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凶手二选一？

咚咚咚，顾新城的办公室传来敲门声。

“请进！”

一双长腿踏进门来，来者，正是警民关系科的负责人魏曼宁。

“顾sir，诶，北北也在呢。我到你们这儿来躲一躲。”

沈北北一脸惊讶的问：“怎么了魏姐姐，没见你这么没精打采过啊？”

“别提了，跟媒体打了一早上的电话，心累！”

魏曼宁的心里确实憋着气。

别墅惨案立案有一周了，还没有取得可对外公布的调查进展。

一部分好事的媒体，居然自作聪明的搞起了什么“真实案件推理”的游戏，吸引了一大批网民的参与。

这个话题的热度很高，可大家在字里行间里对碧波警署，特别是“特调组”的破案能力，不乏指指点点、夹枪带棒。

负责警民关系科的魏曼宁压力倍增，对媒体打来的外线电话十分抗拒。

“真实案件推理游戏？”

顾新城饶有兴趣的问：“现在的媒体，倒是越来越会玩了。在哪儿能看到？你发给我瞧瞧。”

“不是吧，那都是一些没头没脑的猜测。你不觉得这些人都太闲了吗？”

魏曼宁撇了撇嘴，无力吐槽。偏偏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手机铃声】

“请问是哪位？啊？明白，我们这就过去！”

“什么情况？”

“蒋科的电话，特调组召开紧急会议。说是付大海的案子有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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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新城他们几个一进“特调组”会议室，就感觉到里面的气氛与此前大不相同。

廖捷的眼睛里一扫之前的焦灼，此刻正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各位，实验室刚送来了DNA分离检验结果。咱们是时候找候启明一家好好聊聊了。”

候启明，一家？

最后走进会议室的沈北北支棱起耳朵。没听错吧，难道是集体作案？

半小时前，碧波大学回传了检测报告。东区公寓701室的水样中，确实检测出了微量且断裂的DNA碎片。警署立刻按法定流程，向齐东市中心医院调取了侯启明的病理样本。

果然，从中对比出了一致的序列。

但是，这还不能完全确定疑犯就是候启明。在遗传科学理论下，这些破碎的DNA碎片既可能来自于他本人，也可能来自于他的父系亲属，也就是他的父亲、兄弟或儿子。

候启明的老父亲和两个兄弟，都生活在江州，近期也没有到碧波市的通行记录。那剩下的唯一可能，也就只有候启明的独子——侯磊了。

他们之中，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又或者说，这对父子一同谋害了付大海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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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笛声】

接到通知的齐东警方立刻控制了候启明一家。

两地警署经沟通后达成一致，各派两名警员组成联合审讯小组。待理清事实关系之后，再将确定的疑犯押解回碧波，等待法律的审判。

谁来承担这个重要的审讯任务呢？警长秦朝阳的心中已有人选。

一小时后，顾新城和沈北北抵达齐东。他们，将第一次与本案的嫌疑人面对面。

候启明一家三口，被分隔在三个不同的审讯室中。为了避免他们串供，警方决定采取四对一、背靠背的审讯方式。

长年被病魔折磨的候启明，身体已经极度虚弱了。他的妻子王芳神情惊恐，一直向警方要求可以去陪伴丈夫。他们的儿子侯磊，则独自呆坐、埋头不语。

“被捕时，他们各自都什么表现？”

顾新城向办案警员询问到。

“候启明夫妇非常惊讶。他们表示听说过付大海一家的死讯，但没想到他们并不是死于单纯的火灾。”

“那侯磊呢？”

“我们是从那家他常去的“街心网咖”把他带回来的。他表现的倒是比较平静。我们的同事问一句，他就答一句。”

“我能看看当时的视频吗？”，顾新城问道。

“没问题。”

齐东警方的执法视频中清楚的显示，警员们走进网咖时，那些打游戏的玩家们正沉醉在各自的“战场”中，根本就没注意到他们的到访。侯磊当时也带着耳麦，但打开的却是设计页面。

现场警员要求带他一起回警署时，他还完全处于发懵的状态，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一直到被押入警车之时，他的表情仍旧十分茫然。听到警员明确表示是有一宗命案需要他协助调查时，他也只是轻声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根据经验，疑犯在被捕之时，是心理防线最为薄弱的时候。

这个时候尽快开展审讯是一把双刃剑。如果能够切中要害，攻破其心理防线，那么直接撬开真相的可能性最高。

但如果不能有效的把握住对方的心理弱点，没有及时捕捉到他们的逃避、恐惧和犹豫，那就会错失良机，反而让罪犯摸清警方的底牌。

这个案子目前尚且缺乏明确的铁证，这场心理战的胜负，将直接影响破案的成败。

“那我们就先从侯磊问起”，顾新城目光坚定的做出决定。

“啊，为什么？”

这样突然的决定，令沈北北感到不解。不仅是他，齐东的警员们也很疑惑。

在同类案件中，警方一般都会优先审理嫌疑最小的人。比如，这个案子里的王芳。

让他们从旁提供更多的细节之后，再去敲打嫌疑最大的那个人。

这也叫做“前后夹击，有备无患”。

现在，顾新城却要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去单挑侯磊？会不会，太过冒险了呢？

但大家也都知道，顾新城是著名的犯罪心理专家，没有败绩。两地警方的高层也早有默契，怎么审？先审谁？都以碧波警方的意见为主。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那就这样。联合审讯小组在简单碰头之后，率先走进了侯磊所在的审讯室。该说的话、该摊的牌，此刻都要在桌面上见真章了。

“侯磊，我和这位沈警官刚从碧波市赶过来。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要找你问话吗？”

看着眼前相貌平平、神色冷静的侯磊，顾新城不疾不徐的开始发问。

“嗯，你的同事刚才已经说过了，想向我了解跟付大海一家有关的情况。但我们两家早就没有往来了，我应该帮不上警方的忙。”

侯磊轻声开口，神情果然如现场警员所说，迟缓、淡然。

“那你知道你的爸妈，现在也在隔壁接受审讯吗？”

侯磊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对这个消息有些意外，语气也更急促了一些。

“这事儿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爸等会儿还要去医院的。”

“我想他去不了了。”

“你什么意思？！”

顾新城笃定的语气像是触动了侯磊身上的某个机关，他抬起头来盯住顾新城的脸，目光中竟有了几分狠厉。

顾新城不以为然的说到：“我们在命案的相关事发地，发现了候启明的生物痕迹。警方有理由也有证据指控就是他，处心积虑的谋害了付大海一家。

所以今天下午，我们会把他押解回碧波。”

侯磊的眼神愈发的伶俐起来，他瞳孔瞪大、鼻翼张合，欲言又止，整张脸也慢慢的涨红了。

看不清是愤怒，还是错愕。

“你们肯定搞错了？我爸根本没去过碧波”

“你怎么能肯定呢，白天的时候你又不在家？夜里你也不跟他睡一张床。

再说了，现在这些都不关键。他的DNA信息就是铁证。如果他无法自证清白的话，等待他的就是最严厉的惩罚。一家四口、灭门惨案，我们可不敢犯错。”

顾新城边说着，边合上了他的审讯笔记：

“我现在还要跟你确认，你以及你的母亲王芳女士，此前是否知道或者隐瞒了候启明意图谋害付大海一家的事实？”

这样的言行显然表示，警方已经丝毫不愿再多浪费时间了。

这些动作，侯磊自然是看在眼里。他推了推鼻梁上逐渐滑落的眼镜，猛然抬头问到：

“你们在哪里发现我爸的DNA痕迹的？

怎么证明警方不是为了破案，故意栽赃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