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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绝杀芦苇荡

离浩天道:“阁下懂得驯狼术,手段好生了得。”他见来人能操控狼群,心下暗暗吃惊。林中人笑道:“教主后会有期。”听得林中响起沙沙的脚步,而后渐渐远去。

离浩天沉吟片刻,奔回乌三公身边,只见他小腿肚上被撕去一大块,虽不是大伤,但却较难行走,便先取出药膏为他包扎好。

离浩天道:“三公,你先休息养伤,待天明再返回,我独自去追杀他们。”乌三公有气无力的道:“教主要多加小心,那两个小子狡猾多端,何况还有一位高手在暗中埋伏相助。”

黎明渐近,森林里明暗交映,鲜活的生命渐渐打破了树林的寂静。

林中开始偶尔传来几声野兽的低沉吼声和跑动声,早起的鸟雀有的在筑巢、有的在唱歌、有的在唧唧啾啾地谈着情话。

前方出现一条淙淙流动的,水流清澈的小溪。溪边树枝低垂,鸟语花香,空气沁人肺腑。

张青峰深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跑到溪水边用清凉的溪水洗了一把脸,想道:“天快亮了,很容易就会被发现,必须尽快赶到岷江边。”

透过森林稀疏的树叶望去,可以看见近处是一片沼泽芦苇地,远处是乳白色雾霭中若隐若现的高耸山谷。

两人加快了步伐。

张青峰与姜山走出森林的一刹那之间,望着天边渐渐露出的鱼肚白,露出了笑容。两人一路狂奔,向岷江边奔去。青城后山离岷江边不过二三十来里路途,不久,两人已来到离岷江边不远处的沼泽湿地边。

晨曦中慢慢透射出的亮光,将黑夜中的阴森黑暗与潮湿消减,给不远处的沼泽湿地和芦苇丛抹上着一道道迷人的光影。

在多姿多彩的晨光照耀下,每一朵野草都欣欣向荣,枯黄的落叶变成黄金色,萧瑟灰白的芦花上也闪出亮光,野鸭成群在七彩的光圈中嘎嘎的欢快鸣叫……一切都变成了发光的东西,充满活泼泼的生命力。

宋时,蜀中的泯江两边,时有大水漫江,在两岸形成沼泽之地。江边大水至则泽国一片,一派苍莽;大水退则成为一片沼泽之国,沼泽间荒草芦苇疯长,百鸟积聚成群飞舞,鱼虫潜游。

张青峰与姜山走在芦苇湿地中的小道上,只见前方是长满青草的小道蜿蜒向前,两边是一人多高的芦苇丛。

风过处,芦苇则随风摇曳,花絮纷飞。

一眼望去,见芦浪在晨风中翻滚,雪白的芦花远远近近,层层叠叠,绵延至远处的山脚下。

“喵……喵……”一阵猫叫声从前方传来,接着一条毛茸茸的金毛小猫摇摇晃晃出现在前面的青草小路上。

它身上披着一身自然舒展的金黄色长毛,矮胖的身材,挺着一个圆滚滚的肚子,撅着的尾巴不停地摇摆着,鼻子在青草地与芦苇根下嗅来嗅去,一副活泼俏皮,讨人喜欢的模样。

“喵……喵……”金猫看到两人,有些警惕地停了下来,朝两人叫了两声,睁着两只黑豆一样油亮的眼眸打量他们。

姜山向路的前方望去,道:“此地如此幽静偏僻,怎会来猫?”前方的小路弯弯曲曲,穿过宽阔的湿地,一眼找不到尽头。

湿地中,万千生命在此繁衍生息,形态各异的墩岛星罗棋布,数十条河道纵横交错地将整片沼泽地划为水上迷宫。

秋风穿过密布的水网与茂盛的芦苇丛,吹得芦浪翻滚,吹下漫天芦花。

两人忽听得身后的芦苇丛起了一阵响动,扭头望去,只见一条人影快捷非常,踏着风中轻轻摇摆的芦苇杆随风而至。

来者看到两人,在空中凌空一翻,像一片芦花无声地落在两人身前。

姜山的眼眸中燃起两团怒烧的烈火,仿佛要将那一望无际的芦苇丛点燃。离浩天嘴角轻挑,冷冷地望着他。

姜山紧握刀的手在微微发抖,咬牙切齿道:“这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你。”姜山死死盯着离浩天,想将他的样子铭刻在心底。两人不见数年,姜山长大了许多,容貌大变,而离浩天好似有驻颜之术,容貌竟不见苍老。

离浩天道:“你一出生就注定要和我成为敌人,也注定要死在我的手中,因为你是姜长空的儿子。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杀掉你父亲?”离浩天望着几朵飘下的芦花,似乎沉浸在往事回忆中。

姜山恨声道。“我父亲一向对你厚恩,不但将你提拔为副帮主,而且还让你掌握巫教财政大权。帮众谁不说你是个忘恩负义,贪得无厌的小人。你为什么要杀掉我父亲?”

