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卖国

“自进宫起，我和春丽就留心去学习梳发髻，”冬花说起这个就很是得意，“因为我们想让娘娘每日都能有好看的发髻，光彩照人。”

“你们有心了。”沈棠溪慨叹道。

“这是我们该做的。”冬花笑嘻嘻道，这是她和春丽的心里话，沈棠溪对她们俩有多好，她们心里有数，自是要尽己所能为沈棠溪做更多的事。

沈棠溪勾了勾唇，没有说话。任何语言都诉不尽她心中的暖意。

“对了，娘娘，”冬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压低声音凑近沈棠溪的耳畔，“我发现挽清似是在跟宫里的其他宫女打听娘娘的平日行踪。”

“是么？”沈棠溪并不惊讶，那日冬花的话提醒了她，她这诗晚宫里有狗皇帝的眼线。

其实这并不稀奇，这皇宫内外肯定有狗皇帝的眼线，但如她宫里这般第一日刚刚与冬花讲要看住假春丽，第二日假春丽就不见了的情况也未免盯得太紧了，纵是她前世在后宫里摸爬滚打多年也未曾见过这般。

莫非……沈棠溪以为是皇上对她起了疑心，却想不到这疑心之源。

闭目沉思良久，终是未果，沈棠溪便干脆放弃了。

在沈棠溪悠悠然之际，皇上在自己的书房暗室内却是恼火得很。

“这坊间怎么会出现这么多赞颂沈家将军们的谈辞？”皇上气得一拳砸向了木椅扶手。

“属下不知。”专属皇室的暗卫队大统领肖文单膝跪地，抱拳低头。

皇上让他们去散布沈家将军上不利于天、下不利于民的谣言，倒是没想到百姓们却是赞颂起沈家将军们为国为民的功劳。

更让肖文疑惑的是，皇上为什么要让他们去散布败坏沈家将军们的谣言。

只是他生是暗卫队的人，听命于皇室，自是不能多嘴，只管照做就是了。

皇上虽气得脾肺都要炸裂，却还是存在一丝理智。

他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怪暗卫队，毕竟他们都是听命于他行事的。

只是对于那个躲在暗处默默操控这一切的人，皇上很是气恼。

到底是谁在跟他对着干，如此不遗余力！

皇上发现自从那个沈家女进宫之后，他就开始事事不顺心了。

本来想让沈家那群道貌岸然的狗贼横尸疆场，无法入土为安的，却不料被人用棺材装好，运了回来，还是在大军进京之后！

本来算计好让摄政王和马袁上朝状告沈家狗贼卖国求荣、落得惨淡下场的，不料竟被他发现了摄政王与丽妃的奸情，虽是拔出了摄政王在宫中的眼线，可状告之事就无从下手了。

他本想让暗卫去民间散布“沈家将军做了上不利于天、下不利于民的事”的谣言，好激起百姓的气愤，他好顺势而为，趁机抛出证据，惩办沈家，结果坊间却传起了赞颂沈家的声音。

如意算盘一次又一次的被打乱，皇上真是气得脾肺都要炸了。

他感觉到在暗处躲着一个人，他就是这一切事情的幕后主使，是他一次又一次打破他的计划。

他本也怀疑过沈棠溪，但是她只二八年华，又整日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看上去实在不像是能像出那些计策的人。

只可惜他不知道这个幕后主使是谁，不然他定要诛他九族！

“算了，”皇上看着座下大气不敢出一声的肖文，实在是不想再迁怒于他了，挥挥手就让他下去了，“你下去吧！”

“是！”肖文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肖文走后不久，一位老态龙钟的老嬷嬷迈着蹒跚的步伐走至皇上面前。

“老奴拜见皇上！”

未等老嬷嬷下跪，皇上就连忙起身扶起了老嬷嬷。

“嬷嬷不必多礼，这里并无他人，您不用跟朕行礼。”说着，皇上扶起老嬷嬷朝暗室里的石椅边走去。

“不行，”老嬷嬷布满了褶皱的粗糙大手紧紧地抓住皇上的手，一边摇头晃脑，“这是礼数不能废。”

待皇上扶着她在石椅上坐好后，她又缓缓道：“贵妃娘娘当年可是最重礼数之人！”

皇上闻此言，眼神暗了暗，只是他背对着暗室里的烛光，老嬷嬷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嬷嬷，”沉默了少许，皇上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央着老嬷嬷，“您能不能再给我讲讲母妃还有外祖父一家的事？”

“好哇好哇！”老嬷嬷用力点点头，有浑浊的泪水从她无神的老眼里流出，“老奴就给皇帝讲讲贵妃还有施丞相的事。”

施家之所以被誉为京都的百年大家，不是因为他们施府出了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施丞相，也不是因为施家子女中出了一个盛宠满京华的贵妃娘娘，而是因为他们施府在这京都里矗立了百年，且历代都有封为卿相之人。

更重要的是，施家本以治学起家，是这百年京都第一个办学治学的家族，这也导致施家有遍布天下的桃李。

但施家最让人赞颂的还是得数先皇时期的施丞相与施贵妃。

施丞相仁德热忱，一生都与人为善，常常自解钱囊为京都周边的贫苦百姓送钱；而施贵妃贤良淑德，深知礼义廉耻，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别人的事情，而且还非常聪慧，是个难得的奇女子。

施贵妃贤德、孝顺、宽容、温柔，这就是朝堂上下对施贵妃的评价。

施丞相在朝廷中声望极高，施贵妃在宫中地位也很稳固。

而且施贵妃也深受皇帝与众大臣的尊敬。

在京都只要一提起施家，没有人不点头称颂的。

在京都只要一提到施丞相，也没有人不是感恩戴德的。

而在皇宫里只要一提到施贵妃，也没有哪个妃嫔不是含笑称颂的。

老嬷嬷印象中最深刻的一次是，有一年京都连下了好几日的雨，不断上涨的湖水淹没了京都附近的几座村落，好多百姓家里被淹了，就逃难到了京都里面来。

施丞相得知此事，第一时间开仓放粮，为难民煮粥煮饭，还送上衣物。

而施贵妃也曾几次三番亲自到现场为难民盛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