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凝兮还是个不懂事的姑娘，常调皮捣蛋，为了不给三弟添麻烦，所以……”
夜鳞会心一笑：“皇兄这说哪里话，我这个人就怕不麻烦，不是吗？”
夜鳞这是铁了心要带凝兮走！
“郇儿，不过一个小小的侍女而已，给你三弟便是了。父皇这里有千百个，你想要，到父皇这里来挑就行了！”
夜郇为难，但身边的烟雪却突然拉拉他的袖子：“师父，我好困啊！我想回去……”
“再坚持一会，就带你回去。”
夜郇说完，烟雪点了点头。起身，绕到夜郇身后，迷迷糊糊的坐下，倚着他睡着了。
看来，这女子非侍女这么简单，既然这样：“鳞儿，朕看这姑娘似乎很喜欢你二皇兄。不如，就让她留在你皇兄府上如何？”
夜鳞顶着夜郇，有些可惜的说：“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强人所难，”随即他转向坐在殿上的梁明帝：“就照父皇所说的吧。”
哼，今日算你运气好，下一次，可没这么好运气！
等等，她怎么不见了？
他看了好几次，原来倚在夜郇身后的人竟不见了。不过他回头的一刹那，那姑娘是怎么消失的？
夜郇抬头看了眼夜鳞，低头看向自己怀里这团正呼呼大睡的白球，用手轻轻的抚摸她的背，并用袖子遮住她的尾巴。
“父王，儿臣近日身体不适，且府中还有些事，就先回府了。”
“这……”还是没把他留住……
“也罢，既然你不适，又有事务在身，朕也不好多久，就先回去吧。”
算了，这件事还是以后再告诉他吧！
“儿臣告退。”夜郇行礼，将烟雪抱在怀中，用衣袖挡着。
奇怪，那姑娘怎么不见了？而且我看皇兄怀里好像抱着什么。
“凌清，去暖香阁。”
“不回府吗？”凌清一手攥着绳子，一手拿着马鞭，不明所以。
夜郇抱着烟雪，低声道：“以我对夜鳞的了解，既然没有顺理成章的将凝兮弄到府上，他一定会用其他方法。”
凌清在马车外听得连连点头：说的也是！
在王爷还没有迁居到京都前，王爷一直都住在离陛下寝宫最近的子轩苑。
有一次三殿下看上了王爷的佩剑，吵着闹着求陛下给他。陛下不答应，他就半夜自己去偷。这一次没偷成，他又买通王爷身边的侍卫替他偷。
这事被陛下知道了，罚他禁足了三个月，还抄了一千遍的宫规。
当年他还尚且年幼，而如今他长大了，可想而知他不知道又会使什么手段。
不过——“王爷，为何你如此在意凝兮姑娘？话说这凝兮姑娘就像一张白纸，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王爷可以直接把她赶出去的。”
“你在与她接触时，可有察觉到她身上的异样？”
“异样？没有啊，有什么异样？”凌清回想之前，却还是什么也没发现。
“世人皆知上古有四大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却不知当时还有第五只，灵狐。其实也称不上神兽，顶多是四大圣兽的军师。灵狐一族，聚居于青丘，琏珗，骊山等地。四大神兽位列仙班，而灵狐不同，他们虽是灵物，但仍然是妖。”
“那，王爷的意思是，凝兮姑娘是妖？”可我为什么不觉得呢？
夜郇闻言一顿：“你可以说她是，但她也不是。”
“为什么？”
“你在接近她时，可有感觉到她身上有妖气？”
这么一听，凌清细细的想了一会，确实是没有。这也怪不得自己不觉得她是妖。
“可，万一……”
“只要是妖，身上一定会有妖气，何况，还是只不识字，不会法术的妖。”
话音刚落，凌清一脸震惊：是啊，他怎么没发现！
“可是，王爷，我总能感觉到她身上有一股寒气。”
“这就是我留她的原因。”
因为寒气？
王爷怕不是还在想南北寒川的事吧！
“凌清，你可还记得占卜老头曾提到的那位五万年前的南北掌司——云澜仙？”
“王爷说的，可是画云澜？”凌清说完一阵寒颤：“传闻中，那位云澜仙可是个美艳三界，闻名四海的女子。她的寒术称第二，绝对没有人敢称第一。后来还听说，那云澜仙与炎川掌司墨仪可是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只可惜后来这位炎川掌司竟被他最爱的人给害死了。”
“画云澜也因此被革职……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她遭四千万天神镇压，元灵散尽，肉身被灰飞烟灭，父皇还下旨让她永世不得轮回……”
说到这，凌清忽然明白：“王爷的意思是，凝兮姑娘，是画云澜的转世？”