“我是一个忘恩负义,贪得无厌的小人?”离浩天仰天大笑道,“你知不知道我曾经差一点就娶了你母亲?你知不知道我好几次拼着性命为你父亲挡下致命的暗算?教中的每件大事几乎都是我流血完成,而你父亲却横刀夺爱抢走了我心爱的女人。你父亲做了什么,就知道坐在高高的教主宝座享受美酒和权势……”

“喵……喵……”一阵猫叫声打断了他的叙述,接着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叫道:“金胖子……金胖子……”一个半百老头从前方小路蹒跚而来。

老头鬓角略微染白,腿脚迟缓,看到金毛小狗,眼里露出喜悦之色,嘴里说道:“小胖子,乖,快跟我回家。”

金毛小猫看老人追来,撒开小腿向前跑,跑到离浩天脚下躲藏,一边扬起头嗷嗷地叫,似乎是想请求他的庇护。

老人走到离浩天面前,抚着胸口道:“这猫嘴馋,偷吃了邻居家几条鱼,我就揍了它一顿。它一赌气跑出好几里,我好不容易才追上它。我老了,跑不动了,请小哥帮我捉到它。”

离浩天眼中目光闪烁,心下暗中揣测着老人话语真假。

老人道:“我是前面山脚下袁家村人,村里族长袁平疆是袁天罡大师后人,看地看相在这方圆百里那可是大大有名。”

离浩天听他说出本地村名和人名,面色稍缓道:“老丈养的金色小猫好生可爱。”一边弯下腰将小猫捧在手中。

小猫长而茂密的金色毛发中猛地金光蠕动,蹿出一只金色大蚕,朝离浩天右手虎口穴张口就咬。

离浩天吃了一惊,右手划了个小圈,向金蚕背部斩落,身向右斜跨了一步。离浩天掌风激荡,这一砍就算是寻常猛兽也要受伤。但那金蚕却在空中一个翻转,避开掌风,咬在他肘窝。

离浩天长袖一抖,想将金蚕抖落,同时沉喝一声,左手双指出指如风,点向小金蚕头部。

老人突然动起来,一把雪亮短刀猛斩离浩天右手手腕,一把雪亮短刀直插离浩天腹部。

离浩天指尖一斜,点在金蚕背部金甲上。金蚕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在空中一口毒液吐在离浩天手背,斜落在地面。

幸得老人一刀逼移去离浩天手指部分力道,它才勉强安全落地。

离浩天右手后拉上抬后斜拍,想拍去直刺胸口的短刀,但还是慢了一步,短刀刀尖已刺入他的腹部一寸。他猛一收腹,向老人吐出一口黑雾,硬生生后移数尺,飘落在一株芦苇杆上。

离浩天低头看手背处,只见一瞬间,他的手背已全部变为金色,随着他在空中后飘使气血流动,一条小小的金线从他手背开始沿着手腕向肩部窜去。

离浩天咬咬牙,口中念着奇异咒语,向外吐出长长一口气,将窜到肩部的毒硬生生压回到手腕处。他直直地盯着老人,恨不得生吃了他。

离浩天厉声喝道:“老杂种,你是什么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暗算我?” 老人冷笑道。“谁说你我无冤无仇?你刚才在森林中伤了我的头狼,杀了我的狼兵,而且你还用声线震伤了我。”

说话之际,老人一双亮的眼睛,闪烁着年轻人才具有的神采。

张青峰两人闻言,心中震惊,暗道:“这位老人怎么会来救我们?他竟然能驾驭一群穷凶极恶的野狼,他究竟是谁?”

