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我在看你家夫君
可是目中无人和夫妻避嫌是两回事。
当看到白司音正坐在对面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和裴彦文的时候，顾云昭眉头一皱，直接用手肘去撞了一下裴彦文的胸，小声提醒，“你表妹看着呢！”
裴彦文这会儿才仿佛是看到了白司音一般，一边端过顾云昭喝完药的空碗一边淡漠地对她说道，“你二嫂这两日身子不太好，我想着还是多让她休息休息？”
裴彦文直接把询问说成了反问，生冷的口吻惹得白司音脸色红一阵青一阵的，看着越发楚楚可怜了。
顾云昭诧异得抬头去看裴彦文，结果这厮竟然还用指腹抹去了她嘴角的药渍，叮嘱道，“明日看见绥川才能出府，听到没有？”
“好啦好啦，你好烦。”顾云昭扭著身子躲他的倾轧，红著脸点头。
裴彦文笑了两声，站起身的时候看向了白司音，“走吧，我和你一起出去。”
白司音木讷的点点头，起身的时候甚至都忘了和顾云昭道一句别。
待屋里又安静下来，田嬷嬷才又进了屋。
见顾云昭正歪在窗边出神，田嬷嬷走近道，“算算日子，这位表小姐在咱们侯府住了也快三年了。”
顾云昭转过头问，“她与太夫人是什么关系？”
“是太夫人侄女的独生女。”
“侄女啊？”顾云昭若有所思，“我当还在同宗族谱里呢。”
田嬷嬷一愣，因为顾云昭的促狭而轻轻一笑，而后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太夫人姓邹。当年那表侄女一家为了避祸远道而来投靠太夫人，结果刚到汴京城，夫妻俩就相继咽了气，留了一个才刚及笄的小姑娘，披麻戴孝地来敲咱们侯府的门，当时给表小姐开门的人就是咱们二爷。”
顾云昭挑了眉，满脸听戏文的神色，“这么有趣？”
田嬷嬷真觉得这个刚进门的二少夫人是个妙人，“可不就是巧了么，当时还是二爷亲自去给表小姐的双亲操办丧事的。”
“恩，能者多劳。”顾云昭点点头，“那后来就这样住下了？”
“哎，可不就这么住下了嘛。”田嬷嬷叹了口气，“说来呢这个表小姐也是个身世可怜的，据说他们举家来汴京投靠太夫人，主要是因为一个乡绅看中了表小姐，想强娶了她做小妾。这个乡绅在他们镇上可谓是只手遮天横行霸道惯了，表小姐他们一家就连夜逃了出来。本以为来投靠了太夫人以后日子就能好起来，谁知她阿爹阿娘竟然相继染了风寒，人很快就没了。”
“那她也是个可怜人。”顾云昭摇摇头，“毕竟要是可以选，谁愿意寄人篱下呢？”
“可不是。”田嬷嬷附和，“这些年，老奴瞧着表小姐虽住在侯府，但主不主，客不客的，身份也是尴尬，那日子吧说不上清简，但总是身份不对，就怎么都名正言顺不起来。”
“名正言顺？”顾云昭挑了眉去看田嬷嬷，饶有兴趣地笑道，“嬷嬷说的名正言顺是指什么？”
慌乱间，田嬷嬷险些咬到了舌头，可最后她却还是支支吾吾地低下了头……
第二天一早，顾云昭起身就先去了万沐堂，给太夫人和蒋氏请了安，又把重新誊抄了一遍的家训亲手交给了太夫人，然后才跟着蒋氏一起退了出来。
“今日彦文不能陪你归宁，这事儿回头得和你伯伯婶婶说清楚，到底是我们侯府失礼了。”
一路从后院走到垂花门，蒋氏亲自送著顾云昭。
“母亲放心，绥川说侯爷昨日在宫里遇着二伯，已经和二伯打过招呼了。国事大过家事，更何况我今日一个人回去也不算归宁了，主要是想去看看和我同一天出嫁回门的姐姐。”
蒋氏连连点头，笑容中透著欣慰，“家和万事兴，你能和娘家姐姐有这样深的感情，是好事。”
“母亲不用再送。”眼看着前院很快就到了，顾云昭便缓缓地止了步，“等明日开始我早上去万沐堂，晚上再去霁水斋来陪您说话。”
蒋氏颇为诧异，“是彦文让你这么做的？”
“二爷哪顾得上这些。”顾云昭抿嘴直笑，“主要也是我资历浅，关于打理暖香坞的事想来找母亲商量商量。”
蒋氏闻言握了握顾云昭的手，心中微动，“彦文这些年一个人独来独往，屋里就缺了那么一个贴己照应的人。早些年我还着急过，可后来请了大师给他算命，说他姻缘尚浅良人未到，我这个当娘的就算再着急，也只能继续等。好在现在他娶了你，屋子里总算能有个说说话逗他笑的人了。他性子冷，可那颗心却是比谁都要热诚的，这些年侯府全都靠他撑著，若是可以，你就对担待他一些。”
“母亲放心，我会照顾好二爷的。”顾云昭点头应下。
等她回到顾府，顾云岚和张世存已经到了，大家一屋子人聚在堂屋里有说有笑地倒也是热闹。
席间，顾云昭第一次正式打量了这个张家姐夫。
文质彬彬，相貌堂堂，待人接物皆有种令人如沐春风的舒适感，既会看碟下菜，又不吝夸赞，真的是个非常值得深交的人。
“顾云昭，你在看什么呢！”
顾云岚当时是挨着顾云昭坐的，推杯换盏之间她已经不止一次看到顾云昭盯着自家夫君瞧了。
“看你家夫君啊。”顾云昭如实道，“啧啧，我觉得云清阿姐当时真是瞎了眼没有看上张家姐夫，现在她肯定是后悔死了。”
结果“砰”一声，顾云岚闻言就把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扣在了桌上。
顾云昭暗叹不妙，直接伸手捂住了顾云岚想破口开骂的小嘴。
“唔……唔唔……”
顾云岚的脸涨得通红，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儿，人已经被顾云昭给拎了起来。
一桌子人都好奇地望着她俩，而坐在三老爷身边的张世存眼中更是流露出了担忧之色。
“云岚阿姐刚才喝猛了，这会儿想出去透透风，我陪她去园子里走走，一会儿就回来。”
顾云昭说完，捂著顾云岚的嘴就把人直接带出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