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公主
“殿下,本来就要得手了,可……突然冲出来一群人,把人劫走了。”
李衍轻嘲般笑笑,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骤然抬手将桌上的茶盏拂落在地。
“废物!”
偌大的宫殿中回荡着他怒气十足的吼声。
“一个坠子拿不回来,现在连瓮中捉鳖都能让人给跑了。”
李衍似笑非笑的说道,抬眸间眼底忽而泛起嗜血的狠厉。
反手挥袖间手中骤然多了一把滴血的长剑,面前的几人纷纷倒了下去。
“爷,您先莫急,咱们最好安分一阵子,如今就要回宫了,便是郡主回去后再向五殿下翻旧账,这事也是查无实据的。”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您还怕没有机会对付她吗?”
身后的青衫男子接过他手中的剑,随即一边说着一边摆手唤了人将尸体拖走。
李衍深吸一口气,倒也没有反驳。
一开始的双鱼地图,到这一次的请君入瓮,他如此大费周章却连柳素一根头发都没有扯掉。
也不得不让人怀疑背后究竟是谁在护着她。
只是如今也没有时间再去想此事,她背后的人竟如此神通广大,看来他要把明月楼里的东西转移一下,不然早晚会出事。
。。。。。。
五日后,豫皇率众人返达明都,随行之人还多了李屹与废太子妃。
而朝中上下也为迎接南康王子与公主做起了准备。
偏生李行没有忘记那金丝双鱼之事,一回宫便赶往长兴宫去寻李萱。
当初他亲手收下了柳素那面纸鸢,可李萱从他宫中离开后纸鸢便不见了,不用想也知是她拿走了。
可他深知李萱,在叛国谋反这种事上,她不可能会有概念,更不可能有这样的心思去陷害别人。
在他还未同李萱确定之前,这件事他谁也不能说。
“公主,五殿下来了!”
千姝望着宫门口欣喜的唤道。
然而李萱却未像从前那般欢喜的跑出殿中迎接,拿笔的手一顿,抬眸间有片刻愣怔,随即淡淡应了一声:“嗯。”
李行大步跨进殿中,身后的内侍将带来的东西一一递给宫婢。
瞧着如今的李萱很是冷淡,李行想要问的话一时倒有些难以说出口。
沉默片刻,终究转头问一旁的千姝道:“这段日子公主过得可好?”
千姝俯身应道:“回殿下,公主最近胃口差了些,人都瘦了一圈。”
李行侧目看了眼仍旧在画画的李萱,静立片刻便欲转身离开。
“皇兄有话便说吧,不必看我的脸色。”
听她忽而开口,李行敛眸犹豫片刻,启唇道:“你从我宫中拿走的纸鸢,可还在?”
李萱停下手上的动作,微微侧过眸光漫不经心的问道:“什么纸鸢?”
“画着鱼戏莲叶图的。”
他顿了顿,终究又补上一句:“柳素赠我的那一面。”
李萱眸色微沉,紧紧捏着手中的笔,半晌才开口回道:“不记得了,应该是扔了。”
听罢,李行也不再多问,随口嘱咐一旁的婢女:“好好照顾公主。”
继而转身离开了长兴宫。
殿中忽而传来笔砚摔落的声音,惊得千姝身形一震。
李萱稳了稳情绪,随手将画了一半的梅花揉皱丢在地上,眸子里满是不甘。
便是如今柳素已成了秦王的王妃,皇兄还是忘不了她,她到底凭什么?
离开长兴宫后,李行摩挲着手中的金丝双鱼不禁陷入深思。
如今此物在他手中,便也代表想要陷害柳素的人并未成功,此时来查这件事倒有些浪费时间。
不管是谁,想要扳倒柳家的便也不是敌人。
若要安柳素的心,倒也不必查个清楚,只找个人出来将罪名抵上,便也就过去了。
想罢,李行似下定决心,负手大步往黎玄殿而去。
……
十日后,南康王子便与沁雅公主率随行移驾被迎进了明都城。
听说这位沁雅公主天生身带异香,闻一闻便能使人心神皆醉。
明都城中的百姓皆挤破头般来此观瞧,想要一睹这位公主的风姿。
长明街上,李彻一袭玄金朝服端坐马上,修长的身姿尽显丰神俊朗,冷峻的眉目间透着浓浓疏离与庄肃,让人不敢直视。
轿上的公主远远瞧着那马上的少年,不禁撩开轿前的纱帘。
只见那公主虽面戴珠帘,一双湛蓝的眸子在晴光下却透着湖水般的清澈,惹人移不开目光。
瞧着妹妹如此打量前面的少年,姬和不禁打趣道:“看来这夫婿倒也不必选了。”
姬如美目流转,扬唇回道:“那可不一定。”
说罢便将轿帘放下。
长安侯府
“姑娘,都日上三竿了,您怎么还在睡啊?”
月龄站在榻边轻声唤道。
月淞拍拍她的手,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不要打扰她。
随即将花样子递到她手中,与她一并来到廊下。
“姑娘这次随皇上去秋狝,应该发生了不少事,还是让她一个人静静吧。”
月龄撇撇嘴:“可是这都回来十几天了,姑娘跟咱们说的话连十句都不到,这样下去,人怕是都要呆了。”
月淞担忧的往屋子里瞧了一眼,随即瞄了瞄廊下的月暮,眸光微转,似是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对了,听说今天秦王奉命去长明街,迎接南康来的王子和公主了。”
月龄一边点头一边接话道:“是啊,刚刚听外面的小厮说,那公主竟生得一双蓝色的眼睛,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蓝眼睛的人呢。”
月浓远远晒着绣巾,不禁也插了一句:“城里的百姓都说啊,这公主是来选夫婿的。”
正说着话,便见月重从院子外面跑了进来:“哎呦喂,可累死我了。”
三人瞧了一眼,月浓忙抬手道:“让你出去瞧个热闹也能累成这样。”
月重挠头笑笑,坐在台阶上喘了两口气,拍了拍腿说道:“你们可不知道,那南康王子真真儿是个……嘶,那话怎么说来着?”
他绞尽脑汁的想了片刻,眸光一转道:“呃……啊对,金镶玉似的人儿。”
月龄白了一眼,挑了挑眉:“你这说的是南康王子还是公主啊?”
“哎呀,都一样,只不过那公主戴着珠帘,瞧不清长相。倒是那双眼睛,跟琉璃珠子似的。”
瞧他沉醉的模样,月龄轻哼一声:“又没贴人家脸上,说的跟真的似的。”
见他不信,月重忙又解释:“你看,你怎么还不信呢!那公主瞧见咱们秦王连轿帘子都掀开了,一双眼睛就差长王爷身上了,我能看不清楚吗。”
月龄往屋里瞧了一眼,连忙推了月重一下,低声嗔道:“嘘,胡说什么呢!”
屋外话音方落,阁中床榻上的姑娘缓缓睁开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