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午夜梦回,你会不会后悔?
安年心口一凉,紧接着就听到宋朝小心翼翼地问:“傅总,检查结果还没出来,这么早安排手术会不会太早?”
傅擎深冷哼一声:“早知道就不该留下这个隐患!”
“傅总……”宋朝再次开口,“您是不是该相信夫人?这个孩子或许……”
“宋朝!”傅擎深声音冷得吓人,他沉声道,“你也说了或许!这世上,从来没有人能这样耍我!”
宋朝不死心又道:“可是傅总,医生也说了,夫人身体很虚,而且头胎,若是流产对夫人有很大的危险。”
闻言,傅擎深蓦地扭头看向宋朝。
“宋朝,你什么时候对我的傅太太如此仁慈了?”
宋朝身躯一怔,低下头去!
站在门口的安年只觉得透心凉。
她失了魂一样。
傅擎深的话还涌荡在耳边。
隐患!
这个孩子自始至终都是隐患!
不管是孩子还是大人,只要有关她安年,在傅擎深心里从来都是一文不值!
错误的,错误的!
手里紧紧捏着的手机砸落到了地上。
“砰”的一声,惊动了书房里的两个人。
手机滑落的瞬间,安年的指尖也无意识地点开了那段录音。
她和沈瑜兮在医院的那番对话响起来。
“那天呢,我确实是怀旧去了趟老宅,但我没想到你的房间门恰好开着,你的手机屏幕恰好亮着,而顾星洲又恰好在那个时间段给你发了条信息问你过得好不好。”
“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可能放过呢?我可是巴不得你跟那个男人远走高飞!于是,我代替你回复了他,我告诉他你过得不好,你想离开这里!”
“安年,你也够幸运,都一个结婚的人了,还遭顾星洲那么惦记,我现在都能想象得到那个人在知道你过得不好时,该有多心疼!于是,他漂洋过海,瞒着家里人,担着被擎深发现的风险想来带你走!”
……
思绪被打断的傅擎深站了起来,脚步声渐近,他走到门口冷着脸打量安年,视线一瞬落在地板的手机上。
手机上的录音内容也正好放完。
他侧头看向宋朝:“谁允许她拿我的手机?”
宋朝不明所以。
“我偷的。”安年轻飘飘开口,“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从傅嫂那儿偷来的。”
手机其实是借的。
但安年知道她要是这么说会连累傅嫂。
现在她也终于明白傅擎深为什么突然变脸。
她弯腰将手机捡起来,脸上已经没有什么神色了。
她低低道:“所以,就算宋朝调查清楚网上那些视频是合成,有人作假,就算我今天拿到了这段录音,证明在顾星洲离开之后我从没跟他联系过,也没用对不对?”
“傅擎深,我真是……”眼眶灼热,视线模糊,她盯着面前的男人,拖着沙哑的嗓音低低地说着,“我真是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视频又如何,被沈瑜兮算计又如何呢?你先入为主地认定了我就是那样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我还抱有什么期望呢?”
“可笑啊,可笑………”她向前一步,如水的眼眸映在傅擎深眼里,她问,“其实,对于这个孩子,你从一开始就是怀疑的,对么?”
傅擎深哼笑一声:“既然你觉得委屈,那我问你,安年,你一开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孕了反而一反常态要跟我离婚?”
“后来我发现你怀孕,我也尽心了,可你呢?你瞒着我去医院流产,是因为心虚?还是连你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
“啪——”
巴掌声清晰地回荡在二楼走道里。
宋朝未免殃及池鱼,早早地跑没影儿了。
十分钟已经过去,前来催促的女医生也在楼梯口停下步子。
这一巴掌几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的手疼到发麻。
傅擎深不可置信。
他的脑袋被打歪到一边,他一点点,一点点地扭头过来:“安年!你敢!”
安年步子后退,他眼里骇人的怒火她感受不到
她只觉得自己可笑。
她冷漠地看着傅擎深嘶吼:“我有什么不敢?我有什么不敢!”
傅擎深上前两步将她勒到了自己怀里。
她腰肢本就纤细,他力气更是大到要拧断她的腰身。
他的心好痛!
他咬牙在安年耳边开口:“我不是没看见民政局门口你开着顾星洲的豪车!我不是没听到你给顾星洲打电话,你让你肚子里的孩子叫他爸爸!”
无所谓了。
一切都无所谓了!
他和她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任。
安年伸手猛地推开傅擎深,她转身朝着楼梯口走去。
“你想做DNA对比,我成全你!只是傅擎深,倘若有一天午夜梦回,你会不会后悔呢?”安年嘴里呢喃着,她在楼梯口转过身,后腰抵着楼梯扶手,她笑得灿烂而又绝望,“傅擎深,奶奶去世了,我知道你比任何人都痛苦!可……我的心也不是铁打的啊!我也会难受……”
“视频不是我发的,我和顾星洲……没有,没有……”她语无伦次的说着,“唉……罢了。你也不会信……”
她走下楼梯,如他所愿地让女医生抽了血。
女医生告诉她检查结果会在48个小时出来。
安年无所谓地笑了。
外面是车子启动引擎的声音。
傅擎深开车走了。
除了张妈,这个别墅又一次变得空荡荡。
晚上,傅擎深回来吃饭。
饭桌上的菜凉透了,他一边脸颊肿着,他看了眼张妈。
张妈会意:“夫人在楼上吃的饭。”
全无胃口。
傅擎深丢下筷子上楼。
他在婴儿房里看到了蜷缩在角落里光着脚的安年。
傅擎深走过去,他站在一片阴影下看了安年很久很久。
她睡着了。
他弯腰将她抱起来,垂眸的视线落在安年苍白憔悴的脸上,心里一瞬变得那么悲凉。
傅擎深将安年抱回卧室。
安年半夜起了一次,洁白的床单上落下大片血渍。
小腹隐约下坠着疼起来。
她望着镜子里自己那张苍白的鬼脸,抬起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宝贝,你怎么像个金刚小葫芦啊?”
空荡荡的房间里,声音来回回荡。
“你……你好,我是高一三班的安年。”
“高三,傅擎深。”
这是他们的初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