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酒洒了
“你好，我是小时候住在殊曼隔壁家的玩伴，我叫乔承明，是个医生。”
乔承明很是自然地走上了前去，刚好挡在了程殊曼的身前，对赵曦臣自我介绍道。
他格外强调了“小时候”和“玩伴”这两个词，简直就是在变着法儿地告诉赵曦臣，光是凭他和程殊曼这些年来的交情，绝对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就能够插足的。
周围的气氛因为三人之间所散发出来的特殊气场，而有了很明显的转变。
“这不是员工之间组织的饭局吗？就算那女演员是上次赵老师合作过的人，但她怎么还带家属过来啊？”
“听说她早就已经结婚了，那男的该不会就是她老公吧？”
“不太像，上次在拍摄现场，我就见过她老公一次，好像根本就不长这个样子啊。”
……
很快，就有各种各样的说辞，从员工们的窃窃私语声中传了出来。
他们表面上虽然还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但一个个却都已经开始交头接耳了起来，一传十十传百之后，都不知道把那最初定下的说法扭曲了多少遍了。
一开始他们讨论的方向就不太对，现在越传越离谱，简直就是在编故事了，比职业的编剧都能编。
“乔先生你好，既然来了，就找个位置坐下吧。”
赵曦臣自然是听到了周边人的讨论，为了遏制这以讹传讹的恶劣事态，他抓紧时间这样说了一句，想要以此来转移话题。
几人落座后，饭局正式开始。
今天晚上的饭局，不仅仅是有工作人员参与，其中还秘密夹杂了一个投资人。
这投资人长相平平无奇，看着就像是个路人，摘掉了身上那些用来标榜个人价值的奢侈品，甚至都不需要刻意去假装，就已经很像是一个工作人员了。
对此毫不知情的程殊曼，自然不知道，她从走进来的那个瞬间，就已经被这个眼神油腻的男人给盯上了。
投资人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偶尔和赵曦臣说话、谈笑的她看，似乎恨不得把她那张姣好的脸庞，直接刻进自己的双眸中。
而唯一知道投资人在场的人，是已经因为之前的一次合作，在其他场合见过他一面的孙卿。
孙卿打从一开始，就知道投资人看上了程殊曼，她本可以提醒对方一句，但现在人家还不是她手下的艺人，她也就没有这个闲工夫来管这闲事儿了。
“大家都吃好喝好啊，今天的工作完成得很顺利，以后还有活儿的话，我们还是像今天这样操作，知道了吧？”
“谢谢导演！”
“谢谢导演！”
……
在清脆的酒杯碰撞声中，程殊曼也有些懵懂地拿着酒杯，跟着身旁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了的赵曦臣，伸手将手中的杯子递了出去，和其他人的杯子进行了轻微的撞击。
程家的的确确是上流社会，但平时她和那些名媛少爷们玩儿的那套，倒是根本没有办法套到眼下这样的场合中。甚至可以说，这两者之间，本身就有着最为本质的区别。
就像是今天这个饭局，顶多能够算得上说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局罢了。真正的富贵人家，根本不屑于参与。
和她的反应雷同的，还有乔承明的表情。
两人都是从小都是过的养尊处优的生活，突然之间参加这种聚会，有些不适应也很正常。所以，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和对方对视了一下，而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明明他们都没有说一句话，但光是凭一个眼神，嘴角微微带起的一个弧度，就好像已经在悄无声息中，将需要解释的事儿，全部都说明清楚了。
“殊曼，来，我跟你碰杯。”
这时，赵曦臣的说话声，打破了他们之间多少变得有些微妙了的气氛。
她闻声回头看去，刚好对上了那双好看的眼眸，她和赵曦臣之间的距离一下子被拉得很近，一个不小心，就已经是差点儿要直接撞个满怀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程殊曼一个愣神，没有留意到手中那只微微倾斜着的高脚杯，里头的酒已经因为她一个不经意的动作，而洒落在了赵曦臣那熨烫得笔直而服帖的衬衫上去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帮你擦擦……”
在意识到自己居然做出了这种无力的事情后，她吓得脸色大变，立即从随身携带的手包中，掏出了那条她总是带在身边的手帕，又凑近了一些，开始擦拭他衬衫上落下的污渍。
一心只想着要弥补自己刚才的无心之举的她，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现在和赵曦臣……更加靠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为零。
作为经纪人，孙卿一抬头看到这样的场面，脸色剧变，马上就示意助理走了过去。
“不麻烦程老师了，我来帮赵老师收拾就好。”
助理的动作很麻利，直接就支开了程殊曼，上手帮赵曦臣擦拭了起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被拉开，赵曦臣这才感觉到自己那剧烈的心脏跳动声，简直就像是在无时无刻地提醒着他，他刚才……的的确确心动了。
她离得很近的时候，他只觉得大脑好像已经自动屏蔽了外界所有的声音，在这个空间里，好像就只剩下了他和她两个人。
那个人的呼吸声，还有从他的视角看过去，能够清晰看到的，她那下垂的纤长而浓密的睫毛。一下子让他的心跳变得震耳欲聋了起来。
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会让情绪这样完全失控。这对于平时完全自律的他来说，几乎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儿。
但它就是发生了。
不管他平日里到底过着多么规律的生活，吃着如何公式化的食谱，做着怎样定量的体育运动，也无法让这乱了套的心跳，在那个瞬间里恢复平静。
“曦臣，你想什么呢？发什么呆？赶紧去旁边的房间里，把这件新的黑衬衫给换上，赶紧的！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