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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与鬼僧的约定

白听雨虽然不认识她面前这位老僧人,可不知为何,她在冥冥中有一种感觉:她与这位老僧其实已经相交已久了。

如今她站在这里凝视着他时,自内而外也萌生了一种安全感,让她倍感安心。

就好像是回家了一样。

白听雨是理智的人,成千上万年的时光让她稳重了下来,可代价却是忘记了太多的东西——包括她对于童年的回忆,千年前萧余生还在的时候,她回忆童年时是隔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而千年之后呢?就只剩下一团朦胧的迷雾了。

白听雨下意识觉得那些回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创造出一个属于自己的造物,然后去开创一个专属于自己的世界,一个真正的‘大世界’。

可在这漫长的修炼过程中,白听雨也会偶尔停下来,去思考一个问题:自己为什么要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造物?为什么要放着这片美好的世界不管,一心只想创造出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呢?

这个问题一直都在纠缠着白听雨,她对此没有概念,可毕竟这个问题对于修行时的她来说无关紧要,因为她尚未摸到自己梦想的边缘,那么又哪里有空管这些奇怪的问题呢?

可不知为何,当白听雨来到了这个小小的庙堂中,从那个杂草横生的世界穿越到了这个郁郁葱葱的世界,邂逅了这个老和尚的时候,白听雨就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在这个老人身上,她可以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遗憾的是,无论白听雨如何坚持着要留下来,面前的这位老僧人都铁了心想将她劝离此地,甚至白听雨话语间都带上了一些求饶的味道,他都无动于衷。

终于,白听雨摇了摇头,对着这位老僧人说道:“大师,我既然已经来到此地,也已来到这香坛之前,来者皆是缘分,你何故一直执着于将我驱逐?”

“女施主乃俗世中人,心中尚有执念,不该来到这里。”那老和尚慢慢说道。“去去吧,去去吧,等缘分真正到了时,我们会再见的,到时候老衲会亲自迎你进门,听你一诉衷肠。”

“我见到大师的第一眼,就觉得心中清明,但一些问题尚还没有解决之道,想要向大师讨教解决之法,怎么,大师莫不是没有能力,要等我自己解决了再来迎我?”

白听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善,甚至有些咄咄逼人,可老僧却仿佛没看见一样,只是默默地后退了一步,单臂一挥,给白听雨让了一条离去的路,说道:

“凡尘往事,一切自有因果。施主因果未了,此处只不过是一处清净地,并非引人超脱之处,还望女施主高抬贵手,就此离去吧。”

白听雨听后的表情更微妙了,她算是彻底看出这老和尚倔强的心了,可就算如此,她也不想就这样离开与放弃,她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摆出了一副虔诚的神情说道:“大师,我行走尘世间,早已看破红尘,心中只念一物,此处清净幽深,还望大师收我驻留几日,以此参悟心中困惑。”

老僧人似乎没什么言辞反驳了,他停顿了一会,就向着白听雨伸出了一只手掌心,说道:“那好,希望女施主提供善款,以此来帮助本地度过拮据的时日。”

“……”

白听雨的表情有些扭曲了,但是她还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衣衫,然后在情理之中地发现自己并没有一点钱——她在萧余生的大世界中呆久了,又和尧庚年一起住多了,对钱是没概念的。

而老僧人也看出了这点,这下他得意地昂首,伸手一指,又指向了小庙的正门,说道:“若是女施主身无一物,那无需驻留,身无一物行走天下,到哪里都是清幽,请走吧。”

