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是你什么人
我的人?
傅擎深是这样看待沈瑜兮的。
安年无力地耸耸肩,她步子后退:“她是你的人,那我呢?我呢傅擎深,我是你什么人?”
傅擎深声音晦暗无神,他给安年定了罪。
眼底神色带着淡淡的嘲弄:“你是我什么人你自己不清楚?”
安小姐心底一片冰凉。
男人启唇:“我傅擎深拿钱买来的!”
安年眼眸悲凉,淡淡一笑,在他眼里自己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不是么?
“傅擎深,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面前男人唇瓣抿得很紧,他抱着沈瑜兮转身要走,似乎没什么耐心留给安年。
安年忽地走上前拽住男人袖口的布料。委屈极了,她抿着嘴唇几乎是颤声问了一句:“如果我说,是她先惹事挑衅,你信么?”
傅擎深没有回应。
安年固执的又开口,声音低低的,竟有一丝丝期盼:“你信么?”
“你的话在我这儿没什么可信度。”
傅擎深踩着沉重的步伐就那么头也不回地走了。
安年呼吸发紧,心口撕裂般地疼起来。
桌上她精心准备一下午的饭菜傅擎深看也没看一眼,厨房里她连续三年学着做生日蛋糕还没端出来。
三层的奶油小蛋糕上点缀着傅擎深爱吃的水果,花边做得精致,贺卡上写着简单一行小字:傅擎深,生日快乐。
安年也在心底念出这一行字,她拿叉子吃了一口蛋糕,甜到发腻,可吃下去了,她又觉得苦……
看到眼眶灼热,眼睛酸涩。
傅擎深……
这个名字一遍又一遍,被她念了整整七年……
安年是被人砸醒的。
突如其来的重量压下来,她惊得睡意全无,迷迷糊糊地抬手去推身上的男人。
双手触及到冰冷的西服布料,她的两只手就被人霸道地握住摁在了身侧。
安年睡觉时会留一盏睡眠灯,此刻借着那昏黄的灯光,她终于看清身上之人的轮廓。
“傅……傅擎深?”安年震惊,眼睛睁大。脑袋晕乎乎像是做梦,“怎么是你?”
她和傅擎深结婚三年,彼此亲近的机会却屈指可数。
三年内偶有那么几次也都是机械化的,没有任何温情,好似只是为了身体需求。
傅擎深一贯冷漠,但在床上却是变着法往死里折腾安年。
“不是我,你希望是谁?”男人声音不辨喜怒。
感受着身上的重量,安年身子轻颤起来:“你胡说什么,先起来。”
悬在上方的男人一双眼较平日里混浊几分,他向来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漆黑的刘海散在额间半遮住一只眼。
在晦暗不明的光线下,他无视安年的说辞,细细打量着她,低声念她的名字:“安年…”
安年被举到头顶的双手紧紧攥着,手心隐约传来痛楚,她眨眼,无意识地轻咬唇瓣,想到是和傅擎深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自己还是没出息的心动到一塌糊涂,心像是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她脸颊着了火一样烧起来。
微微偏开头,安年挣扎了一下,猛地挣脱开来,她翻身要爬走。
“你喝醉了,我去帮你找醒酒药……”
她奋力的爬到床尾,男人的大手一语不发地握住她的脚踝将人拽回来。
“安年,你敢伤害小兮,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安年身子一抖,在男人高大身影的笼罩下,她只觉得像是有人兜头泼下一桶冰刀子。
原来他那样刻薄冷漠的嘴里也会喊出这样温润的名字。
小兮……
是她伤害了她的小兮么?分明是这个人将自己一颗心蹂躏的千疮百孔才是!
悲痛屈辱的泪从眼角无声滚落。
“不是你先和她厮混在一起!”安年忍不住吼了一句。
傅擎深摁着她手腕的力道加重,好似要将她的腕骨捏碎:“你在吃醋?”
安年别开头,心痛到无法呼吸,轻轻闭上眼。
傅擎深嗤笑道:“吃醋?你配么?”
原来,她连吃醋都不配么?
“傅擎深……”安年睫毛颤抖,泪水无声滑落,“结婚三年,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傅擎深唇角嘲讽的讥笑加深,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偏头,唇瓣贴在她耳垂上低低开口:“安小姐是不是忘了?当初是你送货上门,准备好了要将自己卖给了我!”
是啊!
是她一手将他们的关系弄到如今这样的地步。
安年怎么可能会忘呢?
就像沈瑜兮说的,廉价的她怎么配得上傅擎深?
傅擎深沉重炙热的呼吸落在脖颈,或许是为了惩罚她的不懂事,伤害了沈瑜兮吧!今夜的傅擎深发了狠一样,似乎是想要把她弄死……
随着梦魇般的浮浮沉沉,安年彻底陷入回忆中,她想到三年前安氏企业破产,父亲顶着压力跳楼欠下一屁股债务,母亲被查出胃癌雪上加霜。
而她则褪下满身名牌开始工作赚钱,边还债,边照顾母亲。
也许是老天爷可怜,安年在医院遇到了傅擎深,她最后的一棵救命稻草!
当时的她穿着一身地摊货,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突然乍现的光明,她一股脑冲上去,张开手臂挡住了面前要走的男人。
男人身姿修长,名贵西装,一身矜贵气息与生俱来。这样的傅擎深和安年站在一起,两个人形成鲜明对比。
傅擎深一时间似乎没认出安年来,他一双沉沉如墨毫无情绪起伏的眼眸如寒冬腊月三尺的寒一样盯着她,眼眸微挑时:“嗯?”
他声线冷沉,只淡淡“嗯”了一声,尾音上挑是在问她来意。
安年一身的不堪窘迫无处遁形,她向来骄傲自信的头颅随着双臂一点点垂下来。
方才看到傅擎深的那一刻安年以为在做梦,此刻却有些无措,她咬着唇,低低呢喃出来:“傅总,你能不能,能不能借我一点钱?”
“你放心,我会还你的,写欠条也可以!”
安年卑微地站在傅擎深面前,双手死死揪住衣角。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能打的工她都打了,但她还是凑不齐母亲的医药费。
如果换一种方式,她没有这样的狼狈不堪,她还是昔日意气风发的安氏小公主,安年不会错失她和傅擎深之间再次相遇的缘分。
她可能会低下头,忐忑不安地红了耳根子,告诉傅擎深自己喜欢他,非常喜欢他。
然而现实却那么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