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她很不适合说谎
“董议的画虽然比不上天下第一画师时维,但就算是赝品这幅画也可能卖个上百两银子,要不要一句话。”
书店掌柜看着陆矜冷淡的面色,没想到他竟然了解书画市场,且还拿时维来做比较,时维的画工天下无人能敌,可惜他已经封笔了,这是多少文人墨客最大的憾事,以至于他流传出来的画作高达上万黄金,可以用价值连城来形容。
只是他的画作太过稀少,市场上几乎没有。
书店掌柜心里重重一跳,他看着这仿真一样的画,悄悄吞了吞口水:“那,公子是否也能仿时维的画作?”
陆矜眉梢微挑:“可是可以,但我现在不想仿,这幅画你店里要吗?”
书店掌柜眼睛都没眨:“要!那公子什么时候想仿时维的画了可拿到小店里来啊。”
陆矜淡淡勾唇没有说话,他拿了三十两银子出了这家店铺。
他从小过目不忘,仿写仿画对他来说信手拈来,太子帝师董议教他学识,而时维是他小舅,教他作画,但他于五年前失踪,世人传他封笔不再作画,殊不知是他人不知所踪。
不过要是以后缺钱了,借他的手法画几幅也不是不可以。
陆矜走进翡翠阁,本在打瞌睡的店小二见人进来,立马笑容满面的招呼:“公子,要点什么?”
陆矜一眼就放在那支牡丹发簪上,这就是安书瑶说的那支吧?
牡丹娇艳,很衬她。
他手指细细的抚摸,然后递给店小二:“装起来。”
“好嘞,总共三两银子。”
发簪被装在一个长匣子里,陆矜付了银钱接过,就塞进怀里。
他才出来,天上又下起了雨,好在没多远就有一家伞铺,他买了两把,这样以后安书瑶出门就不必再去借别人的了。
他撑着印着红梅的纸伞离去,离他不远的屋檐下,蜷着一个身影,她淡淡的看着陆矜从翡翠阁出来,又买了伞。
看着看着,她忍不住笑出声。
石欢欢浑身都疼,严律虽然饶了她但是也打了她一顿,若是她再秀色可餐一些,也不知道能不能从严律手里活着出来。
她摸着怀里的药包,身上的银钱都给了严律,好在她先买了药,安书瑶得为她犯下的事赎罪。
钱家不会放过她的……
陆矜到馄饨店铺的时候,安书瑶已经坐了一炷香的时间了,见着陆矜,她站起身:“相公,你去哪儿了?”
陆矜收伞,雨水蜿蜒滴落在地:“买了些东西,你谈好了吗?
”
安书瑶点头:“早就好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这店铺多少钱?”
安书瑶嘴唇微动,小鹿眼眨啊眨的:“七百两,不过我这儿能解决,那日送木耳,卖了好几个菜谱给袁熠,赚到的银子。”
陆矜瞳孔印着她得影子,安书瑶在这样的目光下有些忐忑,她声音小了许多:“相公,你不相信我吗?”
陆矜看向雨幕,雨水滴答砸下,裹着寒风,天气很冷。
他声音清冷:“相信。”
安书瑶这才露出一抹笑,总算松了一口气。
在安书瑶看不见的地方,他眸光再次一寸一寸的变冷。
他一直没有跟她说过。
她很不适合说谎。
陆矜对着她一笑,递了一把伞给她:“回家了。”
安书瑶点头,朝后说了一声:“杨阿婆,后日我再来。”
“好嘞,小娘子慢走。”
两人一前一后,安书瑶看着陆矜的背影,她发觉陆矜好像变温柔了许多,最起码他笑起来的时候,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
安书瑶收了伞,拉着陆矜的手臂,跟他躲一把,伞足够大,躲两个人绰绰有余。
陆矜把伞往她这边挪了一些,好在大盛民风还算开放,女子可以抛头露面,夫妻在街上牵着手都没人会说什么。
两人走过长街,听着伞面的雨水滴答。
安书瑶想,在这个世界,似乎跟陆矜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下去也不错,再生个孩子环绕膝下。
这一刻,她说不上来心间是什么感觉,但是有了微妙的变化,如果不出什么变故,她应该不会再同陆矜和离了。
由于下雨,他们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让安书瑶意外的是,她遇见了消失好几天的胡军。
他大冷天摇着扇子,看起来已经过了害怕的劲,大摇大摆的走在村中,安书瑶看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
胡军本紧绷的心一下就放松下来,看吧,还是得出去躲几天,姓安的果然就把这事忘了,一时之间他颇自得,本忐忑不安的心一下又顺畅起来。
安书瑶到家的时候,他们已经做好了饭菜。
饭是柳玉雪煮的,火是安云瑞烧的,菜是安景洲炒的……三个人分工明确。
安景洲又趁机在这儿混吃一顿,只是她没想到安景洲竟然还会炒菜。
安书瑶在安景洲身上看了一圈,他身上沾满了泥土,看样子是跟安云瑞一起去田里锄地了。
见安书瑶回来了,安景洲扒拉完最后一口饭,问了一声:“小妹……嗯……还有妹夫,你们吃吗?”
他这俨然一副把这儿当自个儿家的态度,安书瑶脸都黑了:“安景洲!”
安景洲掏了掏耳朵,少年神色无辜:“知道了,我这就出去。”
说着,他扛着放在门口的锄头:“四哥,我在荒地那儿等你。”
安云瑞抽空答了一声:“好。”
安书瑶:“……”
安书瑶都服了,安家七兄弟里,就安景洲心态贼乐观,风流又多情,潇洒肆意,她说的狠话,他就当没听见一样,依旧我行我素,安书瑶拿他没辙。
安皓吃完饭就继续守着他的奶狗,没想到才三岁的人照顾狗崽子倒是一丝不苟的。
喂吃喂喝,奶狗子精神了不少,喝了灵泉水倒是没有奄奄一息的那种状态了。
他小手往火炉子里放着炭,仰着头问安书瑶:“小姑姑,我们给小狗狗取个名字叭。”
安书瑶蹲到他的身侧,伸手去扒拉了一下这只狗的耳朵,好笑的问道:“你想取什么名字?”
安皓的小脸一本正经:“它跟梨花一样白,我们叫它梨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