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是想造反吗
过了半晌,苏北剑才和吓得六神无主的王淑妃姗姗来迟。
房间已经不准人进了,医女和太医们面色黑沉,交头接耳,看样子结果不太乐观。
揪住一个出来的医女,苏北剑严厉质问道:“里面什么情况,皇后怎么样了?”医女如实交代:“皇后娘娘明明胎位已稳,却受撞击小产,流了这么多血,能不能挺过来都成问题。
墨霖予一听急了,冲上去大喊道:“一定要保住婉婉,无论用什么代价,必须保住婉婉!”
这些不是她一介医女能保证的,仓促的行完礼后,就进去了。
苏北剑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如夜间鬼魅般凶煞的眼瞳,缓缓看向淑妃。
王淑妃吓的一哆嗦,跪下求饶:“陛下饶命,臣妾不是故意的,陛下饶命!”
“你可真是朕的好爱妃啊。”苏北剑都气笑了,伸手揪住女人的头发,盯着她挣扎惊恐的脸蛋,“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谋害皇嗣。”
头皮因拉扯而疼痛,王淑妃跪在脚边就像个随处可见的乞丐,无力反抗。
墨霖予站在关闭的窗户旁焦急等待,他没工夫搭理罪魁祸首,他只想看见太医从里面出来,然后告诉大家,皇后无事。
苏北剑不是圣人,对待女人也不会手软。
“来人啊,王淑妃谋害皇后,罪无可赦,褫夺封号废为庶人,赐死。”
轻飘飘的一句话了结的王淑妃的一生,一代宠妃,因嚣张跋扈藐视尊上,落得不得好死,也不算冤枉。
王淑妃被奴才拖了下去,众人依旧在外面苦苦等待。
终于,太医们拼尽全力才得以把亓婉救了回来,腹中孩子是肯定保不住了,能保大人没事,已经是尽力了。
一个医女走出来,望了一眼苏北剑,低头,小心翼翼的说:“白将军,皇后娘娘说想见你。”
墨霖予想都没有想一个健步冲上去,苏北剑也刚要进屋,两人交锋,墨霖予直接撞开皇帝,进了屋。
被撞开的苏北剑一脸懵逼的呆滞在原地,愣了两秒后才走进屋。
腹中的疼痛依旧,亓婉还保持着清醒状态。
“婉婉,你还痛吗?”握着人儿冰凉的手,墨霖予心如刀割。
失去孩子的痛苦他不能感同身受,但他却真的心疼亓婉,看见亓婉受苦难过,他也难过。
“白叔叔,你带我走吧......”扯着苍白的嘴唇,亓婉麻木空洞的眼瞳看向他,道出了他们约定好的话。
他说过,若她在皇宫受了欺负,过得不好,他愿意带她离开。
“好。”墨霖予重重的点了个头。
不用多说,两人心意相通。
墨霖予脱了自己的披风裹在亓婉身上,就如刚刚送她来时一样,结实有力的臂膀抱着她的身躯。
墨霖予抱着人直勾勾的走出太医院,全程当苏北剑是空气一般。
“等等!”此情此景,苏北剑怎会不出声了。
三两步追了出来,墨霖予背对着他站在原地,冷峻的背影宛如一座大山。
“白将军,你要带皇后去哪儿?”
墨霖予微微侧头,神情冷艳:“陛下这里不能照顾好她,我要带她离开。”
“站住!”苏北剑一个踉跑走了过来,眉毛张扬着,这句话气的到骨髓中,“你凭什么把皇后带走?她是真的皇后!而且还受了伤......”墨霖予不想听他辩解,还不等苏北剑说完,仰头就走。
“白将军!墨霖予!”苏北剑在后面追喊了两声,墨霖予步伐迈的大,三两下就走到前头去了。
最终,苏北剑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墨霖予带走了婉婉,整个过程堪称奇耻大辱,身为高高在上的皇帝,自己的皇后被臣子抱出了宫。
这种事传到外头,污损的是皇家的颜面。
他刚刚处死了王淑妃,又失去了亓婉,苏北剑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身后的奴才们也不敢上前,就怕触了陛下的霉头,惹祸上身。
白家的马车停在宫门外,墨霖予带着亓婉一路回到白府,还派人去请了京城最好的大夫前来照看。
她刚刚小产失去了孩子,身体虚弱需要调养,再加上对苏北剑的失望,亓婉心情极差。
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墨霖予一直蹲守在床边不曾离去,见亓婉醒来,殷勤的端上热粥。
“饿了吧,昨天一直没吃东西,来。”
敛眸低眉,视线落在递上来的汤勺上,白白的粥还冒着热气,亓婉张开干枯的嘴唇,热粥就像一股清凉的泉眼流入干涸河坝中。
亓婉闭上眼睛,鼻子一酸,还好,还好在京城她还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别哭,没事的。”放下碗,墨霖予温柔的擦去眼角的眼泪,哄着她,“只要你不想回去,能一直在我这儿,没有人能威胁你。”
环顾四周,这里不是她每天醒来都觉得沉闷的凤仪殿,而是一个新环境。
她撑着手腕想要坐起来,墨霖予连忙说:“先别起来,大夫已经在后厨熬药了,等会儿喝了药再让他给你把脉。”
亓婉心中感激,却也害怕,墨霖予私自将她从皇宫带出来,苏北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白叔叔,你带出来,陛下有阻拦吗?”
