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起露营？
对于高蓓和妞妞，沈北北是怀有强烈同情的。
虽然警方现在还没有告诉她们杨晋元已经遇害的消息。但这个事实，会在她们今后的人生中，带来漫长而持续的影响。
纸是包不住火的。
妞妞迟早会发现，自己的亲生父亲再也不能陪她一起去咖啡馆与小狗玩耍了。而抚养她的全部时间与责任，也会落在她的母亲高蓓一人身上。
总之，沈北北并不相信高蓓会对杨晋元下毒手。杀
人抛尸，得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会逼着一个柔弱的女人这样做呢？
“再说了，如果杨晋元发现自己有危险的话，他不会要求下车吗？就算是当面掰扯，在体力上，高蓓也很难占到上风的。”，沈北北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他拒绝往这个方向上继续追查。
“北北你说的没错。按照现在所有的信息和逻辑来判断，高蓓绝对是第一个被排除嫌疑的人。假如她是凶手，行凶计划中但凡有一点点纰漏，都会被杨晋元和妞妞察觉。”，顾新城缓缓道来，示意沈北北先不要着急下定论。
他说：“可坏就坏在，如果凶手的布局足够精密？那么我们所看到的、听到的一切证据和证言，都在她的意料之中。甚至，都是她想让我们知道的。”
“但是新城，你要想好，要不要现在就走这一步？”廖捷还是有一点犹豫的。
他明白顾新城是想要向唯一的可能目击者妞妞，核实高蓓当天的行踪细节。因为天底下根本没有所谓的完美犯罪，只要不放弃追查，就一定有凶手圆不了的谎。
但这种询问的机会基本上只有一次，如果利用不好，很有可能引起罪犯的警觉。从而促使她加快销毁证据的速度。
而碧波警方现在最缺的，就是证据。
“廖队，我觉得值得一试。这个案子拖得越久，证物和痕迹被找到的可能性本身也会随之消失的更彻底。如果还是将重心放在搜证上，按照现有的节奏，凶手一定比我们更快。有的时候，虽然很冒险。但咱们得搏一搏这种概率。”顾新城坚持着。
“行。你是侧写专家，我相信你的直觉和判断。是骡子是马，总得要拉出来溜一溜。我去走流程，咱们就跟妞妞，会一会。”
廖捷的表态，颇有几分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意思。这
次的凶手实在太过狡猾，他也一定会竭尽所能，销毁一些对自己不利的证据。但凡有一丝搅乱其计划，获得线索的可能，警方都不会放弃。
出乎意料的是，面谈申请没有受到任何阻力。
高蓓表现出了积极的配合态度。
听说警方想要跟女儿求证杨晋元失踪前后的种种，她并没有推挡，而是直接敲定了陪同妞妞来警署的时间。
第二天早上9点，母女俩如约来到了警署大楼。
“妈妈，这里是什么地方？好大好气派呀。”
警署的接待室里，妞妞正摇头晃脑的缠着妈妈撒娇。
“这里就是警署啊。外面那些叔叔阿姨们，都是警员。妈妈不过告诉过你，遇到危险了，记得马上找他们帮忙。你忘了吗？”
妞妞从来没有来过警署，也不会理解这次会面的意义。她只是对这个新环境充满了好奇。
“妞妞没忘哦。那今天我们来找警员是为什么呢？我们有什么危险吗？”，她稚气的发问。
“警察叔叔们正在帮你找爸爸呢。你不是想知道爸爸去哪里了吗。等会儿，叔叔们问你什么，你就认认真真的、想好了再回答，听到没有。”，高蓓也耐心的哄着孩子。
“嗯！妞妞知道了。”
可爱的妞妞，让警署里的警员们喜欢不已。为了不让孩子感到害怕，警署并没有让她们在审讯室里接受笔录，而是安排了更加开阔的接待室，还准备了一些糖果。
顾新城带着沈北北坐到了母女两人的对面。
沈北北的手里，拿着一个可爱的小鸭公仔。这是警花麦小冬让他带给妞妞的。这个玩具最近卖的非常火。小鸭公仔胖乎乎、软绵绵的，植绒表面摸起来毛茸茸，很受孩子们的喜爱。
果然，从沈北北进门的那一刻起，妞妞就被小鸭吸引了。她大大的眼睛直溜溜的往沈北北的手里瞧。
“妞妞，喜欢这个小鸭子吗。这是送给你的哦。来，拿着。”
妞妞看了看高蓓，得到妈妈肯定的眼神后，她欢天喜地的扑过来，一把从沈北北的手里拽起了小鸭公仔。
“诶妞妞，不可以这么没礼貌。人家送了你东西，你应该说什么？”
“谢谢哥哥！”
妞妞忙补了一句感谢，乐的沈北北笑开了花。
回到高蓓怀里的孩子也很开心，她抬起头来，兴奋的对高蓓说：
“这个小鸭子，上次爸爸也给我买了哦。但是，马上就被妈妈你收进箱子里了。后来，我再也没看着它了。”
她捏捏鸭子的屁股，又捏捏鸭子的胖腿儿，喜欢的不得了。
“妈妈，你是不是把小鸭子弄丢了啊？咱们回去找一找吧。”
孩子无意中的一句话，让现场的气氛突然紧绷。也让两位警员看向高蓓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箱子？什么箱子？
难道那天高蓓带着妞妞去见杨晋元，还随身带了一个箱子吗？
和两名警员的反应相比，高蓓的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她摸摸妞妞的头说：
“怎么会弄丢呢？小鸭还在箱子里啊，妈妈忘了给你拿出来了。今晚回去，你就把两个小鸭子放在一起，让它们做伴好不好？”
“嗯！”
母女俩的对话流畅自然，没有任何的不妥。
高蓓看了看沈北北和顾新城，微笑着示意，他们可以开始提问了。
“妞妞，现在警察叔叔需要你好好想一想，最后一次见爸爸时，他有说自己要去哪里吗？”，顾新城尽量挤出一个友善的微笑，轻声向小朋友发起了提问。为了坚守保密原则，他也没有办法当着孩子的面儿，告诉她爸爸已经不在人世的消息。
孩子瘪了瘪嘴，神情委屈的说：“爸爸骗人了。他说到家就会给我打电话的，但是已经有好多天了。他都没有来看妞妞。”
“那天他为什么要提前离开咖啡馆呢？”
“爸爸接了一个电话，就把我带出来了，狗狗们都还没有吃完我喂的罐头呢。”
“是谁打的电话你知道吗？”
“不知道。”
“他有什么事情要着急处理，你知道吗？”
“不知道。”
妞妞好像有一些害怕顾新城。
虽然她很认真的在听他提问，但孩子的头越来越低，似乎没有兴趣和意愿多作回答。
见状，顾新城轻轻戳了一下沈北北的胳膊。
也许？她更愿意跟这个送她公仔的小哥哥交流吧。
沈北北点点头，展露一个真诚的微笑。对小姑娘说道：
“那天，爸爸都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啊？”
果然有效！
小丫头微微抬起头来，眼眸中波光灵动，兴奋不已。一看就是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儿：
“带了我最喜欢吃的巧克力糖，但我还是更喜欢小鸭子。还有还有，妈妈也准备了一大堆好吃的，都装在箱子里。因为爸爸本来答应了要跟我们一起露营的。”
露营？
杨晋元当天原计划留下来跟她们一起露营？这就奇怪了。
沈北北和顾新城交换了一下眼神，感到十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