“只是猜测。”
“可她不是永世不得轮回吗？怎么还可以……”
这也正是我所疑惑的：难道她真的强大得可以抗得过天皇的指令？
毕竟，占卜也曾说过：画云澜之强大，我们不容小觑，这道圣旨只能困住她几世，几世后，她将再次重返天界。
这怀中的，非人非狐，她究竟是什么来历？
暖香阁内，烛火在夜里独自跳动，香炉内的熏香黯然地烧着，微风拂过，牵出一道长长的白烟。
夜郇依旧是搂着烟雪睡，他触碰她的手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冰冷刺骨。
幸亏自己不怕，否则定会被她冻成寒冰。
想来，他来这里，已经有二十四年了吧？距离占卜给自己算的日期，还有两年。
琏珗，水晶宫
“吟儿，一会你备些吃的，同我一起去看雪儿。”
“这么多年了，母亲中于舍得让别人去看小妹了？我小时候无论怎么求，母亲都不答应，为何今日就……”
狐王闻言，垂下眼眸，流露出的是哀伤：“其实我也不想把她关起来，但是为了她能活下来，我只能这么做。”
非吟上前，挽住狐王的手臂：“母亲不用歉疚，吟儿相信，小妹总有一天会明白母亲的用意的。”
水溟虚
“轰——”
一声巨响，石门打开。狐王与非吟穿过屏障，进去水溟虚。
“雪儿？”
洞内除了水滴声，只剩一阵阵的回音。
不好！
“吟儿，快，召集所有族人到水晶宫内。快！”
“所有人，不论是哪一处角落都不能放过，就算是将整个琏珗掘地三尺，也要把小公主给找出来！”
“是！”
“母亲，放心吧，小妹一定会没事的。”非晗站在狐王身边，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雪儿还那么小，而且她不识文，又不会法术，若是遭遇什么不测，岂不是会……”
“不会的，小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非吟立刻打断，看着所有人着急，却又手足无措，她便提议。
“我记得水溟虚中应该有很多的人参，而现在这些人参不见了，说明，小妹应该和人参在一起，那些人参最小的也有一两百年的修为。不如我们用灵息术，试着*在哪？”
“灵息术？”思考片刻后，狐王起身，开始施法。
法术所幻化的蓝色蝴蝶逐渐聚在一起，变成一面屏障。随后，屏障内出现一副画面。
“母亲，这是什么地方？”
狐王看着那幅画，表情不禁凝重起来：“南梁，京都。”
“人界！”非晗惊讶：“小妹竟然在人界！她是怎么出去的？”
“晗儿，你带一些人去人界寻找雪儿。记住，务必要把雪儿带回来。她只要在人界多停留一刻，她就多一份危险。”
“是。”
“等等。”
非晗转身，问道：“母亲可还有什么吩咐？”
“天族太子夜郇正在人界游劫，到了人界，切勿招惹他，以免多生事端。”
南梁，京都，郇王府，书房
烟雪已经无聊的坐在书房一个早上了，而夜郇还是那样，拿着一根带毛的棍子在一面白白的东西上画来画去。
我好无聊啊！
烟雪咬住他的袖子扯了扯，夜郇就知道，这只又皮痒了。
“会研墨吗？”
烟雪闻声竖起两只耳朵：“吱——”
什么？
也做一把将她提起来，放到桌上，亲自示范，教她研墨。
“吱——”好了，我知道怎么玩了！
她上前，用两只小爪爪将墨抓住。虽然夜郇不费吹灰之力，但对她这只小狐狸，并且没有手的情况下，研墨还是有些困难的。
没办法，只能上牙了！
她刚咬上去就松开牙，不停的“噗噗”的吐口水。
可恶，我就不信了！
她用力抓住墨，开始磨了起来。只是这墨的味道对她来说有点冲……这会儿，她好想打喷嚏啊！
“阿嚏——”别看她小，这被她“打”出去的墨汁还不少呢！只是，全都落在了夜郇的衣服和画作上，脸上也有几滴。
刚打完喷嚏的烟雪一个头昏脑涨就没站稳，直接摔进了墨汁里。
一只可耐的小白狐秒变小花狐。
咦咦咦咦……
头好晕啊！
烟雪从墨汁里爬出来，她想睁眼，可似乎墨汁将她的脸给糊住了，黑漆漆的，她什么也看不到。
干脆，先走出这湿湿的地方。
她一路一边闭着眼，一边打滑的走在夜郇的画上。
画上空白的地方正好被她歪打正着，画了一个个像梅花似的小图案，俏皮可爱又生动。
他干脆在其余空下的地方画上一株梅，画完梅，烟雪还在打滑着往前走。
眼看就要掉到桌子底下了，夜郇忙拎起她的小尾巴，把她抱在怀中。反正，现在自己也是一身墨汁。
其实觉得，这花花的毛挺适合她的……特别是那黑麻麻的小脸，更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