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陈年旧事
“上次晏宛绮污我偷母亲的萤火珠钗,大哥哥不是还说四妹妹羸羸弱弱的,看着是个娇弱的,不会说谎?”
“妹妹今日就明白告诉你,那晏宛绮就是一个空有美丽外表的食人花,那才是闷声不叫,只会咬人的主呢!”
亭榭阁被反咬灰溜溜回来之后,赵氏的训斥倒是让晏宛蓁长记性的很,直到现在,她都不会再亲近晏宛绮了。
“蓁儿说的,是这个理。”
“只是,你们被母亲放在手心里娇宠着,自然不知道做小伏低的道理。”
沉吟片刻,赵氏看向晏明辙,沉声道:“明日一早,你随我到库房去挑选一些稀罕玩意,赶早给那小路子送过去,或许,还能挽救一二。”
晏明辙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反驳,恭声应了下来。
打发晏宛蓁和晏明辙离开后,赵氏整个人仿若虚脱了一般,瘫坐在了软椅上,双目失神的看着那已快燃尽的蜡烛。
“夫人,天色不早了,早些去歇着吧。”
“奴婢看马姨娘那院子已经熄了烛火,想来侯爷今天晚上是不会过来了。”
在晏宛蓁和晏明辙离开后,厉妈妈步伐轻缓的来到了花厅内,先是拨亮了些烛火,这才柔声对赵氏道。
“若是让她进了门,恐怕以后侯爷再难来我房里了。”
赵氏望着厉妈妈,泪眼婆娑道。
“侯爷心里是有你的,这么多年,您为锦安候府添丁加口,又操持着偌大的家业,侯爷心里是感念你的。”
“感念我?你知道的,我要的并不是感念,我想要的不过是他的真心,哪怕是佯装出的柔情,我也是欢喜的接着的,可是,就算是虚情假意,他都懒得施舍给我,他真真是好狠的心!”
赵氏感伤,厉妈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才好,只能立在赵氏身侧,连连叹气。
双手持了锦帕擦拭了眼角边的泪珠,赵氏自顾自的笑道:“我记得刚入侯府的那几年,我们也是如胶似漆,神仙眷侣一般的,那个时候,侯爷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我的身上,婚后第二年,我便生下了侯府嫡子,我现在都记得,当时侯爷抱着辙儿,眉眼都是笑的。”
“那个时候,他还会贴心的和我说‘辛苦我了’,每日朝堂事毕回府后,他会第一时间来看我们母子,那时候是真的好啊!”
沉浸在和锦安候新婚的甜蜜中,赵氏脸颊上洋溢着难得一见的柔美,就连唇角边上的笑容都带着丝丝的甜蜜。
片刻后,赵氏脸颊上的幸福笑容陡然消散,一抹狠厉瞬时闪现在眼底。
“都是因为她,自从她进门之后,侯爷对我的态度就大不如从前,自从她来了之后,侯爷的魂都被她给勾走了。”
“她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却可以让侯爷全心全意心甘如怡的为她付出,我真的是好恨啊!”
“那个时候,我真的恨不得他们两个人都去死。”
说到这里,赵氏却又凄然笑了,道:“侯爷如此痴心,又能如何?他注定是得不到她的,哈哈哈,谁让她是他的弟妹呢!”
耳听赵氏说到这里,厉妈妈不由疾步来到赵氏的身侧,赶紧拿手捂住了赵氏的嘴,抬高了声音,连连道:“夫人在席面上怕是吃酒吃多了,莫不敢乱说啊!”
如此说了,厉妈妈不等赵氏再开口说什么,已是抬高了声音,吩咐屋外伺候的大丫鬟进了花厅,扶着赵氏入了暖阁去休息了。
又叫了洒扫丫鬟来清理花厅内的青釉茶盏碎片,吩咐停当后,厉妈妈这才紧随着来到了暖阁内,打发近身伺候的大丫鬟都去二门上伺候了。
“现在比不得从前了,夫人再说话,可是要当心隔墙有耳了。”
掌家权虽是交到陈氏手中的时间不长,可是,接着泽哥被烫伤,陈氏已是将锦安候府内伺候的人换了许多,如今依嫡院内新换下人的底细还没有摸清楚,厉妈妈说话自然是十二分的小心。
“怕什么?”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那些年,侯爷只要是见到了她,那眼睛就发直,不仅仅是我,就连老太太和老三都发现了吧?这种事敢做,难道还怕别人说不成?”
“幸而她早死了,如若不然,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败坏门风的事情呢!”
来了卧房暖阁,赵氏更是有恃无恐,心中想什么便是一股脑的都倒了出来。
“我的好姑娘,可不敢乱说了,这都是陈年往事了,还提来做什么啊?只能是让自己闹心罢了。”
“当年,也只是咱们家侯爷心中动了念头,人家那位,或许到死都不知情的,毕竟是没有挑破的事情,您若是让人拿了话头去,免不了到时候又是一场麻烦事。”
厉妈妈伺候赵氏卸下了发髻上的钗环,又捧了一碗热腾腾的银耳莲子粥递到了赵氏的手中,这才接着说道:“侯老夫人现如今好不容易松了口,同意您和二房那位一起管家了,这种时候,您万不要出了差错,要趁热打铁,要不了多长时间,这掌家权就又回到您的手中来,这才是正理。”
“嗯。”
“适才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现如今算是得了一半的掌家权,赶明,我也得借着崔妈妈一家子诉苦的由头,把那些得力的奴才招回来才是。”
“自己人放在院子里,用着也放心些。”
赵氏口中吃着软糯香甜的银耳莲子粥,细细的盘算着。
这时,家宴上提到的废院子猛然之间浮上心头,赵氏不由有些担忧的看向了厉妈妈,道:“你说,三丫头今天晚上怎么突然之间提到了废院子?她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瞅着三丫头那憨憨的傻笑,我这心里却是一阵阵的发毛,我总感觉三丫头并非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可是究竟哪里不对劲,我一时之间却又是看不出来个究竟。”
“自从这丫头落水大病一场后,真真是大变了样了,看着似乎一眼看透了她的心思,却又话头里处处是坑,让人捉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