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疯疯癫癫的白侧妃
白霓曼看上去非常虚弱,眼睛里布满了通红的血丝,瞳孔有些空荡荡的,嘴角苍白,额头上还冒着细密的汗珠。
她捂着厚重的棉被,似乎很冷,说出的话来,更是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楚芸岚,你不承认没关系,我不是傻子,你做了什么,我心知肚明。可惜,我抓不到证据,但是,等我翻身的那天,我一定会翻脸,让你痛不欲生,后悔曾经对我做的一切。”
楚芸岚嗤鼻冷笑,丝毫不觉得意外,这番话从白霓曼的嘴巴里说出来,在正常不过了,她本来就是一个恶毒阴险的小人,善良柔弱只是她的伪装。
“白霓曼,当初是你陷害我的,一次次置我于死地,我如今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错就错在你不该妄想着害死我。”
而且,她已经害死了原主,还毫无悔改、惭愧之心。
白霓曼转动了两下眼珠,用一种看待死人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楚芸岚,又问:“书玉是不是你杀的?根本没有贼寇?”
楚芸岚一口否认,“书玉是个好人,我没必要杀了他。这就是我和你最大的不同,你是无差别的作恶,伤天害理的事一样不差。我只会对付真正的坏人,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伤及无辜。”
白霓曼扯了扯嘴角,哈哈哈的大笑了几声,“这真是我有史以来听过的、最可笑的笑话,楚芸岚,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圣人了啊?那你倒是说说,书玉好端端的,为何会死?”
楚芸岚没有提起大楚王朝半个字,反而寻个更合理的解释,缓缓说道。
“我放书玉离开的时候,准许他云游四海,可惜他遇上了山贼,不幸遇害。我的挚友离歌路过,杀死了山贼,可惜为时已晚,书玉没了气息,离歌便将他焚烧火化,带回了他的故土。”
“离歌不知道书玉的家乡在哪里,将他的骨灰带给我,毕竟书玉曾经是我赎身买下的侍从。我想着,他命运多舛,曾经和你有过一段缘分,不如还是由你归还给他的家眷,更为稳妥。”
白霓曼狐疑的盯着楚芸岚,很显然,她不相信这种解释。
“人死了,死无对证,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白霓曼咬牙切齿的说道,伸出手,轻轻的从枕头下拿出来骨灰盒,爱惜又怜悯的抚摸着。
楚芸岚不愿意纠缠于此事,轻叹口气,起身打算离开,“书玉的事你也问完了,我走了。”
“等等!”白霓曼忽然扬起音调,“楚芸岚,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输吗?”
楚芸岚的脚步一顿,侧着脸,回眸警惕的盯着白霓曼,目光里晦暗如深。
白霓曼艰难的扶着床沿,用手臂支撑着身体坐起来,死死的瞪着楚芸岚,一字一句扯着嘴角阴笑着。
“我怎么可能输给你一个乡野村妇?我这次接二连三的败给你,是不是让你沾沾自喜?产生了战胜我的错觉?你别做梦了,让我输的人,其实是书玉。我的失算,我的失控,皆是为他。”
楚芸岚还真无法反驳这一点。
当初,她抓到白霓曼的破绽,正是从书玉下手,一点一点的撬开了白霓曼的防线,步步设计,将她一举拿下。
白霓曼干哑的笑了两声,那嗓音仿佛是魔鬼在低声的吟唱。
“楚芸岚,你以为你给书玉赎身,你害死了书玉,你就能彻底的击垮我吗?哈哈哈……你错了,楚芸岚,你最不该做的事,就是让书玉死了。”
“书玉他啊,他是我唯一的弱点,唯一的软肋,你抓住书玉,你一辈子都有威胁我的筹码。如今,你自毁灭亡,书玉一死,我就没有任何牵挂和羁绊,我能放手做任何事,你还赢得了我吗?”
白霓曼挑着细长的黑眉,苍白的脸庞毫无血色,像是一只濒临死亡、又获得重生的恶魔,瞳孔里的恨意翻滚,嘴角勾起的弧度格外瘆人。
“楚芸岚,我想要的东西都会得到,你害了书玉的仇,我早晚要让你血债血偿。你等着瞧,我要让你知道,你和我永远都不是同一个级别的女人,我要把你狠狠的踩在脚下。”
白霓曼咬牙切齿的怒斥着,尽管她的情绪充盈着愤怒和怨恨,她的表情却是开心的、微笑的、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
楚芸岚斜睨着目光,漠然的睥睨着疯疯癫癫的白霓曼。
如果换做寻常女子,早就会被白霓曼吓得瑟瑟发抖。
偏偏楚芸岚的前世是顶尖法医,见识过不少死状凄惨的尸体,同样也接触过很多变态又患有精神疾病的凶恶狂徒。
在旁人看来,疯了白霓曼很可怕。
在楚芸岚看来,她只是一个濒临崩溃的、神经系统错乱的患者。
“白侧妃,如果你需要心理疏导,或者治疗幻觉的药物,可以来找我聊聊。”
楚芸岚淡漠勾唇,嫣然浅笑,脸色平静无波无澜,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只留下白霓曼惊愕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
良久。
空牢牢的房间一片死寂,初秋的气息有些阴寒。
白霓曼掀开被子,双手捧着骨灰盒,缓缓的走到了桌案边上。
她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打开盒子,拿着勺子,苍白的脸颊徐徐显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书玉……”
她轻轻呼唤着心爱之人的名字,一边喝水,一边吃下不知什么东西。
“书玉,你我生不逢时,无法在一起。如今你死了,我要与你生生世世永相随。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我同为一体,再也不分开,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将我们分开了……”
白霓曼疯疯癫癫的说着,嘟嘟囔囔的笑着。
最后,她将书玉的长命锁拿出来,轻轻的吹掉了上面漂浮着的灰尘。
然后,白霓曼把长命锁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缓缓的走到柜子前,取出来了一套正红色的衣裳。
这是书玉最喜欢的颜色,在白霓曼的记忆中,书玉的衣衫大多数红色,鲜艳夺目的正红色,映衬着书玉雪白的脸颊,就像是火山里的朵朵莲花,美得惊为天人。
只是那一瞥,便走进了白霓曼的心底。
她最爱穿着正红衣裳的书玉,最喜欢他迎着朝阳走来,最喜欢他在夕阳落幕的时候翩翩起舞。
“书玉,以后,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白霓曼将红色的衣裳工工整整的穿好,解开发簪,放下长发,站在镜子前,拿出胭脂水粉,化着与书玉相同的妆容。
那枚长命锁在铜镜的照耀下,散发着阵阵诡异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