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永别了
穆雷摇头冷笑,再次抬手。
轰鸣声中,四台重装甲车开了过来,车上装载的多管机炮通电后开始旋转,然后向着金属板疯狂开火。一枚枚拖着流光的恐怖子弹争先恐后地射在金属板上,打得铁屑纷飞。
金属板在震荡、在摇晃、在破裂。
李芽儿鼻子里流出血来,她抬手擦去,眼里闪动着精光,手掌再次用力按压地面,于是便有新的金属板破土而出。
穆雷笑了笑,又抬了抬手。
于是他身后的卫士散开,两辆轻型坦克则轰隆隆地自大院中开了出来,停在门前。
炮声响起,两辆坦克轮番开火,一发发炮弹重重轰在金属板上,有一块金属板直接被轰飞出去,摔到远方。
李芽儿咬着牙硬撑着,方项则阴沉着脸取出了大狙。
那一边,穆雷似乎是感应到了危险,立刻再不顾及形象,飞身后撤,带着儿子躲到了坦克后方。
穆风身形微动,然后消失不见。
刹那间,他便出现在了方项等人的后方,身上带着一道道锐利的气劲,猛地向前冲去,越过了横在王迎霞等人身后的越野车,直向着方项撞去。
道道气劲如同一柄柄长剑,他虽只身一人,却仿佛是几十个剑手同时发难,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向着方项而来。
穆雷站在坦克后方,眼睛突然闪起了强烈的光芒。他低头看着地面,地面上却出现了方项的脸。
在他等,等方项转头去应对自己兄长的剑阵,然后他便可以站在这里偷袭方项的背后。
这是他的能力,无比强大的、无视阻挡的可怕能力。
感应到身后的危险,方项却并没有回头。
因为他能感应到前方某个灵能力场已经将自己笼罩其中,如果自己稍一分心,这力场就能在瞬间要了自己的命。
他也没有说话,因为交叠在一起的灵能力场,远比语言的表达更为快速、更为准确。
所以李芽儿瞬间明白了一切,然后回过头来,向着穆风一指。
众人身后的一辆轻装甲越野车立刻分散开来,化成了无数尖锐的金属零件向着穆风的后背射来。
穆风当然可以不管不顾地继续向前,但他明白,自己这几十把剑虽然能重创方项,却无法将这个与自己同级的年轻人一击杀死。
方项是强大的五级灵能者,自己面对他时必须倾尽全力,不能分心,就像此时方项不能分心转身面对他一样。
所以,当自己重创方项的同时,那些金属零件也会重创自己。
接下来,自己便要以重伤的状态,面对同样重伤的方项的反击。
而方项身旁还有个李芽儿,所以自己就必死无疑。
他是堂堂旭日公司的副总经理,是穆家的大哥,地位何其尊贵,又怎么能死?
瞬间的犹豫后,他选择了飞身后掠,用那几十道锐利的气劲将袭来的金属零件刺为漫天的碎屑与火花。
穆雷皱起了眉头,因自己大哥临战时的怯懦而生气,但又无可奈何。
但就在这时,葛伦从远处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向着这边疾冲。
他的眼底一片血红色,鼻子和耳朵里不断有血涌出,显然受伤极重。
但这伤势却也激发了他的凶性。
他知道自己这伤就算不死,只怕也会落个残废,所以干脆把心一横,准备用这条命换取一些身后的荣耀。那荣耀自己虽然再享受不到,但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却总能从中受益。
穆雷望向他,眼中流露出几分赞许,轻声说:“放心去,你是英雄,英雄的后代不会被亏待。”
仿佛是听见了这句话,葛伦猛地加速,向着金属板直接撞了过去。
重重灵能在他身上爆发开来,形成了一道道圆形的钢铁铠甲,最终将他化成了一个巨大的、飞速滚动的球,撞向金属板。
“我能行!”李芽儿大声说着,抬手猛砸地面,于是几块小山般的金属矿石便破土而出,挡住了“球”的去路。
方项沉默地飞掠而出,将大狙背在身后,从武轮中拔出了黑刀,掷向了正准备撞击巨石的“球”。
黑刀化成了一道暗影,轻易地破开了重重层叠的铠甲,刺入了葛伦的胸膛,而在入肉之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化为黑雾,无孔不入地渗入了葛伦的身体。
葛伦猛地向前摔出,身体撞击地面发出可怕的声响,身体外层的球形灵能铠甲一层层崩溃,等他撞到那些巨石上时,铠甲已然不在,人便成了一具普通的血肉,所以便把自己撞了个七零八落。
李芽儿脸色苍白。
方项同样脸色苍白。
他自金属板上方坠落,狠狠砸在地上,但却硬是以这种不利于战斗的姿势端起了枪,对准刚刚击破漫天金属碎片,正向自己再度杀来的穆风。
穆风瞪大了眼睛,本能地感应到了极度的危险,当即不顾一切向着旁边飞掠而去。
但他再快也快不过枪,轰响声中,他惨叫着摔在远处,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后想站起来,却又惨叫着摔倒。
他的整个条右腿连同小半个屁股都被轰飞了,鲜血淋漓洒了一地,仿佛是一条鲜红的地毯。
穆雷从坦克后方走了出来,看也不看重伤倒地的兄长和粉身碎骨的部下一眼,只是盯着金属板后方,缓缓说道:“你终于还是中了我的招。”
方项沉默着躺在地上,嘴里不住有白色的气体溢出。
那是穆雷在方才一瞬间找到机会,打入他身体里的力量。此刻,那力量冰封了他的内脏,从内而外开始破坏。
如果不是拥有不死之力,方项此时便已经死了。
李芽儿看着他,心疼地蹲下来扶住他,低声说:“我能挡住的……”
方项艰难地摇头:“但你会死。”
“你要是死了,我一样也会死。”李芽儿难过地说。
“方项!”穆雷大声说,“虽然事情闹到了这般地步,但我还是愿意给你一条活路——交出于朵朵,我放你和你太太离开!”
“你们别为我为难了。”这时,于朵朵开了口。
“朵朵,你干什么?”王迎霞惊呼。
于朵朵手里握了一块锋利的汽车残片,将尖锐的一端抵在了颈动脉上。
她流着眼泪冲方项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能再连累大家。所以……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