆追上去,经过季靖枝时没出声但用口型说了‘谢谢’两字。

“我错了,真错了,给你买包包,买珠宝好不好?”他跟上许非晚步伐,尝试去拉她手,可一次次被甩开。

“你挑,挑上什么我给你买什么。”

“时装展,所有高定款。”

他知道怎么哄许非晚,更知道她为什么忽然不顾‘小仙女’形象对他情绪爆发。

“那三个人王八羔子要废了他们命根子,方甜甜要牢底坐穿。”许非晚脚步一顿,偏头看他,委屈又可怜,“你刚刚说得那些补偿我全都要!”

“好好好,都买,都买。”

许桑榆长吁一口,才去拉她冷冰冰的手,“你说什么是什么,祖宗。”

在季靖枝的视野中,许桑榆就这样把许非晚哄进了电梯。

“爷。”

山岳,李冀前后脚的过来,先对视眼在看他脸色。

“那三个人……”

季靖枝没说话,收回目光转身时,最近是噙着笑意的。

山岳跟李冀就懂了。

最乖的面容下,是最野的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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