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迷雾重重
据晏宛绾所知,晏盛垣是不喜欢听戏的,而且,晏盛垣为新任锦安候,自视甚高,压根不会和这些下人们混在一起的。
就算是他要听戏,也会找个雅致的地方,摆了茶果点心的。
“侯爷哪里是去听戏啊,侯爷是去看人的。”
“小姐,你不知道,有一个扮了小花旦的姑娘,长得可漂亮了,当时侯爷都看直了眼睛了。”
“而且,那小戏子长得神似……”
黛苏说到这里,青鹭却是皱了眉头,冷声呵斥了黛苏,道:“你在小姐面前胡言乱语什么?”
“侯爷是锦安候府的主子,岂是你能随便非议的?还不赶紧吃饭?”
青鹭突来的火气把黛苏呵斥愣了,晏宛绾和青芷不由也是怔在当场。
非议主子虽是坏了规矩,可是,一直以来晏宛绾从未在这方面约束过她们。
今日青鹭反倒是反常了。
被青鹭训斥了,黛苏未反嘴,更是反常中的反常。
“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放了手中的玉勺,晏宛绾追问青鹭道。
“没事。”
“奴婢是担心黛苏说话没轻没重的,被依嫡院那边抓到了话头,到时候大夫人又要寻麻烦的。”
回了晏宛绾的问话,青鹭未再说话,黛苏也只顾着闷头扒饭。
晏宛绾未再追问,只当是两个人闹了矛盾。
两个丫头回来的时候急匆匆,吃了饭,又火急火燎的离开了,嚷嚷着说是好戏要开锣了。
午后,晏宛绾在窗前摊了一本书,捧了热茶,身上盖了白狐裘薄毯,窝在了贵妃软塌上,慢慢的翻看着。
青芷则还是忙活着未做完的针线活。
燃烧正旺的银炭在火盆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银丝盘花的香炉中,刚刚压好点燃的沉香袅袅升起,徐徐化开。
亭榭阁许久不曾这般安静闲适了。
重生后,晏宛绾的内心被仇恨充斥着,看哪里都是带着一层灰蒙蒙的心机和算计,她竟是记不起,上次这般享受生活的时候是哪天了。
晏宛绾单手捏了书页,却是迟迟未曾翻过去,片刻后,晏宛绾抬眸看向阳光笼罩下的青芷,道:“我怎么感觉青鹭好像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呢?”
“应是不会有什么大事。”
青芷手上的针线活不停,头也未抬,道:“若是什么大事,借给她两个胆子她也是不敢隐瞒的,想来是不足一提的小事罢了。”
说到这里,青芷稍稍停顿了片刻,而后,抬头,看向晏宛绾道:“看她俩用午饭时的样子,好像担心说出来之后小姐会生气,应是两个人不知道哪里又听了闲话来了。”
“嗯。”
青芷如此说,晏宛绾也是未曾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两个丫头虽是热衷于凑热闹,却也是把晏宛绾的吩咐都放在了心上。
待晚上再回来的时候,两个人特意到修整过的废院子去看了。
“小姐,废院子上还落了锁。”
“瞅着院子的围墙好像还加高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动工的。”
“那院子在侯府的角落边上,如若不是特意过去看了,压根就不会知道废院子那边的动静的。”
青鹭一边说着,一边忙不迭的给黛苏扫着身上的落雪,接着道:“适才奴婢和黛苏两个人一起过去的,天色还未黑下来,看着那废院子阴森森的,吓人得很,周围连个人都没有。”
“嗯。”
“不着急。”
“大婶婶想什么时候开就什么时候开吧,总是不能等到梅花都落了再打开的。”
既然赵氏在侯老夫人的面前应答下了,晏宛绾不相信赵氏还敢不兑现承诺。
“小姐,今天下午听戏的时候,奴婢正好坐在了厨房刘婆子的身边,说来,那刘婆子和紫叶是出了五服的远亲了,却好巧不巧,竟是知道紫叶的近况。”
起初晏宛绾还是懒洋洋的,在听到青鹭说到紫叶,晏宛绾顿时来了精神,一双美目直直的盯着青鹭的下文。
“奴婢说了,小姐不要害怕啊!”
稍稍迟疑了片刻,在得到晏宛绾点头回应后,青鹭这才小声道:“紫叶早就死了。”
“我听刘婆子说,紫叶嫁过去不长时间,就得了怪病,吃了几贴药,可是没啥效果,不过是几天之后,就病死了。”
“听刘婆子那意思,并非是紫叶不来府内给老爷夫人磕头,实际是没有命再回侯府了。”
晏宛绾怔愣许久,白嫩小手中的玉碗都险些跌落在地上。
未曾想到,昨晚刚刚梦到了紫叶,不过是一天的功夫,她得到的消息竟然就是紫叶的死讯。
不仅仅是晏宛绾,就连青芷也是被唬了一跳。
“怎的就死了?”
“紫叶在府里当差的时候,身体一直都很好,未曾听说她身上带有什么隐疾,怎的刚刚嫁过去这么一月有余的时间,就得了不治之症了?”
青芷追问道。
“那刘婆子不过是紫叶的远房亲戚,也就是沾亲带故的,却也是不会为了紫叶出头的,当时刘婆子也是听府外的人这么说说了一嘴,她都没有去看。”
“紫叶打小就在夫人身边待着,又没有什么亲人,那个时候夫人已经去世了,她又自己求了去了依嫡院当差,自然是没有人过问她的死活的。”
得了这个消息的时候,青鹭也是追问了刘婆子的,却是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那紫叶的夫家,可就在府邸周围?”
沉吟了许久,晏宛绾出声询问青鹭道。
若是紫叶还活着也倒罢了,可是,现在知道紫叶新婚之后不久就暴毙了,晏宛绾的心里反倒是更加不安了。
她总感觉这其中自然是隐藏着什么古怪的。
梦中的谜团看似解开了,实际上不过是在谜团的外面又包裹上了新的谜团罢了。
“原来那户人家是在咱们府周围的,出了西角门,不过是百丈远,就能看到他家的房屋。”
“不过,紫叶死了之后,她夫家就匆匆忙忙的搬了家,现在已经不在京师住了,至于搬去了什么地方,也没人知道了。”
竟是真的也搬走了?
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