白听雨眯了眯眼睛,她总觉得这个老秃驴在骂自己,可她没有证据。

不过事已至此,看起来这里应该是待不住了,白听雨要是能厚着脸皮继续留在这里,那大概她也不叫白听雨了。

所以她向身后看了一眼,她看见了只

。有两炷香的香坛,她看见了香坛后面空落落的台面,白听雨看着空荡的台面,时间一久就有了一种错觉,仿佛那上面坐了一个有着猫尾鱼猫儿的白衣少年人。

猫耳少年非常随意地坐在台面上,他身周还环绕着二十三枚灵牌,此时正托着下巴笑看着白听雨,随后对她挥了挥手,说了一声‘你好’。

这一声你好好像带着一股推力,将白听雨推出了这股子幻境之中,让她猛地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而这个时候白听雨再去看那台面上就什么都没有了,空荡荡的,仿佛刚才真的是幻觉罢了。

“女施主。”老僧的声音又在不远处响了起来,这一次,他的调子里带上了一些催促的口气。“离开吧,虽然我并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但这个地方,显然还不是你该来的地方。”cascoo.net

“……那,我什么时候该来呢?”白听雨收回了视线,转身望向了老僧。“我想要做的事尚未达成,我心中的问题无人解答,唯一可能为我解惑的你却是这番模样,那我究竟该去何方呢?”

“该去何方,女施主你不是一直都有自己的路吗?”老僧颇为认真地看着白听雨。“你能来到这里,的确是与此地有缘,我相信我们会在不远的未来再会的。”

“……你是谁?”白听雨盯着这个老和尚。“我想要知道一个名字,一个能让我……在不远的将来,还能再找到你的名字。”

“我即已入此地,名字早已不再重要,何必要一个名字呢?是吧?”

“我需要一个名字。”

“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对我而言,有意义。”

“……好吧,好吧。”老僧本来还是笑着摇头的,可他在白听雨执着的凝视下渐渐收起了笑容,时至如今,他看起来终于严肃了。“我的名字早已被我忘记,如今的我不过是一个在此处等待结果的老人罢了,你若是想要一个名字留个念想,就叫我……”

老人说到这里,他摸着下颚,低头沉思了一阵。

一阵过后,老人重新抬起了头,他仔仔细细的看着白听雨,好像要将她的容颜记在心中。

随后,他喉咙一阵蠕动,嘴唇开合着说了两个字:“鬼僧。”

白听雨在这个过程中,在这个自称鬼僧的老人的眼中看见了一些……似曾相识的情绪,她突然觉得自己与这个老僧人是如此之相像。

想到这里,白听雨对着老人说道:“你看起来也有自己的执念,是什么,我有幸可以听一听吗?”

“……”

鬼僧愣了愣,好像从没有人这么和他说过话一样,可随后他就又变回了那副撵人的姿态,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开口,只是自己走向了小庙的前门,为白听雨打开了庙门。

庙门被推开的时候发出了吱呀的声音,山风也趁机吹了进来,迎着白听雨的身子就略了过去,清凉的草木香气让白听雨的精神为之一振。

白听雨看着老人,老人并没有看着白听雨,只是低着头站在被打开的庙门前,用沉默来回应着白听雨的目光。

走吧,走吧。

老人站在庙门口,用沉默驱逐着来客。

离开这里,去做你自己在尘世中未竟的事吧。

白听雨迈开了腿,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庙门,她踏着的青石板路也在这个过程中发生了变化。

白听雨越靠近庙门,青石板路上的青苔与杂草便越来越多,而她身边的景色也从郁郁葱葱的草木变成了最初的枯枝败叶,好像她一步一步地走进了这个世外桃源,而如今,她也在一步一步地离开这里。

而那个守在门口,低着头等待白听雨离去的鬼僧也在这个过程中渐渐淡去,白听雨明白,当她迈出庙门的门槛之后,鬼僧也会消失不见,再见就不知道是何时了。

白听雨心中虽然有点遗憾,但她还是尊重了鬼僧的意见,毕竟从她听见钟鸣声起、再到偶入这里邂逅鬼僧止,这一切都不过是一种美好的……邂逅。

邂逅总要离别,可能这就是

。离别的时刻吧?

白听雨这么想着,当她来到庙门口,与站在门口的鬼僧并排而立的时候,就开口说道:“鬼僧。”

“嗯?”

