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雪恨
苏玟的葬礼很简单。
苏家破落，苏玟的葬礼上没有什么亲朋好友。
苏奶奶病倒在床，当日上坟的也仅仅只有孟芳和苏振两个人而已。
孟芳早就哭得神志不清，
看到墓园马路上，从黑色豪车里走下来的女人，孟芳双目猩红！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家玟玟！你——你竟然还敢穿成这样，你是故意的！！我要杀了你啊啊！”
苏羽确实是故意的，
她向来偏爱黑白系服装，今日却穿了一件极富有气质的深红色连衣裙。
脸上还带了墨镜，甚至涂了她少用的正红色的唇！
这哪里是来墓地，分明就是来挑衅！
“我确实是故意的，但是苏玟的死，跟我可是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要是生气，可以去找李建楷啊！”
“杀了他，为你女儿报仇，再一起双双坐牢……”
“苏羽，你给我适可而止！”
苏振抬手巴掌就要打在苏羽脸上，被她身侧的保镖们直接控制住！
苏羽冷笑： “都是亲女儿，苏玟没少把我往死里害，那个时候，你又在哪？”
苏振沉默了。
他知道，自己因为一些原因一直亏对苏羽。
但是亏欠久了，亏欠越深，他就越是逃避。
直到现在，他心里最亲的女儿，还是苏玟。
而这个苏羽，只不过是他生命中的污点。
证明了他有多么无能。
“从始至终，只有玟玟从小在我身边长大，玟玟跟我最亲，只有她是我的亲女儿。”苏振咬着牙说。
尽管事实早就摆在眼前，可是今天听到苏振亲口说出来，苏羽还是觉得心脏被狠狠扎了一下。
是痛的。
但是越痛，她脸上的笑容就越冷，越是嘲讽。
“只可惜，你的玟玟，并不把你当作亲爸爸。”
她一步步上前，说出来的话愈是尖锐：“你好吃好穿供养她，她出狱后，连一个电话都懒得打给你。”
“当然了，”苏羽说着，红唇中翘起一抹接近于恶意的冷漠，“死者为大，现在讨论孝道也没什么意义，她现在也死了，也永远无法给你尽孝了！！”
“你！！！”
孟芳被刺激到，发疯了要去抓苏羽，被保镖拦住。
面对这对发疯的中年男女，苏羽只是抱着双臂，冷冷笑着。
墨镜下没有人能看得出她的神色，只是红唇笑容弧度愈发冷艳。
苏羽捏着手，脊背挺得笔直。
“苏振，很可惜，”
“老天原本给了你两个女儿，你却全都失去了，”
“现在，就让这个自私自利的疯女人陪你下半生吧，因果轮回，皆是报应！”
苏羽说完转身就走，苏振却在这时对着她的背影大骂。
“你跟你妈都是一样没良心的狗东西！”
“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该为了公司跟那个女人在一起生出你这样的货色！”
“哈哈哈，哈哈哈！”墓园里响起孟芳疯癫的笑声，说到纪梅兰，原本悲痛欲绝的孟芳，语言也瞬间变为恶毒。
“玟玟虽然死了，但是她好歹也享受过我们二十年的宠爱！”
“但是你妈可是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哈哈哈，你妈临死的那段时间，你知道她有多惨吗？”
“她的死状比玟玟还要惨，惨千倍，万倍，四分五裂，一滩血……”
“我告诉你，你妈那个贱人，就是我亲手害死的！”
“我知道她有抑郁症，故意换了她的药……我还每天给她发床照刺激她，最后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是我劝她自杀！她跳楼的时，我亲眼看着的！那样子才是真的惨，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
墓园里忽然响起尖叫。
孟芳死也没想到，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胳膊处传来，
然后是尖锐物品刺入，血肉分离！！
“我的手臂，我的手……好痛啊！！救命啊！！”
苏羽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那时她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浑身的戾气都在那一刻涌现，
那种感觉，只有她身为s的时候，在沙场上临死前，血洗一切时才存在。
墓园里瞬间弥漫出剧烈的血腥味。
苏振更是吓得差点晕过去，“孽女，你竟敢……”
“既然你承认我妈是你害死的，好，很好。”
“我不会让你一下子死掉……四分五裂是吗，今天是手臂，以后，明天……”
“我也会把你，一点一点，大卸八块！”
孟芳此时已经疼得生不如死，
右臂衔接处血肉模糊，鲜血喷涌。
“痛……救命……救命……”
苏羽看着这个曾经害她至深的人，如今就如濒死抽搐挣扎的蚂蚁。
凄惨，可悲！
她的眼神中一片冰冷。
一脚用力，把已经半死过去的孟芳直接踢到了苏玟的墓上！
“啊！！——”
孟芳惨叫，背部撞击，这下彻底吓晕过去。
她从苏玟的墓碑上滑落。
墓上，残留出孟芳的血迹，滑过黑白照。
战景霆回家的时候，景园气氛很沉闷。
他今日原本提出要陪苏羽，但是苏羽执意自己去，
可再回来时，已经出了事。
地下酒窖，苏羽独坐，背影落寞，手里拿着一个平光五角杯，威士忌喝了小半瓶。
“不高兴吗？”轮椅无声无息地过去。
“高兴啊，苏玟死了。”
战景霆看着眼前少女，
苏羽此时已经有些喝醉了，烟视媚行，脸颊坨红。
她明明在笑，眼底却藏不住地深深落寞。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苏羽本来没事的，可就在男人大掌触及到自己的一瞬，浑身一松，眼泪倏然落下来。
“我今天，听说我妈妈……我妈妈是……”
怪不得妈妈那么坚强骄傲的人最后会选择自杀，
是孟芳那个贱人故意换了她的药！！
该死！该死！
“我为什么不早点知道，我，为什么不……”
“我好难过……”
她重生了，但是妈妈呢？
苏玟和孟芳就算死一百次，妈妈也不会回来了。
战景霆把苏羽抱在怀中，因为喝了酒，苏羽整个人都瘫软，
这一破防，酒精更是让她失了控。
“战景霆，其实我不是一个好人。”
苏羽看着天花板，眼神空空的，“但我想做一个好女儿，好妻子。”
她手上不是全然干净，如果杀了孟芳可以让妈妈复活，她一定会那么做。
就算不能复活，只为报仇，她也会那么做。
战景霆牵着她的手：“我不需要好人、好妻子，我需要的是你，苏羽。”
他说着，吻了她的眉心。
苏羽闭上眼，已经彻底醉了。
战景霆抱着她上楼，
可就在这时，怀中女人突然说： “别，别管我——快走——”
战景霆皱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