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高烧
晏宛绾全身发抖的缩成一团,如今想要为他痛哭出声都不能,她无声崩溃的大哭着,靠着青鹭的肩膀。
原来那场梦都是真的,雪崩中本该死去的人,在祁箫的介入中活了下来,他却要代替那人死去吗?
“青鹭,他不该死的你知道吗……如果我当初没有替他说话,没有让祖母送他学堂……他就不会死!你知道吗……”
“小姐,这不怪你啊。”青鹭从未见过晏宛绾如此模样,她紧紧的抱着自家小姐。
她不理解为何晏宛绾要将这件事全都揽到自己身上,“这是意外,谁都没有预料到的意外。”
“不……”晏宛绾摇着头,眼神片刻的失神,“是我改变了这一切,这都是上天给我惩罚,改变一个人命运,往后许多的事情,都会被颠覆,是我害的他……”
青鹭抱着自家小姐,整个人着急了起来,“不是的小姐,你在说什么呀?”
当晚,晏宛绾回到亭榭阁之后,就开始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大夫也请了许多个,就是不见起色,青鹭和青芷还有黛苏这几日都要急疯了。
看着晏宛绾在床塌之上日益虚弱下去,她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黛苏看着昏迷中的小姐掉眼泪,“怎么好好的就这样了……”
在山上又搜寻了几日的苏潜也回到忠武侯府中,人也消瘦了许多,再没从前的笑意,整个人都阴沉了许多。
“哥哥!”苏馨儿冲出去见自己的大哥,看到苏潜的消瘦她十分心疼,还是向他问道:“哥哥,祁公子……是真的寻不到了吗?”
苏潜沉着一张脸,颓废的坐到椅子上,“是我食言,没能他带回来。”
苏馨儿走过去,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颤抖着手搭在苏潜的肩膀上,“听说,绾绾她知道这件事,已经高烧昏迷好几日了。”
苏潜闭了闭眼睛,再无尽的后悔,也换不回来祁箫现在站在他面前,“你去看她了吗?”
“没有。”苏馨儿摇了摇头,“她现在意识不清醒,谁都不见。”
“是我,都怪我……”
“哥……”
苏潜看向苏馨儿,“等她病好了,你就陪我一道去向她请罪。”
“嗯。”苏馨儿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哥哥,那明显是几日没睡好,眼中红血丝密布,“哥,你先回去休息吧。”
苏潜点了点头,站起来离开的背影十分落寞,苏馨儿看着曾经开朗的大哥,如今变成这样,也不住的叹气。
此时,距离雪灾的不远处的一个小村落中。
一个黑影推开一家农户的门,转身关好后,单膝跪下,“主上,如今京城已经传遍主上您的死讯,您可还要回京?”
坐在桌前饮茶的,正是前几日被雪崩埋在雪下的祁箫。
如今他衣衫齐整的坐在屋子里,眼神淡漠,“晏家三小姐如何了?”
原本他也想借此机会假死离开锦安侯府,换个身份去边关入军,博取功名后再入宫。
没想到这其中却出了波折,只因前日他得知晏宛绾在京中病倒了,病的还颇为严重。
这让他动摇了假死的心思,他摸着腰间的荷包,陷入沉思中。
“锦安侯府的三小姐这几日的病毫无起色,一直都在昏迷不醒,请了好几位医者皆束手无策。”
“嗯。”祁箫低低应了一声,长长的睫毛低垂,让人瞧不清他眼里的神色。
影卫又道:“主上,您假死的身份属下已经安排好,您何时启程。”
“这件事暂缓。”祁箫淡淡道。
“主上的意思是……”影卫低头道:“是还想回到京城吗。”
祁箫摸着茶杯的边缘,看着其中的水纹,“明日我会回京城去,还是按之前的计划吧,我在京城考取功名,找机会从军。”
“可是,主上这次的机会难得。”
祁箫看向跪在地上的人,“你起来吧,这件事我已定下,将那个身份销去,莫要让人发现任何不妥,你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
祁箫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选择回到京城去,或许是听到她高烧不退一病不起?
他握着晏宛绾给他的荷包,缓缓闭了闭眼睛,又或许是有了牵挂吧。
可是,他着实不知这究竟于他而言,是好或是坏。
高烧的第三日,晏宛绾终于醒了过来,这可把几个小丫鬟给高兴坏了。
但又不敢围在晏宛绾的床塌前吵闹,青鹭上前轻声道:“小姐,您饿不饿?奴婢伺候您吃点吧?”
晏宛绾愣愣的看着头顶的帐幔,她昏迷的这几日,梦见了许多的从前的人和事情。
她醒过来,都有些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她梦到了这么多人,却独独没有梦到祁箫。
眼泪顺着眼角藏在了发丝中,既便是在梦中他都不愿来相见吗?
“小姐……”青鹭看着晏宛绾的样子,赶忙蹲了下来,“郎中说您现在不能哭,您的身体还虚弱着,您要保重身体啊。”
“青鹭。”晏宛绾的稚嫩的声音有一丝喑哑,“扶我起来。”
“诶!”青鹭赶紧将晏宛绾扶了起来,“小姐您慢点。”
晏宛绾站起来之后一阵头晕目眩,眼前有一瞬间的发黑,幸好有青鹭扶着她,不至于让她倒下去。
“我没事。”晏宛绾恢复几分神智后,淡淡道:“我要出去一趟,你无需跟着我。”
“小姐,这怎么行!你身子现在这么弱,要是出事……”
晏宛绾拿过旁边的披风穿上,哑着嗓子道:“我说了不用管我。”
三个人在门口目视着晏宛绾走远,黛苏急的直跺脚,“青鹭姐姐,我们跟上小姐吧,我实在是担心。”
“小姐不让我们跟着,自然有她的理由,若是我们跟上只会惹的小姐不高兴。”
“那……那也不能让小姐一个人出去啊,外面的雪还未化。要是……”
青鹭看着晏宛绾远去,身旁两人道:“若是半个时辰内,小姐还没有回来,我们就出去寻她。”
“是。”
晏宛绾走出亭榭阁后,被冷风迎面一激,不断地咳嗽起来。
她的高烧还未褪下,浑身像是一万根针来回扎着一样痛,即便如此她也要走去祁箫的墨竹院。
她不知道她昏迷这么多天,祁箫的墨竹院有没有被府中的人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