“离别,也是为了更好的再会,对吧?”

“……是的。”

鬼僧的回答在白听雨听来已经很遥远了,白听雨顺着声音看过去的时候,鬼僧的身影也几乎变得透明,若是白听雨再往外走一步,鬼僧的身影怕是会彻底的消失在身后了。

白听雨笑了笑,她并不反感这样的偶遇,就当做是一个念想吧,一个……自己的梦碎了后,还能在支撑着自己活下去的念想。

想到这里,白听雨就感觉到轻松了一些,她虽然并不清楚这种感觉因何而来,但她却并不排斥它。

这次的奇遇,还不错。

白听雨的脸上重拾了笑容,她干脆利落地迈开腿,离开了小庙——可就在这个时候,她身后传来了鬼僧的呼唤。

“女施主。”

“嗯?”

“还未请问你的名字。”

“我名白听雨。”

“白听雨……好名字,好名字。”

鬼僧的话在白听雨听来已经是非常模糊了,可白听雨隐约能明白他还有话没说完,便站在了原地,既不回头,也不离去。

白听雨只是在原地等着,这一等就是日落月升,皓月高悬。

白听雨还在等,就算她明白自己该尽快回去与尧庚年和言灵儿碰头,可她仍然在等,只是因为她明白,鬼僧还有话要说。

终于,她等到了。

“白听雨。”

“我在。”

“我名鬼僧,只不过是因为想要阻止一场荒诞宴会。”鬼僧的声音在白听雨的耳边呢喃。“少时的我发现了一个名为仵官王的人创在了一场阎罗宴,赴宴之人皆是心有憾事而无力回天者,仵官王便用阎罗宴将他们带入幻境之中,让他们沉沦,让他们堕落,让他们……变的醉生梦死。”

“那时的我便发誓要终结阎罗宴,可我已经为此而努力太久太久了,我不知道是否真的有结束这场荒诞之宴的一天。”

“嗯?”

“我在你的身上看见了一点点可能性。”

“嗯?”

“如果你追逐梦想却也同我一样陷入绝望,那么当你真的进入仵官王的世界,去参与那场阎罗宴的时候,可不可以帮我圆梦,让这场荒诞的宴会就此终结?”

“你在求我办事吗,鬼僧?”

“我会在这里等你,当你绝望时,当你进入静海之门抵达阎罗宴,并将它彻底摧毁后,我会为你解答你的困惑。”

“这是场交易?”

“如果你这么理解的话,那边是了。”

白听雨应了下来,她甚至还有一点点的期待这个所谓的阎罗宴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存在,这个名叫鬼僧的人为了摧毁它而付出了一生,却最终沦落到求人的结局,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但这个鬼僧有自己疑惑的答案,所以就算进入这场阎罗宴的门票是心有憾事而无力回天,那么白听雨也会为此努力一下。

“算了,想这些都没什么用。”

白听雨摇了摇脑袋,将这些乱七八糟的负面情绪都甩了出去,随后她再度御剑而起,向着南城的方向疾驰而去,嘟哝了一嘴。

“还是先找到尧庚年和言灵儿比较重要,也不知道言灵儿找没找到柳沉舟……哎,尧庚年那个小子,不会真的在那片竹林里出事了吧?”

白听雨这样自言自语着,远在静海之门里的尧庚年就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站在一旁的阿鲤见尧庚年打了一个如此之大的喷嚏,她狐疑的看着尧庚年,问道:“我说你小子打了这么大的一个喷嚏,是被谁惦记上了?”

“……谁还能惦记我啊。”尧庚年摸了摸鼻子,又抬头瞥了一眼不远处拎着贾子龙干瞪眼的言灵儿,说道。“我就是一个灾厄,在乎的人都在这里了,还有谁……”

说到这里,尧庚年愣了愣。

“对啊,白听雨还没回来,言灵儿……难道是和白听雨分头行动的?乖乖,怎么就把她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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