金蚕看到张青峰,欢喜地跳跃上他的肩头。张青峰摸摸它的头,金蚕便一动不动地在他肩头乖乖趴着。

离浩天不可置信地望向老人,心底十分震惊,苦苦思索之下,想不出江湖中有谁具有驯服野狼之术。

他摸摸短刀刺伤的地方,暗自庆幸见机得快,短刀没有刺伤内脏。

老人笑着道:“离帮主名震蜀中,今日我还想再领教帮主绝技。” 离浩天怒道:“好,那就接我一掌试试。”他深呼一口气,从芦苇杆上跃下,以受了金蚕之毒而受伤的毒掌缓缓推出一掌。那掌出得缓慢,却力蕴千钧。

眼看掌快到老人面前时,离浩天猛地提气旋身,一掌瞬间变作数掌连环击出。

掌影间,老人见离浩天伤掌掌心处积聚一团金色,料想是他将所中之毒逼到了掌心,便将右拳中指指骨前送突起,看准离浩天掌心乌黑处猛然点去,想以一击硬击将他掌心之毒逼回心脉。

两人掌指撞击,劲风大作,将路旁芦苇上的芦花震落万千。

洁白的芦花在空中飘扬,仿佛下了一场大雪。

老人退后一步,只觉突出的指骨间一阵麻痒,瞬间变作一团黑金色。离浩天向老人张开手掌,只见他掌心金色已然消失大半。

离浩天笑道:“虽然你是一条比狼还要狡猾的人狼,但你绝对想不到世间还有以外物化毒的功夫。”

老人苦笑道,“巫教的手段果然厉害。”

巫教之中神秘巫术数不胜数,离浩天练得一种化毒巫术,可通过身体任一器官借助外物化解毒性。他先是将金蚕之毒积聚掌心,通过与老人硬接一掌,将毒传导到老人身上。

张青峰道。“老人家,你暂且休息,我来会会离帮主。”他眼见离浩天在中毒和被刀刺伤的情况之下,依旧能力战强敌,深知不能再给他喘气的时机。

老人叮嘱道:“千万不要与他手掌接触。”

张青峰双拳一抱,向下坐马亮个虚步,一手护中,一手握拳猛击离浩天,这是使出青城劈空拳第一式“仙人问路”。离浩天冷冷道:“你是青城门下。”

离浩天见他不过一位十五六岁少年,丝毫未将他放在心上,右手单掌来接他拳。张青峰铁拳离他二尺远,但劲风到处竟将空气积聚汇集出一道漩涡。

离浩天吃惊道:“你如此年纪,已练到了劈空拳内劲最高境界!”

张青峰劈空拳一招出后,数招连发,将“力劈华山”、“炮打双锤”等数招连绵不绝使出,只听劲风呼呼不离离浩天左右。

离浩天敌得几招,斜步上前,手上使出七十二路擒拿手与张青峰近身搏斗。张青峰拳掌横冲竖砍,始终以劈空拳强烈的劲风将离浩天七十二路擒拿手挡在一尺之外。

离浩天久战无功,觉掌中毒气又慢慢扩散,便将毒气凝聚在掌心,接连出招欲逼迫张青峰与他拳掌硬碰。

张青峰有玉佩护身,心中无惧,见他掌心金色浓郁,当下提掌使出劈空拳“阳关三叠”与离浩天连对三拳,三拳皆击在他掌心。

离浩天猝不及防,拳掌刚一对碰,只觉劲道排山倒海般传来,不由自主向后飘飞。他怕张青峰乘胜追击,一点脚尖落在几根芦苇杆上,摇晃着想站稳。

不料劈空拳余劲不息,打得他脚下浮动,继续向后倒退,最终不能站稳,扑通一声掉落在芦苇荡水中。

张青峰与姜山飘身上前,只见离浩天落水处水面汩汩地冒出数十个气泡和一团血水,但人却消失了踪迹。

近处鲜红的血在水面间渐渐地稀释清淡,气泡也一一破灭,而远处的河面间,除了微风吹过的水纹,便再也见不到其它动静。

老人双目如刀,围着落水水面的周边细细察看,又向远处眺望半晌,无奈水中所见多是密密麻麻的芦苇杆,也只得作罢。

张青峰见他行事奇异,上前问道:“多谢前辈今日出手相助。晚辈看前辈似乎与金蚕颇有渊源,可否告知一二?”

老人看着他,面上不觉露出一丝哀伤之意,叹了口气,自语道:“我欠张大哥的太多,你不需谢我。我与这只金蚕相识有好些年了,比你认识它的时间长得多。”

看张青峰一脸疑惑,老人又道:“我们还会见面的,到时我自然会告诉你我是谁。”说完飘身而去。张青峰望着老人远去的背影,心中疑惑想道:“此人为什么说不需要我谢他?他口中所说的张大哥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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