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割下一块肉入药
王府的氛围最近有些怪异。
只要是秦王妃走过的地方，下人们就会偷偷摸摸撒香灰，即便在路上遇到了，也都像见了鬼似的，个个低着头，不敢与她直视。
柳凝歌心里明白，这些奴仆是信了外面的传言，生怕被她身上的霉气影响。
知夏打心眼里为自家小姐感到委屈，可她能力有限，除了干生气根本做不了什么。
另一边，丞相府——
眼看巫师计划越来越成功，柳柔秋笑的嘴都快歪了。
“小姐，现在秦王妃已经变成了过街老鼠，谁都不愿意与她沾上半点关系，估计要不了多久秦王就会休弃她。”
“哼，这是她的报应，不过是一坨被踩在脚底下的烂泥，竟妄想过得比我好，做梦！”
丫鬟秋萍狗腿的拍着马屁：“小姐说的是。”
“不过这样还不够，我要让柳凝歌那贱人明白，跟我作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小姐打算怎么做？”
柳柔秋阴冷一笑，“很快你就知道了。”
……
老夫人所在的寿安院。
自从前些日子染上病症，她整个人一下子瘫了下来，以往还能日日礼佛诵经，现在连大口喘气都很困难。
柳建南自诩是大孝子，按时按点的跑来探望，连宫里的御医都请来看过了，依旧没什么效果：“母亲，您别担心，儿子一定会想办法医治好您。”
老人家虚弱的摇了摇头，“不用再费心，我怕是大限将至，快要归天了。”
“您别胡思乱想，相府现在蒸蒸日上，您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唉，都是命数，咳咳咳，命数啊。”
没有人是不怕死的，更何况老夫人年轻时操劳了一辈子，现在好不容易能享点福，怎能愿意眼一闭腿一蹬的躺进棺椁里！
正当她长吁短叹时，柳三小姐带着一位穿着怪异的男人走进了内室。
“祖母，孙女来看您了。”
柳柔秋向来能说会道，嘴又会哄人，老夫人对她是极其喜爱的：“柔儿来了？快坐吧。”
“是，孙女今日来，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祖母。”
“好消息？！”她大半截身子都快埋进土里去了，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没错，大师，这位就是我的祖母，请您为她看看如何才能驱除病症。”
被点名的男人上前两步，凹陷的脸庞加上长长的山羊胡子，颇有仙风道骨的韵味。
柳建南疑惑：“柔秋，这位是？”
“父亲，这就是我之前跟您提起过的巫师，他得知祖母重病，愿意亲自前来施以援手。”
“原来是巫师大人，只要你能医治好我母亲，我必定奉上黄金百两，绝不亏待了您。”
长胡子道人眼里闪过一抹贪婪的光芒，很快就被掩饰了过去：“丞相无需忧心，我来之前占卜了一卦，算出令堂是因煞气缠身，体内精气都被逐渐吸食殆尽，所以才会瘫倒在床。”
“那该怎样才能解了这困境？”
“解铃还须系铃人。”
柳建南不解：“还望巫师明示。”
“老夫人之所以晕倒，是秦王妃引起，想要破了这困局，就得取她身上一块血肉入药，熬煮后饮下就能驱除煞气。”
“什么？！”老夫人一想到要吃人肉，难免有点发怵，“巫师，您不是跟老身开玩笑吧？人肉还能入药？”
“当然，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人肉也是一味良药，老夫人只要按照我说的话去做，定能药到病除，长寿安康。”
“这……”老夫人犹豫不决，只好把难题丢给了儿子，“这事你看该如何是好？”
“要不是因为凝歌，您也不会病倒，现在取她一块血肉也是理所应当的。”柳建南对巫师深信不疑，下定心思，要从二女儿身上割肉入药。
他思索了片刻，扭头朝三女儿吩咐道：“你去想个法子把凝歌请回府里，只是她满身晦气，再回相府不会影响到本相的运数吧？”
巫师：“大人请放心，有我在，可保你无虞。”
“好，那就有劳巫师了。”
柳柔秋计划得逞，迫不及待的派人去了趟王府。
传话丫鬟到时，柳凝歌正在烘晒药草。
“你说祖母邀我回府小住？”
“是，老夫人病情稍有好转，嘴里总是念叨着王妃，说是若您得空就回去住上几日，也好说说体己话。”
柳凝歌凤眸微眯起，心下有些疑虑。
当初原主在相府时，老夫人对她的处境不闻不问，根本没把这个小庶女当成孙女看待。
现在却要说什么体己话，未免太反常了点。
是出异常必有妖，看来相府里那群豺狼又想出了什么恶毒的法子要对付她。
“王妃，时候不早了，老夫人还在府里等着，您可否要回去？”
“回。”柳凝歌嘴角不可见的掀起了一抹弧度，“我先收拾几件衣衫。”
她倒要看看，这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奴婢去门外等您。”
片刻后，柳凝歌借着祖母重病的由头，跟赵嬷嬷打了声招呼，带着知夏出了王府。
马车抵达相府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正门屋檐下悬挂着两个大红色灯笼，映着一地积雪，看起来有些渗人。
“王妃，请随奴婢去寿安院，老夫人已经备好宴席，为您接风洗尘了。”
“好。”
她跟着丫鬟去了后院，一进内室，果然瞧见桌上摆着十几道精致可口的饭菜，老夫人强撑着病体坐在桌边，笑的一脸慈爱。
“凝歌回来了？外面天寒，快来喝碗汤暖暖身子。”
“是，多谢祖母。”柳凝歌没跟她客气，上前几步坐在了凳子上。
老夫人借着烛光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越看越觉着唏嘘。
这么多年来，她祖孙们二人，从未像今日这般亲近过，这小丫头的样貌出落的当倾城绝色，与她早逝的生母一般无二。
看了会儿，她主动给柳凝歌夹了块红烧蹄子：“听柔秋说你喜欢这个，来祖母这不要拘束，尽管敞开肚子吃。”
“孙女来之前已经吃过两盘糕点，不算太饿，不知祖母突然让我前来究竟所为何事？”她没兴趣跟这只老狐狸打太极，这种突如其来的虚假亲情很令人作呕。
老夫人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放下筷子，讪讪道：“凝歌，实不相瞒，祖母想求你一件事。”
“请说。”
“你能否割下一块肉，让我入药？”
柳凝歌愣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