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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燕钦,我是傅燕迟

“他妈的那个老不死的是不是脑子有坑?被抓了找我做什么?当老子是浮板呢?”

高级会所台球室,宋子禹叼着根烟坐在沙发,将胸前领带随意扯开,烦躁得不行。

下午接到派出所传唤,要求他协助调查。

当时正上着班,电话打到公司来了,所有人看他跟看现行犯似的。

那种感觉跟之前被宋月凉搅黄项目,所有人看他跟看废柴一样。

草他妈的!

“你们说我这阵子是不是走霉运?怎么牵扯到宋月凉就没好事?”他问台球室里其他几人。

这处台球室也是他们这帮惠城公子哥玩乐的固定据点之一。

此时室内除了他之外,还有蒋正阳及其他几个二流家族继承人正围在桌台前打球,撞球声不绝于耳。

宋子禹在一群人里面身份地位最高,众人平时一块混的时候轻易不会得罪他,也不会随便说什么惹他不快的话。

听到他提问,换做往日,那几个二流家族的早就七嘴八舌应和,跟他一块狠骂宋月凉了。

但是今天,那些人却异常安静,只在他话落后干笑几声捧场。

皇冠会所某个二世祖因为拿宋月凉调笑被揍的事情,众人还记忆犹新,不敢造次。

毕竟得罪了宋子禹,还能摆和头酒说和。

得罪了燕钦,可连摆酒的资格都没有。

“宋少,这事情说来复杂了,最该怪那个老虔婆,竟然敢把事情扯到你头上来,也不看看她自己什么身份,一个乡下婆子罢了。”最后还是蒋正阳开口打破尴尬,“派出所既然传唤了,你准备怎么应付?你家老头子有没有交代?”

“还能怎么应付?交给律师出面。”想起自己因为这事,在办公室被老头子骂得狗血淋头,宋子禹脸色更黑了些,“凭姓田那家人,还想见我跟我爸?他们够格?”

蒋正阳眼神闪了闪,放下球杆走到宋子禹旁边坐下,压低声音八卦兮兮问道,“宋少,到底怎么回事?宋月凉告有人偷拐了她女儿这事一出来,整个圈子都惊了。她以前……生过孩子?”

这事在圈子里鲜少有人知道。

对于宋月凉的过去,大多数人只知道她是宋家私生女,中间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情,总之宋月凉跟宋家不对付。

宋家也从来没有对外承认过宋月凉的身份。

只有一点众人有目共睹的,那就是宋月凉的手段跟能力。

寻常不敢招惹。

“哼,几年前大过肚子,也不知道怀了谁的野种。”宋子禹冷哼。

“宋月凉没说那人是谁?”

“没说,不然我家老头子早把那男人揪出来扒皮拆骨了!妈的,宋月凉嘴巴跟蚌壳似的,一门心思保那个男的!”气怒过后,宋子禹又幸灾乐祸冷笑,“她倒是对人家有情有义,结果呢?那男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再没找过她。活该!”

当初事关燕宋两家联姻,为了顺利跟燕家结亲,宋月凉身上发生的丑事都被宋家压下去了,当成秘密烂在肚子里。

毕竟要跟燕家联姻的人未婚先孕,等于给燕家头上戴绿,哪个豪门大家族受得了这种羞辱?

燕家的怒火,宋家扛不起。

不过现在事情既然爆了出来,加上已经过去好几年,他也用不着再藏着掖着。

能干出未婚先孕的丑事,是宋月凉自己下贱,跟她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婊子妈一样!

他凭什么替她兜底?

“没想到宋夜叉还有这种过往……”蒋正阳瞥了宋子禹一眼,又凑过去悄悄道,“宋少,说实话,她那孩子没了,当中是不是也有你家的手笔?”

宋子禹脸色一变,瞪他,“瞎胡说什么呢你!别往我家头上泼脏水啊,不然兄弟没得做!”

“啧,我就八卦八卦,你怎么还发火了?咱俩什么关系?我还能给你下套子不成!”蒋正阳摊手,做出噤声手势,“行,你消消气,这事儿以后我再也不提了,成吧?”

这才消了宋子禹怒气。

但是蒋正阳跟其余几个旁听的,心里却自有一杆秤。

宋月凉那事要是跟宋家真的一点关系没有,田家老太婆怎么会把宋家父子攀扯进来?

还有,宋月凉为什么会把宋家当成死仇处处针对?

豪门阴私,在场的人都见得多了。

……

惠城高中后门,有幢两层小洋楼。

外墙雪白崭新,二楼阳台垂吊绿植,绿意葱茏,在炎热夏季里透出股女儿家的诗意。

斜阳西坠,放学时分。

小洋楼前的巷子时有放学的学生经过,总会朝小洋楼看一眼,眼里流露出羡慕憧憬。

单车铃声叮叮,成群结伴的学生肆意说笑,晚风吹来,飞扬的发丝都写着青春。

此时二楼窗户紧闭,高档纯色系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

光线透不进的房间,阴沉昏暗,弥漫烟雾。

靠墙的单人竹艺圈椅上,坐着个男人。

男人身形颀长伟岸,坐在秀气的圈椅上显得局促。

点燃的香烟夹在修长指间,红光明明灭灭,在他脚下,已经堆了一地烟头。

窗外时有青春飞扬的声音传进来,男人眼前恍惚,似看到了冗长小巷里,踩着单车恣意追逐的少女跟少年,伴着叮铃铃的铃声,放肆大笑。

叮铃铃——

叮铃铃——

燃烧的烟头烫了手,男人回神,才发现是放在旁边的电话响了。

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熄了,男人才接起电话,“哪位?”

那头静默片刻后,如飞泉碎玉的男子声线传来,“燕钦,我是傅燕迟。”

燕钦微顿,缓缓抬眸,眸光犀利幽暗,“阿迟?”

“我现在在惠城高中,还记得老地方吗?出来见一面吧。”

那头的人语气似在笑,但是燕钦不敢肯定。

傅燕迟在他眼里,从来是个难懂的人。

表面清风朗月,对谁都温和有礼,可是这么多年来,能真正走进他领域的,似乎,也只有宋月凉一个。

“当然记得,西巷冰室,以前我们三个人最喜欢去的地方。”燕钦嘴角扬起一角,取过电话旁的金丝框眼镜戴上,遮住了眼底晦暗的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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