墨霖予勾勾嘴角,莞尔一笑:“阻拦?我乃镇国大将军,奋战沙场,手上不知沾过多少人命,他敢拦我吗?”
亓婉知道他说这些话是为了哄自己开心,帝王一怒,流血千里。
苏北剑要是真的想找墨霖予茬儿,不是没有借口。
墨霖予盯着她脸上的痕迹,问道:“这是王淑妃打的吗?”
亓婉回过神来,自嘲的笑了笑:“是,是陛下打的。”
墨霖予停顿了一下,短短两秒,似乎决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你放心婉婉,我说了,你安心待在这儿,不会有威胁的。”
端起旁边的白瓷碗,吹了吹滚烫的白粥,墨霖予再次将汤勺递到她嘴边。
做完一切后,亓婉这里自有大夫和侍女照料。
收起慈善和睦的样子,墨霖予铁青着脸来到白府正厅大门,这里早就被苏北剑派来的人围的水泄不通了。
白府的侍卫们一直守着门口,不让他们闯进来。
面对这样的局面,墨霖予还能面不改色的在后院照顾完亓婉,大军在即,将帅镇定,这是白将军历来的气魄。
门口的“讨伐队”见墨霖予过来,扯着嗓子开始叫喊。
“墨霖予!你目无尊上,掳走皇后,藐视陛下,是想造反吗!”
墨霖予双手至背,字正腔圆:“白某一生效力大梁,肝脑涂地,从未做过什么忤逆犯上之事。
“呸,好个墨霖予还敢狡辩,昨日那么多双眼睛都亲眼看见你将皇后带出宫,你这逆贼,赶快把皇后交出来!”
对面的人嘴巴是厉害,可行动上是一点也不敢多走一步,守在门口的白府侍卫可不管他是谁,只要墨霖予有令,当场杀了他们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哼,交出皇后,这是不可能的。”墨霖予冷哼一声,朝着旁边的侍卫挥挥手,对方立刻将他的大刀递了上来。
握在手中挥舞了两下,大刀在空气中发出嗖嗖的声音,速度极快,吓得面前的“讨伐队”又退后了两步。
眼瞳里散发几簇冷光,墨霖予眼随手动,“说起来,今日本将军还没有上朝呢,既然陛下有话要说,何必派你们堵在门口嚷嚷呢,本将军,亲自入宫与陛下说。”
侍卫们让开一条道,墨霖予直面走来,撞开挡在面前的人,朝着皇城走去。
看着远去的墨霖予,“讨伐队”愣了两秒,大喊道:“哎!你面圣怎么能带着刀呢!”
朝堂上,苏北剑一夜未眠,像个僵尸似的坐在龙椅之上,臣子们低着头,不敢喘气,唯有张哲仰着头与他对峙。
“陛下,皇后乃臣家姐,她明明胎像已稳,为何无故小产,还有,皇后为何会被白将军带走,陛下,这件事您必须给张家一个交代。”
苏北剑气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咬牙切齿的低吼道:“是墨霖予带走的,你该去问墨霖予啊,朕怎么会知道!而且张爱卿,这是早朝,你在这儿跟朕说家事,得体吗?合理吗?”
这几年的为官相处,张哲也渐渐看清苏北剑的作为,他的所作所为,真不是明君该有的样子。
“陛下......陛下!白将军他!”
汇报的内侍还没说完,墨霖予就一脚踢开他,拧着大刀,大摇大摆的走上了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