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掉进海里
墨羽臻宽阔的背影十分赏心悦目,肩宽腰细,肌肉线条流畅的同时也不丢失力量感。
唐晓恬咽了咽口水,默默把目光挪开。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她撇过眼神,无意间看到船下拍打着船身的海水,以及,周围熟悉的景物!
三年前,她在冰冷的货轮上醒来,就是在此处!
那天,她失去了孩子,还差点死在这里。这是唐晓恬心底最深的噩梦。
浪花掀起了层层涟漪,感受着脚下的波动。
一直被她压抑在心底的痛楚和恐惧,此时翻江倒海一般的涌上来,几乎要吞没她。
唐晓恬浑身发颤,似乎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而巧合的,她手中攥着的栏杆忽然断裂,她朝着身侧下!
几乎是瞬间,咸腻的海水把女人吞没。
……咕嘟咕嘟
“救……咕嘟咕嘟……”
生存的本能使唐晓恬剧烈挣扎起来,她努力的扑腾着双手,身体却是越来越往下沉。
所有的事情皆在一一瞬间发生,根本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
“怎么了?又是什么……”
墨羽臻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侧身回看,目光触及唐晓恬之时,猛缩瞳孔。
“唐晓恬!”
几乎是大脑瞬间发出的指令,墨羽臻刷刷几下脱下身上的衣服。
“不行!墨总,您不能下去!”
“我已经叫了搜救人员,海里很危险,墨总您不要冲动啊!”
在墨羽臻即将一跃而下时,床板上的人反应过来,纷纷冲上前拦人。
墨羽臻凌眸一抬,薄唇轻启:“让开。”
他眼神骇然,手上的肌肉爆起青筋。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没人再敢往前一步。
墨羽臻没有了阻碍,把衣服往船板上一扔,一跃而下。
“扑腾——”
海面再次翻起浪花,众人瞬间如梦初醒,连忙放救生圈救生船。
……
“咕嘟咕嘟……”
墨羽臻一路下游,没一会就找到人了。
唐晓恬发丝在海底铺散开来,眼睛半睁没有聚焦,衣裙随水游波动,一种奇异的美。
窒息的破碎感。
海藻张牙舞爪的伸展着,想要把这个女孩拉住,永远留在海底。
墨羽臻眸光一凌,立马上前把人揽入怀中渡气。
微凉的双唇贴在一起,交换彼此的气息。
扑腾——
平静下去的水面又炸出一朵浪花,墨羽臻扶着唐晓恬游了上来。
“救人,愣着做什么!”
见周围人无动于衷,墨羽臻厉声喝到。
马上,一群人手忙脚乱的去水里把唐晓恬和墨羽臻拉上来。
上了甲板后,墨羽臻给唐晓恬简单的做了措施,确保人没事后,便把人横打抱回了房间。
“不……好冷,好冷……”
怀中的人儿簇簇抖着,揪着他的领口嘴里呢喃个不停。
事实上,唐晓恬确实冷极了。
脑袋昏昏沉沉的,本能的往热源靠去,紧紧抓着希望。
“不要离开我……”
她闭着眼,苍白的双唇瓮动。
墨羽臻低下耳朵去听,便听到了这么一句挽留的话。
一股自责弥漫出来,将他包围。
墨羽臻又把唐晓恬往怀里搂得更紧了,抿着唇:“你……别怕,我带你去洗澡。”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唐晓恬当真没有在呢喃说着胡话,只是手紧紧抓着男人的衣角不放。
男人的眸色更深,一如漩涡般,没有底洞。
……
“不,不要!”
唐晓恬满头冷汗,蹭的一下从床上弹起,衣服黏腻的贴在后背,整个人狼狈不已。
但唐晓恬无暇管顾,急促的喘着气,眼底还有没散去的恐惧。
哗啦——
墨羽臻听到动静,把小灯拉开,撑起身子:“怎么了?”
这会已经是中午了,太阳暖洋洋的透过窗子洒进屋内。
唐晓恬懵懂转过头。
身上的衣服换了一件,身上盖着暖烘烘的被子。
不是冰冷刺骨的海底。
她……被人救上来了。
回忆里,最后看见的人,是奋力朝她游过来的墨羽臻。
静默片刻,唐晓恬才低低开口:“……做噩梦了。”
回想起刚才的噩梦,唐晓恬又忍不住一抖。
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实在太真实了。
周围全是海,没有人,没有活物,只能感受身体一点点往下沉,生命一点点的流逝。
墨羽臻眼底闪过了然,从沙发上起身:“别怕,我在。”
唐晓恬一愣。
她没想过,墨羽臻会安稳她。
而且,男人安慰人的样子还有点笨拙。
唐晓恬偷偷抬眼。
墨羽臻此时已经走到床边坐下,把唐晓恬搂进怀里:“再睡会吧,我抱着你睡?”
唐晓恬抿抿唇,没有拒绝。
或许是受到的惊吓太大了,急需要人安慰吧。
唐晓恬靠在墨羽臻的胸膛上,听着男人强劲有力的心跳声,竟真的生出了一丝困意。
等两人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抱歉,耽误你开会了。”
墨羽臻脸上没什么太多的表情,只是为她拿了一件偏厚的风衣。
“通知了举办方,推迟两天。”
唐晓恬松了口气,跟在墨羽臻身后下楼:“今天,谢谢你。”
墨羽臻头也不回,找到位子坐下:“不用。点菜吧,想吃什么点什么。”
他自然的神态让唐晓恬紧绷的神经放松许多,脸上露出一抹笑,唐晓恬坐下来:“嗯!我想吃……”
菜名生生卡在喉咙间,唐晓恬看着拐角处熟悉的身影,心里一个咯噔。
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以前的合作对象?看来他们也是来参加这个招标会的。
在那人转身过来时,唐晓恬来不及思考,几乎是下意识的躲进墨羽臻的怀里。
“?”
墨羽臻微微皱眉,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唐晓恬打断。
“人家选择困难症犯了!要你点菜,我不挑食。”
唐晓恬嗲声嗲气的声音响起,一个劲的往男人怀里蹭。
墨羽臻被激得一头皮疙瘩,咬牙切齿:“你搞什么?正常点。”
唐晓恬充耳不闻,一个劲的继续撒娇,把脸使劲藏在墨羽臻怀里。
墨羽臻起先还想把人甩出去,结果女人抓得太紧,他扒不动。
墨羽臻选择了放弃,但他冷漠的脸颊上,泛起了一点点可疑的红晕。
过了良久,唐晓恬偷瞄到那人离开,才从墨羽臻怀里爬起来。
“你究竟搞什么。”墨羽臻语气冷冰冰。
“咳……落水后,我受了点刺激。”
唐晓恬眼神飘啊飘,手不自主的绞着头发玩。
墨羽臻呵呵两声:“是吗?”
唐晓恬眼神更加飘忽:“既然你嫌我丢人,那我这几天都在房间里吃饭了……”
说着,咳嗽几声,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往房间里走去,逃离了大厅。
墨羽臻没再难为她,不过一会儿,就有服务员把饭菜推入房间内。
接下来的一天,唐晓恬都苟在船舱内,一次都没出去。
墨羽臻或许是忙,压根没追究她的不正常,只是一直在研读各类报表。
唐晓恬有点发愁,这可让她怎么和下面的人联系?
不亲自坐镇,要对付墨羽臻这种人,真是没底气。
“滴滴,滴滴!”
手机响起,唐晓恬立马接通。
“那个……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墨春晨忸怩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唐晓恬笑弯了一双眼:“说吧,今天是唱歌,还是睡前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